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岳母會支持我的。”
舒姣眉眼含笑,語氣堅定,“更何況,到底我待令郎也有幾分真感情在,不願這場婚事在成之前,摻雜太多利益糾葛。”
該說不說,溫親王的嫡次子,模樣是比畫像還漂亮啊~
舒姣想著,語氣越發真誠。
溫親王一听這話,不禁笑了,“你啊,到底年輕,此事宜早不宜遲。”
到底年輕,這孩子雖有幾分野心算計,但心也有幾分純粹干淨。
這樣也好。
她上位之後,自家被卸磨殺驢的風險性大大降低。跟著她干,也算有保障。
想著,溫親王也正色起來,“眼下,你最該防備的,便是平郡王和順親王。”
一個平,一個順,這封號,想也知道安和帝是什麼意思。
而這兩位是誰呢?
是先帝之女,安和帝同母異父的親妹妹。一旦安和帝倒台,她嫡女被過繼,那麼最容易被宗親推上位的,就是這兩位了。
這兩位在京里,怕礙了安和帝的眼,又是一個比一個低調。
宗親支持率很高的啊~
舒姣微微頷首,“我知道。而且,這兩位也已經動心思了。”
安和帝能上位,一是自幼被立為太女;二是出身好,嫡出;三是有個靠譜的且勢力龐大的正君扶持。
平郡王和順親王能服氣嗎?
服氣才怪了。
所以啊~
安和帝荒唐事越干越多,她倆的野心也越來越膨脹。
至于舒姣怎麼知道的?
不巧~
前段時間左秋白,剛剛砸了一筆重金,收買了對方府邸里的一批可用之才。
“正常。”
溫親王絲毫不覺得奇怪。
要是那倆不起心思,她才覺得奇怪呢。
“你準備怎麼辦?”
溫親王又問道。
“平郡王後院侍夫眾多,不小心中了後院手段,重病纏身。至于順親王,好御馬,不小心摔斷了腿,成了殘廢,實在可憐。”
舒姣神色平靜的,給對方安排好了後路。
不錯不錯。
她果真沒看錯人。
就需要這麼個雷厲風行、下手果斷的。奪皇位的時候都不一擊斷人後路,那還奪什麼皇位?
回家吃自己吧!
溫親王看舒姣時,眼神里的欣賞都快溢出來了,“可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趕緊的吧,讓我交個投名狀。
“平郡王府上我還有點辦法,順親王那~我便有些無力了。岳母若是肯助我一臂之力,便真是解了我燃眉之急啊。”
舒姣言辭懇切。
那模樣,看得溫親王都有了種“重任在身”的責任感。
但她也清楚。
舒姣的手都伸到平郡王府去了,她不信順親王府上舒姣沒安插人?
不外乎是給她一點立功機會,好讓她參與到後面“分果果”的分利環節罷了。
“既然你肯信我,此事便交給我。”
溫親王信心十足。
她在京中扎根幾十年,想搞一個才不過二十來歲的順親王,不是什麼難事兒。
“那我就靜候佳音了。”
當晚,舒姣留著溫親王吃了頓飯,二人在宴上飲了些許酒水。
借著醉態,溫親王對著“安和帝”大表忠心,對安和帝近來的瘋癲行事是恨鐵不成鋼。
舒姣一一回應,明里暗里都在說“安和帝”不會虧待忠臣老臣。
兩人相談甚歡。
走的時候,舒姣還委托溫親王,給她的未婚正君送了份禮去。
倒也不是什麼稀罕東西,只是一根相當尋常的銀鐲子。但若是這根銀鐲子,乃是原主生父的遺物,那意義便又不同了。
“娘,您怎麼喝得這般醉醺醺的才回來?”
說話的,便是溫親王嫡次子遲南淮。
他長兄前年出嫁,入得是安遠伯府,文勛世家,算是低嫁。
府中還有兩位庶子,兩位庶女,和一位嫡女遲南風,是遲南淮同母同父的親妹妹。
“無妨,今日高興。”
溫親王樂呵呵的笑著,將舒姣送的銀鐲子遞給遲南淮,“這是你未來妻主送的,非得托我給你送回來呢。她待你很是上心,你自己也得上點心。”
這哪是銀鐲子?
這分明是舒姣給她家的定心符!
還是得勸勸自家兒子,得把舒姣抓緊了。那樣大的造化,若是與妻主離心離德,才是不妙。
像當今這位廢君……嘖~她都不想說。
“娘~”
遲南淮接過鐲子,臉都隱隱發紅。
“噗~”
一旁的溫親王正君輕笑起來,打趣道︰“哪里還用得著你說。南淮這顆心都飛到康樂郡王身上了,整日念叨著她人好,要給人家繡荷包做衣裳的。”
“真是不知羞。”
溫親王正君虛點了點遲南淮,“你呀,矜持些。莫要叫康樂郡王生了誤會,當你是什麼隨便人。”
“年底就成親了,親近些也無妨。”
溫親王擺擺手,一臉的不在意。
不過想到了些什麼,又叮囑道︰“不過近來康樂郡王怕是有些繁忙,你莫要過多打擾。”
造反呢。
不止舒姣,她也得忙起來了。
“是嗎?我記著了,不會太打擾她的。”
遲南淮有些不舍的應著。
“南淮。”
溫親王喊了他一聲,“你是正君。康樂郡王也不會只有你一人,你要冷靜,別學廢君玩那些手段,明白嗎?”
“明白。”
溫南淮點頭應下,聲音里帶著些苦澀,“我知道,府上不會只我一個。眼下康樂郡王府里,不就已經有兩個侍夫了嗎?”
幸好,康樂郡王之前在孝期,不好鬧出人命來。
否則的話,他怕不是剛進門就得當喜當爹了。
不過他倒是也沒多想。
只以為是廢君的事,讓親娘心生警惕,來提醒他罷了。
哪曾想,自己後來還有那樣好的前景?
就在溫親王找舒姣這事兒,過去不到七八天,一件震驚全京城的事兒冒出來,瞬間頂替掉了安和帝廢君,還過繼嫡女這事的熱度。
那就是——
平郡王因後院爭寵,被下了絕嗣藥,還不幸中了烈性毒藥。
從此往後,只能臥病在床,不得勞累。
也得虧大夫救得及時,否則直接無了。
究其原因,竟是一個小侍不服被另一個小侍半夜截寵,一時怒上心頭,連夜想把人給毒死。
誰曾想,那杯水就這麼入了平郡王的嘴呢?
舒姣跟隨大眾一起去探望平郡王。
看著對方躺在床上身形消瘦的模樣,擔憂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送上了一根胖乎乎的大人參。
“這本是我娘留下給我保命的。”
舒姣輕嘆口氣,“還是先緊著你用吧。到底是血親姐妹,還盼著你盡快好起來才好。”
此話一出,平郡王和旁邊坐著的宗親,看舒姣的眼神都更溫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