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建國夾菜的手停在半空,周慧的嘴角浮現出看好戲的弧度。
顧志強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硬邦邦地吐出兩個字︰“不會。”
“怎麼可能,志強哥太謙虛了。”周玲玲故作驚訝︰“上次志強哥不是還說,數學是你的強項嗎?”
听到周玲玲的話,顧斯年微微搖了搖頭︰“我倒是覺得玲玲姐的數學很厲害,這次沒準能得個好成績!”
“真的?”周慧一臉興奮的開口道,最後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干得好,姑姑就知道,接你到這里來是對的!”
顧建國皺起眉頭,審視的目光在佷子身上停留了幾秒,這短暫的對視讓顧志強如坐針氈,他分明看見叔叔眼中閃過的失望。
這筆賬,顧志強在心里暗暗記下,這兩個人,不就是故意當著顧建國的面,想讓自己出丑嗎!
好!很好!
想要得個好成績,也得看她配不配!
當晚,周玲玲的復習計劃被徹底打亂。
每當她剛進入狀態,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時,顧志強就開始制造各種噪音。
時而故意用力清嗓子,那聲音又響又長,讓人煩躁不安,時而把書本重重地摔在桌子上,發出震天響,
最過分的是凌晨兩點,當整個世界都陷入沉睡時,他突然外放土味視頻,刺耳的笑聲穿透薄薄的門板,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突兀。
“你能不能安靜點!”周玲玲終于忍無可忍,她猛地拉開遮擋的簾子,眼中滿是怒火。
顧志強卻翹著二郎腿,躺在那里,手機屏幕的藍光映著他得意的臉,那表情仿佛在說︰“我就是要打擾你,你能拿我怎麼辦?”
“大城市和小地方可不一樣。”顧志強學著周玲玲平日的語氣,陰陽怪氣地說︰“某些人在鄉下能考第一,在這兒怕是連平均分都夠不上。”
周玲玲攥緊了手中的布簾,她看著床頭貼著的月考倒計時,鮮紅的數字就像一把錘子,一下又一下地敲打著她的心。
她開始有些慌了,要是真的考不好,該怎麼辦呀……她不敢想,也不願想。
考試前夜,周玲玲站在衛生間里,對著鏡子練習微笑。
鏡中的女孩眼下掛著濃重的青黑,那是無數個熬夜復習的夜晚留下的痕跡,嘴角的弧度僵硬得像戴了面具,再也沒有了往日的自然和自信。
就在這時,她听見顧志強在客廳高談闊論︰\"我們鄉下考試才叫有意思!把公式寫在橡皮上,考試時假裝擦汗...。”
顧志強故意說得很大聲,仿佛就是要讓周玲玲听見。
“還有更絕的,用透明膠帶把重點縮印,貼在礦泉水標簽里面...。”
水龍頭嘩嘩作響,可周玲玲卻將每一個字都听進了心里。
回到房間,她翻出透明膠帶和縮印工具,手指顫抖得像風中的枯葉。
微弱的台燈下,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像一群黑色的螞蟻,正一點一點地啃噬著她最後的驕傲。
她知道這樣不對,可她太害怕了,害怕考不好,害怕被人看不起。
月考當天,陽光毒辣得刺眼,仿佛要將一切都暴露在它的光芒之下,曬得周玲玲後頸直冒細汗。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盯著講台上摞得整整齊齊的試卷,指甲在課桌上劃出淺淺的月牙印。
監考老師抱著保溫杯在過道來回踱步,皮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听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
接過試卷的瞬間,周玲玲腦子突然嗡地一聲。
那些昨晚熬夜背得滾瓜爛熟的公式、例題,此刻像被橡皮擦干淨了似的,在腦海里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盯著試卷上密密麻麻的題目,喉嚨發緊,手心全是汗,連筆都握不穩。
教室風扇吱呀吱呀轉著,吹得草稿紙邊角微微發顫。
周玲玲咬著嘴唇,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領內側,那里貼著用透明膠帶抄的小抄,邊緣硌得皮膚生疼。
她四下偷瞄,監考老師正低頭看手機,後排幾個同學 翻著試卷。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椅子倒地的巨響。
“老師!有人作弊!”
這一聲如同驚雷一般炸響,在周玲玲耳邊,她驚恐的回過頭去,便瞧見不遠處,顧志強懶洋洋的靠著牆,正一臉得意的看著她!
顧斯年從卷紙中抬起頭,看了看周玲玲慘白的臉色,又看了看顧志強得意的嘴臉。
呦吼,相愛相殺來了,就是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追妻火葬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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