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九爺在家里大鬧了一場,把顧家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連顧老爺的靈位都被踩了好幾腳。
臨走之前,還不忘將顧老太太與顧母新做的旗袍剪的稀巴爛,就連顧雲軒都白襯衫,也被扔進了污泥之中。
房東見顧家人惹了事端,又遲遲交不上房租,于是大手一揮,直接便將顧家人趕了出去。
顧家人哀求半晌,見房東仍不松口,無奈之下也只得收拾行囊。
這一收拾可不得了,顧老太太這才發現自己的小金魚不見了。
這是她顧家重新登峰的希望,如今丟了,可是要了顧老太太的半條命。
顧老太太沒懷疑這錢被顧斯年拿走,而是懷疑剛剛杜九爺帶來的手下手腳不干淨,可若讓她去找杜九爺討要,顧老太太也是不敢的。
這一次從宅子里搬出,顧家人比第一次從顧家老宅中搬出,還要狼狽不少。
那時候,他們起碼還有些體面的物件,可如今連隨身的包袱都裝不滿。
多年的富裕躺平生活,顧家人已經瞧不上那些破舊的便宜小院,于是便先找了家中端的酒店住了進去。
酒店的房費對于前幾日的顧家人來說,還是不值一提的存在,可如今卻也讓顧家人犯了難。
沒有辦法,顧老太太只得從衣服領口摘下了她的玉墜,叫顧母拿到當鋪去換些銀元回來。
看著顧母拿著玉墜便走,顧老太太心疼的直顫。
玉墜雖然也是用顧斯年拿回來的髒 錢所買,但顧老太太日日帶著它在佛前洗滌,早已洗干淨它的罪孽,那可是干淨的呀。
典當行的人見顧母神情焦急,所以將玉墜的價格又壓了壓。
顧母雖然不願,但也沒有辦法,只得點頭同意,拿了幾枚銀元回來,勉強交了幾日的房費。
有了住的地方,一家的衣食行,又成為了最大的難題。
顧雲軒坐在房間的床上緊皺眉頭,心中對下落不明的顧斯年越發憤恨。
這麼多年,因為顧斯年的自甘墮落,顧雲軒一直覺得無臉見人。
如今顧斯年終于從良,他還以為顧斯年有了幾分廉恥之心,沒想到他竟然將全家拖入了更大的深淵之中!
他怎麼能這樣。
“好了!”看著顧雲軒面色鐵青,顧老太太沉聲嘆道︰“這些事不是你一個小孩子該想的,明天繼續去上學吧,你的課業可耽誤不得,顧家的將來全靠你了。”
听到祖母的叮囑,顧雲軒堅定的點了點頭,他要讓那個顧斯年看看,一個人頂天立地,干干淨淨的也可以活下去。
第二日一早,顧雲軒便踏入了校門,結果剛一進去,便撞上了一道他不願意看到的身影。
楚如蘭。
當看到楚如蘭戲謔的眼神時,顧雲軒便知道情況不好,而現實也沒有讓他失望。
在上午的運動課上,顧雲軒正在更衣室換運動服,突然听到門外傳來一陣哄笑。
他剛推開門,一桶冰水從天而降,將他澆了個透心涼,水珠順著他的發梢滴落,白色運動服濕透後緊貼在身上,狼狽不堪。
“哎呀,不好意思~。”楚如蘭靠在門邊,晃了晃手中的空桶︰“我們只是想幫顧少爺冷靜一下。”
楚如蘭特意在少爺公子二字上加重了語氣,眼中滿是嘲諷。
周圍的學生哄笑起來,共同見證著顧雲軒的狼狽。
顧雲軒站在原地,水珠滑過他緊繃的下頜線,他緩緩抬頭,眼神冷得像冰︰“楚小姐玩夠了嗎?”
“這才剛開始呢。”楚如蘭一臉嫌棄的開口道︰“破落戶的孩子,裝什麼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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