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鎮定以後,顧爸爸突然想起什麼,他翻出結婚時買的真皮錢包,將三張彩票平整地夾在透明夾層里,又仔細塞進貼身口袋,還神經質地拍了拍︰\"這可不能丟了。\"
\"明天我們就去兌獎。\"顧媽媽的聲音突然變得鄭重,\"年年,這錢是你中的,兌完以後就給你存...\"
\"是我們家的錢。\"顧斯年打斷他,眼神堅定得不像個少年,\"沒有叔叔阿姨收留我,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里,而且買彩票的錢,還是叔叔出的呢?你們不要的話,我也不要。\"
顧媽媽抹著眼淚笑了︰\"這孩子...\"
顧斯年呲牙一笑,露出無齒的笑容︰\"這些錢都給家里用...我想換個大房子...房間大一點的...冰箱大一點...裝滿草莓牛奶!\"
顧佳佳不知什麼時候也擠了過來,小手拽著顧斯年的衣角︰\"還要給哥哥買鋼琴,給媽媽買口紅,給爸爸買襪子,爸爸的襪子好臭!\"
顧媽媽破涕為笑,她蹲下身把三個寶貝一起摟住︰\"好,都買。還要給佳佳報最好的繪畫班,給爸爸買不臭的襪子,給年年...\"
她的聲音哽了一下,\"給我們年年買所有他想要的東西。\"
第二天,顧家人喬裝打扮過後前去兌了獎,錢還沒有捂熱乎,便在顧斯年的強烈要求下買了新房子。
現在可不是後來房價炒上天的時候,花了一百多萬,顧家就買下了一套帶花園的小別墅——這是顧斯年強烈要求的,要有個小院子,用來給顧佳佳扎秋千。
顧家夫妻雖然覺得太貴了,但錢本來就是顧斯年的,而且房價每年都在漲,買了這棟房子也算是給顧斯年投資了。
房子是精裝修的,可以直接拎包入住,所以幾天後,顧家就搬進了大房子中。
搬家那天,陽光正好。
顧佳佳像只小蝴蝶一樣在新房子里跑來跑去,粉色的裙擺隨著她的跳躍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哥哥!這個房間好大!\"她撲進顧斯年懷里,小手指著二樓朝南的臥室,\"我要這間!隔壁給哥哥住!\"
顧斯年笑著揉亂她的頭發︰\"好,都听佳佳的。\"
他轉身幫顧爸爸搬箱子,卻被顧媽媽攔住。
\"年年,這些重活讓你叔叔來。\"顧媽媽擦了擦額頭的汗,遞給他一瓶冰鎮草莓牛奶,\"你去看看自己的新房間還缺什麼。\"
新家的客廳寬敞明亮,落地窗外是顧斯年特意要求的小花園。
與此同時,地球另一端的郊區里,韓華年正蜷縮在閣樓的小床上。
八歲的少年比幾個月前瘦了一圈,手臂上青紫交加。
樓下傳來摔酒瓶的聲音和堂嬸的咒罵,那個在他成年以後與他重逢時,對他疼愛有加的嬸嬸仿佛被惡鬼上了身。
韓華年哆嗦了一下,把破舊的毯子拉過頭頂。
\"拖油瓶!趕快滾出來干活!\"堂弟韓志斌的吼聲伴隨著重重的腳步聲逼近。
門被猛地踹開,一個滿臉橫肉的少年闖進來,揪著韓華年的頭發把他拖下床。
那個二十年後,彬彬有禮跟在他身後做事的堂弟,現在也仿佛被人魂穿了。
\"我...我馬上就去擦地板...\"韓華年雖然有些不願,但人在屋檐下。
韓志斌獰笑著舉起拳頭︰\"先把你這個月的"生活費"交了再說!\"
他粗魯地翻找韓華年的口袋,找出幾張皺巴巴的紙幣,\"就這麼點?你他媽是不是藏錢了?\"
拳頭如雨點般落下時,韓華年只得咬牙忍著,因為這個地方根本沒有人可以為他做主。
記憶里那個和藹可親的堂叔早已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個酗酒暴戾的中年男人。
而堂叔所謂的生意,不過是一些地下賭場,條件雖然比顧家好一些,但他過的日子簡直是天壤地別!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憑什麼前一世,顧斯年就是高高在上的韓家太子爺,而他卻要在那個地下室里忍饑挨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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