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的冬日格外安靜，除了風聲以外，听不到任何聲音，直到太陽高照，顧斯年這才從睡夢中甦醒。
剛從床上坐起身，便瞧見了昨晚睡在火爐旁的向南，他將黑老大的皮襖折疊，下邊為褥，上邊為被，自己縮在里邊暖暖的睡了一覺。
顧斯年也沒有叫他，起身穿好皮襖戴好帽子，便拿起自己的弓箭進了山。
雖然給他們護林員配備了獵槍，但也不是讓他們隨意使用的，所以顧斯年出去打個獵，還是得用自己自制的弩箭。
因為剛剛雪停，動物們也出來覓食，在蒼茫的雪地上，蹤跡格外好尋，顧斯年不費吹灰之力，便打了一只又肥又大的野兔子，拎著耳朵一路悠閑的回到木屋。
打開門，卻發現向南不見了。
顧斯年也沒有著急，在門外抖了抖身上的雪，隨後這才拎著兔子進屋，將兔子放到桌上後，一轉頭，便瞧見了床下探出來的那雙眼楮。
顧斯年沒管他，從酒囊中倒出烈酒，喝了兩口後才覺得整個身體暖了回來，這破地方，真是該死的冷。
見回來的是顧斯年，向南的心頭大定，一大早他醒來沒有瞧見顧斯年，整個人都嚇壞了。
想要出去尋找，可外邊都是茫茫大雪，向南也只能在家中無助的等待。
幸好沒過多久，顧斯年就回來了。
一個人在這兒做了多年的守林員，顧斯年早已練就了許多野外生存的本領，取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沒兩下便將野兔收拾的整整齊齊，放到火爐上炙烤起來。
聞到烤肉的陣陣濃香，向南嘰里咕嚕的從床下爬了出來，見顧斯年沒理他，便向前湊了湊，又不理他，又湊了湊，直到慢慢湊到火爐前。
野兔還沒烤好，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向南下意識的想要躲起來，卻被顧斯年摁住肩膀，將他摁在原地。
眼見這般，向南便沒有再躲，而是看著顧斯年前去打開門，外邊進來了兩個警察模樣的人。
“老顧，昨晚怎麼回事？”警察抖了抖身上的血，一邊來到爐邊烤火，一邊開口詢問道︰“我們听到槍響，讓人上山過來查看，恰好抓到那五個人，今天已經帶回去審了，個個都有前科。”
“哦，偷獵的，我看到就出手了。”顧斯年直接扯了個理由。
顧斯年沒有將他們拐賣向南的事說出來，因為此事一說，警察們就會立刻將向南帶走，隨後估計就會再把他送回他叔叔嬸嬸家。
雖然知道眼下這種法子不是長久之計，但顧斯年也打算再留向南幾天，最起碼把這孩子養壯點再說。
“偷獵？”警察聞言一愣︰“這時候上山來偷獵，獵什麼呀？”
“東北虎？”顧斯年隨口給了一個答案。
“逗我玩呢？”警察聞言哭笑不得︰“到咱們大西北來打東北虎，你看我像傻子嗎？”
話音落下，警察又看向屋里突然多出來的向南，有些疑惑的詢問道︰“哪來的孩子？”
“撿的！”顧斯年如實回答道。
“忽悠，接著忽悠。”警察沒好氣的白了顧斯年一眼︰“當孩子是地里的大白菜，說撿一顆就撿一顆。”
見警察不信，顧斯年也沒有解釋，而一旁的向南眼珠一轉，立刻開口補充道︰“我是他佷子。”
听到向南的話，警察也沒有懷疑，就昨晚那幾個犯人，又跟顧斯年了解了些情況，隨後又叮囑幾句後，這才下了山。
警察走後沒多久，野兔也烤好了，顧斯年拿起野兔聞了聞，隨後看了看直咽口水的向南，不由得嗤笑一聲詢問道︰“小崽子，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你這麼個佷子。”
向南倔強的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可眼楮卻誠實的不住往兔子身上瞄。
顧斯年見狀哭笑不得，隨手扯下一條兔腿，遞到了向南面前︰“吃吧，小崽子。”
見到遞過來的兔腿，向南一把臉接了過去，隨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他已經很久沒吃過肉了。
直到將兔腿吃了大半，向南這才口齒不清的開口道︰“我不叫小崽子，我叫向南。”
“知道了，小崽子。”顧斯年沒有理會，依舊我行我素的叫了一聲。
向南也沒有在意，與顧斯年二人圍著火爐，便將這只兔子消滅的一干二。
二人圍爐烤兔，氣氛也算溫馨，可山下不遠處的村中，向南的叔叔嬸嬸可就遭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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