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清晨。
城主府,東跨院。
往日總是傳來稚童歡笑聲的游樂園,這會兒外面聲音隔絕,內里也是一片消沉。
顧承燁耷頭耷腦的坐在東跨院外側廂房的門檻上,圓鼓鼓的臉蛋被支著下巴的兩個圓球胖手積壓的微微變形。
眼神虛無的看著虛空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阿爹什麼時候放我們出去?”
“嘿呦喂∼那您可有的等了。”
一個公鴨嗓子的半大少年端著一碗靈米粥走到他身後站定,身子歪斜著倚在門框上,自在的低著頭喝粥。
“剛剛我跟送膳食的侍從打听,少主他準備關我們到什麼時候,大少爺猜他怎麼說的?”
顧承燁看了眼他手里的粥碗,摸了摸餓的咕嚕嚕響的肚子,扭頭回屋吃早膳了。
“這事兒待會兒說。”
公鴨嗓少年微微一愣,玩味的笑了,“呦∼您還知道餓呢?我看你一大清早的在那傷春悲秋的樣兒,還以為您餐風飲露就能活的挺滋潤呢∼”
說話間,轉身跟著回屋。
光靈粥喝著有什麼滋味,得配點面食。
屋內,廳堂正中央的圓桌上擺滿了早點,周圍圍坐了一圈大大小小的孩子們。
兩人的加入沒有引起絲毫漣漪。
眾人各自埋著頭吃飯,不吃飽不行,待會兒游樂園里那些游樂設施會自己動起來抓人,吃飽才有力氣跑。
一刻鐘後,用完又一頓搶著吃的早膳,顧承燁環顧四周,見能跑能跳的弟弟們一個不少的歪在房間各處消失,不放心的數了又數,確認一個不落。
這才優哉悠哉的走到癱在座椅上的公鴨嗓身邊落座,遞過去一顆清甜的靈果,“之前那事,講講。”
公鴨嗓掀了掀眼皮,爽快的接過靈果 嚓 嚓幾口啃完,“大少爺怎麼私藏了一個?這幾天靈果可都是有數的。”
顧承燁擺擺手,“別廢話,我可是把省下來的靈果給你吃了,你可不能跟我裝傻充愣,過左右而言他。”
公鴨嗓一擦嘴角,坐起身,“小爺可不干那兒事,忒丟份兒。
這事我問了,那侍從一個勁兒說上頭吩咐了,讓他們閉緊嘴。
不過我是誰啊,不過略施手段,那嚴絲合縫的蚌殼還是被爺撬開了。
歸根究底,我們這段時間確實鬧得太過了些,所以這頓苦頭我們是避不開的。
但關犯人都還有個期限呢吧?
不弄清楚,咱們心底不踏實。
爺沒直接問什麼時候解釋,只單單問了咱們這東跨院膳食儲備了多久得量。
嘿∼
你猜怎麼著?
那侍從直愣愣豎起兩個指頭,我一尋思,這兩天是不能夠的,那接下來就是二十天和兩個月了。
大少爺,以你對咱們少主的了解,到底是哪一個?”
公鴨嗓到底沒接觸過自家少主,有些摸不準,這也是他剛剛故意搭話的緣由。
顧承燁臉色一沉,“以我對阿爹的了解來看,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公鴨嗓聞言,一個激靈彈跳起身,“嘛玩意兒?兩個月?大少爺你估的準不準?”
顧承燁沒好氣的指了指外面依稀已經有了動靜的游樂園,“你看看外面這工程量,是關個短短二十天的樣子嗎?”
回身又指了指布置妥帖的廂房,“你再看看我們這些天待的屋子。
看看看看,你這一趟過來的行李是不是都被送過來了?
若真是短短二十天,我們城主府還負擔得起你們這些半大小子的幾套衣服鞋襪。
可你們的行李唉……情況真不樂觀。”
周遭豎著耳朵听著兩人交流的眾小子們蔫吧了,公鴨嗓垂頭喪氣的摔在座椅上。
“唉……本來還一直期待來臨潭城坊市淘寶呢,听說邊境這邊的坊市里時常有稀罕的東西現世。
沒想到,如今是一步都出不去了。
我們這趟出來的太虧了,算一算,等到禁閉結束,我們都要回去了。”
對面一個小胖墩頓時哀嚎出聲,“嗷嗷嗷……這不是徹底沒得玩了嗎?早知道早知道就……唉算了,我做不到。”
他身旁一個小書生不贊同的皺了皺眉,“我倒是覺得,這游樂園比之前好玩多了。”
“那只是你覺得!”
這番話倒是引起了眾怒,遭了大家齊聲反對。
顧承燁扭頭看了眼角落里眼楮放光的矮墩墩弟弟們,無聲嘆了口氣。
阿爹還真是後心大的,家里除了襁褓里的,四肢爬行的,其他孩子都給扔這里不管了,居然連個侍女都沒留。
他這幾天又是要在游樂設施里消耗腦細胞和體力,又要回來操心著弟弟們。
小小年紀已經一把年紀了,好滄桑啊!
這長兄如父,他自覺做得比心大的阿爹好多了。
另一邊, 姝帶著妹妹們玩著各種不消耗體力和腦力的游戲,等待游樂園開啟。
族老家的族女們一個個也是嚴陣以待。
這兩方截然不同的反應,歸根究底,還是顧堯偏心自家大閨女。
“一會兒游龍車開啟後,我們兩兩一組,爭取最快時間拿到那套紅色小裙子。”
見妹妹們乖乖的在玩游戲, 姝悄摸轉頭與大孩子們商量起了對策。
“好,上次我就差了一分,這次肯定會小心的。
對了, 姝,你圖鑒集齊多少了?”
一位長相甜美的圓臉蛋小女孩睜著琥珀色大眼楮,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