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梧桐樹影投在韓華年臉上，將那張稚嫩的面孔切割成明暗交錯的碎片。
見顧斯年一臉震驚，韓華年再接再厲道︰“誰要是被帶走，天天都要挨打。”
顧斯年的震驚可不是假裝的，韓華年不愧是男主角，竟然將國外的生活猜得八九不離十。
“那...那怎麼辦呀？”顧斯年瞬間紅了眼眶，小手無意識地揉搓著衣角，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
陽光照在他微微發紅的鼻尖上，顯得格外可憐。
韓華年見狀，立即挺起胸膛，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弟弟別怕，我是哥哥，我保護你。”
他拍了拍自己單薄的胸口，“一會兒你就說不想和叔叔走，哥哥替你跟叔叔去！”
“可是...”顧斯年眨了眨濕潤的眼楮，“哥哥去的話，不就要挨打了嗎？我不想讓哥哥挨打，還是我去吧！”
顧斯年說著就要往外沖，卻被韓華年一把拉住。
“不行！”韓華年急得聲音都提高了八度，又趕緊壓低，“我是哥哥，我扛打！”
他緊緊攥住顧斯年的手腕，“你要是不听我的話，我就不給你當哥哥了。”
就在這時，房門被輕輕推開。
韓文泰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在兩個孩子之間來回掃視。
“華年。”他的聲音溫和卻不容置疑，“你先出去一下，叔叔有話要對斯年說。”
韓華年立即上前一步，小小的身軀擋在顧斯年前面︰“叔叔，斯年還小，有什麼話您就和我說吧。”
他仰起臉，露出最乖巧的笑容，小手討好地拉住韓文泰的衣袖。
韓文泰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未達眼底︰“听話，出去吧。”雖然語氣依然溫和，但已經帶上了不容反駁的意味。
韓華年咬了咬下唇，不情不願地往外走。
在關門的一瞬間，他迅速回頭，朝顧斯年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那雙眼楮里盛滿了與年齡不符的狠厲。
房門關上後，韓文泰蹲下身，與顧斯年平視。陽光照在他的金絲眼鏡上，反射出一道冷光。
“斯年想不想住大城堡？”他突然變魔術似的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把包裝精美的瑞士糖，糖紙在陽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國外有會說話的小熊，”韓文泰的聲音帶著蠱惑，“還有比你哥哥房間大十倍的玩具室。”
他輕輕剝開一顆糖，甜蜜的香氣立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顧斯年露出恰到好處的懵懂表情，在韓文泰提到每天都能吃冰淇淋時，終于重重點了點頭。
午餐的蒸汽模糊了每個人的表情，顧媽媽做了紅燒排骨，這顯然超出了顧家的日常開銷。
韓華年優雅地剔著骨頭，然後將肉貼心地夾到了韓文泰的碗里，當看到韓文泰滿意地點頭時，心中越發雀躍。
吃過飯後，便到了最終選擇的時刻。
“孩子們考慮好了嗎？”韓文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有些期待地看向顧斯年。
韓華年卻搶先上前一步︰“我想跟叔叔生活。”
他仰起臉，露出練習過無數次的，韓家長子應有的得體微笑︰“您長得真像父親，所以我想和您走。”
韓文泰的笑容立刻僵在臉上，這孩子怎麼會這樣看不懂臉色。
他的目光越過韓華年，隨後死死釘在顧斯年身上，笑意盈盈地開口道︰“雖然斯年還小，但我們也要听听斯年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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