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後宮十二座宮殿燈火通明。
趙征挨個拜訪那些武將之女出身的妃嬪,將積壓多年的怨氣盡數發泄。
淑妃被當眾掌摑,德嬪的翡翠護甲被生生折斷,就連最得寵的惠妃,也被罰跪在青石板上抄寫《女誡》。
“你們父兄的好日子到頭了!”趙征一腳踹翻惠妃面前的案幾,墨汁潑灑在她精心保養的裙裾上。
這位曾經在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帝王,此刻終于撕下偽裝,露出猙獰面目。
前朝同樣腥風血雨。
武將系的三皇子被奪了兵部差事,五皇子的郡王爵降位,七皇子最慘,直接被發配去守皇陵。
而趙元峰則在文臣的推舉下,被加封為親王,賞賜如流水般送入王府。
顧廷威戰敗之事,本就是趙征與文臣們做的局,他的天下安穩的很,自然不想讓那些功高蓋主的武將們在他面前瞎晃悠。
趙元峰回到王府時已是深夜,他摩挲著新得的親王金印,嘴角噙著冷笑。
這方寸之印,不過是父皇安撫他的小玩意,真正的博弈才剛剛開始。
“殿下,請用茶。”管家低眉順眼地奉上一盞雲霧茶,熱氣氤氳,卻見主子身形驟然一滯,目光如刀般釘向多寶閣。
“我記得,那兒有一個青花如意垂屑折枝花果紋的梅瓶。”趙元峰聲音陡然轉冷,指尖點向空蕩蕩的紫檀木托,“怎麼不見了?”
那是三年前他生辰時,父皇秘密賞賜的珍寶,價值連城,連宮中都未必能尋到第二件。
管家喉結滾動,冷汗順著皺紋滑進衣領,卻不敢抬手擦拭。
而趙元峰已大步走向博古架,修長的手指一一拂過那些空置的托架,每點一處,聲音便更沉一分。
“五彩魚藻紋蓋罐?”
“琺瑯彩花卉 ?”
他驀地轉身,目光掃向牆壁,瞳孔驟然緊縮,那幅他最愛的《醉歸圖》也不見了,只余下一道刺眼的掛痕,像是被人狠狠撕下的瘡疤。
“九王府這是被打劫了嗎?!”趙元峰怒極反笑,眼底寒意森然。
“這……。”管家額角沁汗,終究不敢隱瞞,低聲道︰“東西……全都被您帶回來的那位姑娘拿走了,她說要帶到房中去‘賞玩賞玩’……。”
趙元峰胸口一悶,幾乎氣笑︰“那女人是饕餮轉世嗎?拿這麼多,也不怕撐死! ”
可那畢竟是趙元峰親自帶回府的人,他可以說,管家卻不能應,只得垂首靜立,大氣不敢出。
“她只是將東西搬回房間,沒有離開王府?也沒有將東西帶出去吧?”趙元峰眸色幽深,指節無意識地敲擊著桌案。
“是,殿下。”管家連忙應聲,“那位姑娘只是將東西帶回自己房中,一步未出王府,也沒有將那些東西交給任何人。”
“那就好。”東西就算換了個地方,依舊在自己府中,趙元峰冷笑一聲,目光掠過剛從宮中帶回的賞賜,金玉琳瑯,珠光寶氣,卻也不過是些華而不實的玩意兒。
冷冷的勾了勾唇角,趙元峰的眼底閃過一絲算計與不屑︰“既然如此,那就把這些東西也送過去吧。”
不過是換個地方寄存罷了。若能用這些俗物哄得那蠢女人滿意,讓她心甘情願交出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何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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