就這一個字,嚇得太醫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當銀針扎破嬰兒細嫩的手指時,小皇子哭得幾乎背過氣去。
蕭恆面無表情地也刺破自己的指尖,兩滴血緩緩落入清水碗中——涇渭分明,沒有絲毫相融的跡象。
“好啊”蕭恆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低沉而冰冷,讓人不寒而栗,“好一對奸夫淫婦!”
他眼前浮現出宮變那夜的場景薛宛央與蕭策共乘一騎突圍而去,當時他只當二人是為引開叛軍,如今想來怕是借機私奔未遂!
虧他還把那二人當成忠義之輩,一個給了無上的權力,一個給了無盡的恩寵。
“陛下息怒!”李德全"撲通"跪下,額頭重重磕在地上。
息怒,這讓他如何息怒!
蕭恆一把抓起啼哭不止的嬰兒,高高舉起,作勢便要朝地上扔去。
“陛下三思啊!”李全抱住蕭恆的腿,“七王爺如今掌著北衙六軍,若是”
這句話像盆冷水澆在蕭恆頭上。
是了宮變後他為示恩寵,將半數禁軍交給了蕭策。
若此刻處置這孩子
“呵”蕭恆緩緩放下手臂,將哭得抽搐的嬰兒扔給乳母,語氣冰冷,“帶下去,好生照料。你最好清楚,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等人都退下後,蕭恆獨自站在空蕩蕩的大殿中,盯著碗中那兩滴不相融的血,眼中滿是恨意。
他突然抬手,將碗狠狠砸向地面,瓷碗碎裂,水花四濺,在他手背上劃出一道血痕,可他卻渾然不覺。
燭火搖曳,將蕭恆的影子拉得很長,宛如一頭蟄伏在黑暗中的猛獸,靜靜等待著,等待著給背叛者最致命的一擊。
“陛下!貴妃娘娘要臨盆了!”李全去而復返,腳步慌亂地沖進清心殿,聲音里刻意帶著欣喜,卻難掩其中的緊張。
蕭恆聞言,身子微微一顫。這場所謂的生產,本就是他一手策劃的騙局——低等嬪妃周美人即將臨盆,這個孩子一出生,就會被送到林徽柔那里,成為她的“親生”子嗣。
一切,都將在今日塵埃落定。
“擺駕長樂宮。”蕭恆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聲音里帶著幾分期待的欣喜。
長樂宮內,十二扇鎏金屏風上繡著栩栩如生的百子千孫圖,紅燭高燒,將整個宮殿照得亮如白晝。
林徽柔斜倚在堆滿錦繡的床榻上,月白色中衣下,精心縫制的棉枕將腹部高高撐起,腰間束著繡有龍鳳呈祥的寬幅錦帶,乍一看,倒真像是懷胎足月的模樣。
後殿傳來的每一聲淒厲的慘叫,都讓林徽柔的指尖不自覺地掐進錦被,留下深深的痕跡。
“娘娘,周美人胎位不正,怕是”心腹宮女翡翠附在她耳邊低語,聲音中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慌。
林徽柔眸光一暗,在這吃人的皇宮里,生死從來由不得自己做主。
蕭恆立在游廊下,望著月亮漸漸被厚重的雲層吞沒。
周美人每一聲哭喊都像錘子,一下下砸在他心頭,可每當那絲不忍泛起,林徽柔小產時滿床鮮血、慘白如紙的面容就會浮現,將那點憐憫徹底碾碎。
這樣,也算是對她最好的補償了吧。
“都準備好了嗎?”蕭恆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連他自己都覺得陌生。
李全捧著鎏金湯盞的手微微顫抖“太醫說周美人氣血兩虧,怕是”
帝王一記凌厲的眼神,讓大太監生生把後半句話咽回了肚子里。
夜風穿過游廊,裹挾著濃郁刺鼻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終于,在黎明破曉時分,第一縷微弱的晨光刺破黑暗,灑在長樂宮的琉璃瓦上,折射出細碎的光芒。
與此同時,後殿傳來一聲清脆的嬰孩啼哭,那哭聲宛如沖破陰霾的曙光,瞬間驅散了蕭恆心中多日的陰霾。
緊接著,一聲高呼響徹長樂宮“恭喜陛下,林貴妃生下了一位皇子,健健康康的皇子!”
蕭恆接過嬰孩的手微微發顫,懷中小兒面色紅潤,正揮舞著小拳頭,全然不似鳳儀宮那個病弱的“孽種”。
“賞!長樂宮上下統統有賞!”帝王的聲音中帶著久違的興奮與喜悅。
他特意看了眼跪在一旁的張太醫,後者低著頭,不敢與天子對視。
滿心歡喜之下,蕭恆甚至親自將小皇子放到林徽柔枕邊。
林徽柔伸出手,輕輕觸踫嬰兒的臉蛋,可當指尖觸到那陌生的觸感時,她的身子猛然僵住。
“陛下”林徽柔眼中泛起淚光,聲音發顫,“這”
“這就是我們的皇兒。”蕭恆堅定地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重重一按,“柔兒,你好好將養身體。”
林徽柔望著帝王深邃的眼眸,眼中滿是感動“臣妾明白了。”
晨光漸亮,蕭恆的龍輦離開長樂宮後,林徽柔臉上的感動瞬間消失無蹤,她冷冷地掃視著滿殿的賞賜。
“周氏如何了?”她聲音里淬著冰。
顧斯年正把玩著御賜的鎏金香爐,聞言抬眸“去母留子,不是早料到了麼?”
“畜生!”林徽柔猛地將茶盞砸在地上,碎瓷四濺。
那畢竟是曾與他耳鬢廝磨,為他產下子嗣的女人啊。
“娘娘早就該看透他的薄情了,不是嗎?”顧斯年輕笑著詢問道。
“也是,幸好”林徽柔忽然冷笑起來,從暗格取出一封密信,“周氏入宮前有個青梅竹馬的心上人。”
燭火下,信紙邊緣隱約可見干涸的墨跡,“那書生至今還在等她。”
顧斯年挑眉,繼續把玩著御賜的珍寶。
“咱們助她假死出宮,她將孩子留給咱們。”林徽柔指尖劃過搖籃,嬰兒正吮著手指酣睡,“各取所需罷了。”
陛下想要個健康皇子,周氏想要自由,而咱們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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