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莫非事情還有轉機?”
武泊听聞這話,立刻抬頭,如同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後一根浮木,幾乎要撲上去。
高陽回到座位,一屁股坐下。
他慢悠悠的端起茶杯,用杯蓋輕輕撥弄著浮著的茶葉,吊足了武泊的胃口,這才緩緩道。
“天地萬物,相生相克,再精妙的棋局,也總有那麼一兩個看似不起眼,卻能攪動風雲的‘閑子’,推恩令雖是陽謀中的極致,但也並非全無破解之法……至少在理論上,存在著一種可能。”
此話一出。
武泊臉上的喜色快要遮掩不住。
他激動不已的道,“何種可能,還請高相示下!”
難道……這令一眾藩王都感到束手無策的千古第一陽謀,高陽真有法子可破?
一想到這,武泊更是心情澎湃。
畢竟這推恩令一旦施行,受到影響最大的將是他,那些弟弟妹妹,分的可都是他武泊的錢!
這他能不急嗎?
武泊急,高陽卻不急了。
他瞥了武泊一眼,那眼神就如同在掂量著一件貨物的價值,“法子嘛,自然是有的,但武世子,你我非親非故,昔日還有一些過節,我高陽憑什麼冒著開罪陛下的風險,把這破局的法子教給你呢?”
武泊瞬間秒懂。
他看向高陽,諂笑的道,“高公放心,只要這法子有效,代價好說,您只管開個價!”
區區一條計策,這能有多少錢?
但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驟然浮現出福伯一張老臉,這就瞬間便讓武泊有點慌了。
這……應該不多吧?
高陽微微一笑,慢條斯理的伸出三根手指。
武泊心里一緊,試探的問道,“高公,這是三……三千兩銀子?好,我出了!”
這個數目,他雖然有點肉疼,但若是真的能破解推恩令,那還是十分值得的!
高陽听聞這個數字,卻笑了。
他搖搖頭,直直的看著武泊。
“嘶!”
“不是三千兩,難道是三萬兩?”
他整個人驚了。
這尼瑪,簡直拿他當豬宰啊!
而高陽卻是一笑,點了點頭。
武泊狠狠抽了一口涼氣,差點跳了起來,“高公,你這也太多了,只是一條計策,卻敢要價三萬兩,這是把我武泊當什麼了?高富帥嗎?”
這個數字,簡直夸張!
高陽卻一陣挑眉,故作驚訝的道,“難道……難道不是嗎?”
“廣陵王府坐擁大乾膏腴之地,富可敵國,世子殿下更是一表人才,人中龍鳳,大乾之虎,三萬兩銀子,這多嗎?”
武泊“……”
理糙話不糙。
這話,即便是以很挑剔的眼光來看,也很有幾分道理。
“高相,您這話頗有道理,是句掏心窩子的話,可三萬兩也太多了,這個數目,無異于天文數字。”
他試圖砍價,繼續道,“高相您看,這次我們算是同盟,您這算是扶持,是幫忙啊,否則那崔星河萬一趁勢崛起,下一個目標必定是您啊!”
“這三萬兩,您看能不能少點?”
高陽聞言,臉上露出“掙扎”之色,他皺著眉頭,又是起身在房間里踱了幾步,仿佛內心經歷了激烈的天人交戰。
最終。
高陽深吸一口氣,目光落在武泊身上,而後開口道,“罷了,武世子你說的對,崔星河這臭小子太陰險,一旦真讓他削藩成功,必定成為陛下心中的寵臣!”
“他今日能搞出推恩令,朝著天下藩王下此狠手,喪心病狂,恬不知恥,毒辣至極,那誰又能知道,昔日會對我高陽使出什麼陰招?”
“唇亡齒寒,兔死狗亨啊!”
高陽伸出一根手指,重新道,“罷了,一千兩,就收你一千兩,高某教你破了此推恩令!”
“什麼?”
“一千兩?”
武泊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就直接從三萬兩的天價,直接降到了一千兩?
這落差也太大了。
武泊滿臉喜色,不敢相信。
虧他方才在心中,還將高陽與那門口的惡奴福伯混為一談。
現在看來,活閻王雖然有些歹毒,有些名聲不好,但關鍵時候還是很講原則和大局的!
他一臉正色,“高公大義,武泊感激不盡,以前的恩恩怨怨就此過去,日後若高公遇到麻煩,我武泊也必在背後鼎力相助,這一千兩,我即刻命下人送來!”
但也就在這時。
嘎吱。
後廚的門被一把推開。
呂有容一身藍色長裙,端著一碗雞湯走了上來,聲音極為溫婉。
“夫君,您這段時間太過操勞了,我炖了一碗雞湯給你補補,你快趁熱喝了。”
“呀,有客人?”
呂有容先是開口,帶著一些好奇,接著一雙美眸便落在了武泊的臉上。
當看到武泊的那張臉,她先是一愣,緊接著手中的雞湯便 嚓一聲掉在地上,湯汁四濺。
“武泊,是你?”
“你怎麼有臉來這里?”
呂有容一張俏臉瞬間血色盡褪,指著武泊,渾身顫抖,質問著高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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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泊也驚了。
“嘶!”
“呂有容?”
他臉色一陣變幻,心有不妙。
“有容,你听我解釋,武世子來此是有大事要我幫忙,你听我說,這關乎著我們……”
高陽連忙出聲。
“我不听我不听。”
呂有容捂住耳朵,淚如雨下,他猛地一步沖上前,在武泊尚未反應過來之際,揚手——
“啪!”
“啪啪!”
清脆兩記耳光,結結實實扇在武泊臉上。
武泊被打得眼冒金星,捂著臉頰目瞪口呆。
這直接給他揍了?
臥槽!
高陽也驚了。
這就直接給揍了?
呂有容戲精附體,眼淚說掉就掉,泣不成聲的對高陽哭訴,“夫君,你難道忘了嗎?”
“當日甦家大宅,是誰想拆散我們?是誰在一旁看盡笑話?你忘了他們當初那副嘴臉嗎?”
“此事,我絕不答應!”
武泊懵了。
這一幕,他完全始料未及啊!
高陽一臉為難,試圖去拉呂有容,“有容,你冷靜點,此事關乎大局,你又不是不知,這推恩令乃是崔星河所提,萬一讓他削藩成功,下一個搞不好就是你我啊!”
武泊見狀,也立刻道,“呂小姐,高公說的對啊,昔日之事,那都是誤會,我與父王也是被那甦家所欺騙啊!”
“我不管我不管,什麼崔星河,什麼大局,這與我何干?反正幫誰都可以,但絕對不能幫廣陵王府!”
呂有容哭的梨花帶雨,死死拽著高陽的衣袖道,“夫君,你可知道,一想到當初之事,你我差點沒在一起,我這心里啊,就跟鈍刀子一刀刀去割一般,日夜難眠!”
“若你真要幫,為了什麼大局,怕崔星河朝我們出手,除非……除非他拿出足夠的誠意,來彌補我心中這巨大的創傷!”
呂有容一臉悲痛,眼淚嘩啦啦的落下。
武泊听到這,逐漸回過神來了。
他心有不妙,眼神也漸漸怪異起來。
“呂小姐,這得多少方能彌補你心中的創傷?”
呂有容止住眼淚,看向武泊,冷聲道,“一千兩那是打發叫花子,最少……最少也得六萬兩!”
“這六萬兩,少一個子這事都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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