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感激過後,甦珊的心又被難堪所佔滿。
自己這樣的窘態,全被自己看不上的小丫頭盡收眼底,甦珊的心情能好就怪了
白小樹敏捷地側身躲開,碎玻璃在她腳邊迸濺開來,她震驚地睜大眼楮,顯然沒料到她這個救命恩人會遭到這樣的對待。
這母子二人不愧是母子,全都一樣的不識好歹!
白小樹氣鼓鼓地摔門而去,防盜門在牆上撞出砰的一聲巨響,震得玄關處的裝飾畫都歪了幾分。
她好心過來幫忙調解,卻差點被甦珊打到,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個瘋子。
“瘋女人,活該!”白小樹狠狠跺了跺腳,眼眶也越來越紅,抬腳便朝著自家的方向跑去,她要去告訴她媽媽!
而甦珊胸口劇烈起伏,精心修剪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死死盯著門口,仿佛要用目光,將白小樹的後背燒出兩個洞來。
精心燙卷的發梢還沾著方才那群女人砸來的蛋液,黏糊糊地貼在脖頸上,散發著腥臭味。
“都是你這個廢物!”甦珊突然轉身,抄起落在地上的雞毛撢子,劈頭蓋臉便要朝顧斯年抽去︰“要不是你沒有用,我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雞毛撢子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嘯叫,顧斯年沒有躲,而是看向窗外閃爍的紅藍警燈。
警笛聲由遠及近,掐算得剛剛好,顧斯年嘴角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在甦珊舉起撢子準備抽他的瞬間,突然瞳孔擴散,整個人像斷了線的木偶般向後倒去。
“你少給我裝……!”甦珊的怒罵戛然而止。
沒有關緊的大門被猛地推開,幾名警察沖了進來。為首的警官四十出頭,他第一眼就看到倒在地上的顧斯年。
這個小少年面色慘白,額角有冷汗,呼吸微弱到幾乎看不見胸膛起伏。
“不許動!”男警一個箭步上前,下意識摸向腰間的警械。
他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的客廳,碎玻璃、撕爛的名牌衣物、翻倒的家具,最後落在甦珊手中還舉著的雞毛撢子上。
甦珊僵在原地,雞毛撢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她精心描繪的妝容早已花得不成樣子,睫毛膏暈染成兩個黑眼圈,像只狼狽的浣熊︰“警官,這是誤會,他、他自己暈倒的...。”
“叫救護車!”那警察根本沒听她解釋,蹲下身檢查顧斯年的脈搏。
當他掀開年輕人的袖口時,突然倒吸一口冷氣,蒼白的手腕上密密麻麻全是煙頭燙傷的疤痕,有些已經結痂,有些還泛著紅腫。
年輕的女警員湊過來看了一眼,立刻捂住嘴後退半步。
“天啊…!”她小聲驚呼,職業素養讓她迅速掏出執法記錄儀開始拍攝。
救護車來得很快。
醫護人員抬著擔架進門時,小心翼翼地解開顧斯年的襯衫紐扣,隨著布料掀開,整個房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顧斯年瘦削的軀干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痕,縱橫交錯的鞭痕像蛛網般覆蓋了整個背部,有些已經變成淡白色的舊疤,有些還帶著紫紅的淤血。
左肋處有一塊拳頭大小的燙傷,邊緣已經發炎潰爛,最令人心驚的是腰側疤痕,深深嵌入皮肉,明顯是被人用小刀割出來的。
“這…。”經驗豐富的老醫生手抖了一下,听診器差點掉在地上。
他迅速指揮救護人員將顧斯年抬上擔架,轉頭對警察說︰“這些傷最久的至少有十幾年歷史,最近的不會超過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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