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榮王的腳剛踏進大門，就听聞他心尖尖的小姣姣杖斃了個婢女。
榮王︰？？？
他下意識搖頭。
不可能！
他那側妃，嬌弱善良到不能自理，平時踩只螞蟻都心疼，怎麼可能會下死手。
還只是因為那婢女手腳不干淨。
除非……那婢女偷了什麼不該偷的。
這麼一想，本來要進前院的腿，一拐彎，就繞路進了皎月院。
急匆匆的，都沒讓人行禮。
這會兒舒姣正在和柔菊商量府院內的事，003忽然又冒出來，“宿主姐，榮王還有五秒到達戰場！”
舒姣當即眉眼一愁，帶著細微哭腔，“柔菊，你說……王妃就這般容不下我嗎？叫我這些日子，兢兢戰戰，如履薄冰。”
“三兒，不愧是老系統啊。”
監測目標如此順手，跟過不少宮斗老玩家吧？
003“羞澀”一笑，“彼此彼此。”
它提醒一句，舒姣就能跟它對上腦回路，這不是說明他兩天生就該是隊友嗎？
柔菊聞言先是一愣。
她們剛才不還在說這個月選幾個婢女侍衛發點賞賜的事嗎？
但在看著舒姣輕飄飄看向門口的眼神時，她悟了！
于是她也緊跟著嘆息一聲，“側妃娘娘，王妃她、她……哎~要不您就把這些事告訴王爺吧，讓王爺給您做主。”
听見這兩句對白的榮王，腳步在門口頓住。
然後神色一緊，頭一歪。
他發誓！
他絕對不是故意要偷听，就是好奇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里面的聲音，還在不斷傳出來。
舒姣︰“那怎麼能行呢？王爺最近事務繁忙，我這點小事哪里能讓他再操心。再說王妃，也許只是懷了孕一時想左了，才會讓人對我下毒。”
榮王︰！！！
啥？
下毒！
我的王妃這麼蛇蠍嗎？
柔菊︰？？？
不是對大公子下毒嗎？咋變成對側妃下毒了？
不過柔菊還是順嘴應下，語氣焦急，“哪兒是一時想左！打從您進門，王妃那邊就沒消停過！尤其是王妃有孕之後，天天不是給您送紅花，就是送麝香，恨不得絕了您的子嗣。”
“王府這些年子嗣稀薄，奴婢看，都是王妃的苦勞！”
舒姣假意訓斥，“柔菊，莫要說這樣的話。”
柔菊皺眉，“側妃，這樣下去可不行。今日王妃都把毒藥送來了。若不是被抓個正著，您一時不慎喝下藥，豈非是風寒病故去，都不知是中招了。”
“您再不想讓王爺操心，這事也得跟王爺說說，好叫王妃收斂一二啊！否則，豈非要讓侯爺白發人送黑發人？”
“好了，讓我再想想吧。”
舒姣輕聲道。
門外的榮王，表情已經呆滯凝固。
啊？
我的王妃，不僅要毒殺我心愛的妾室，還對我的妾室下麝香讓她們生不出孩子？！！！
他就說，他這些年為何子嗣少。
原來是有個毒婦在家！
榮王氣得直深呼吸，大喘兩口氣，扭頭就走，還吩咐道︰“不許將本王來過的事，告訴你們主子。”
隨即快步回到前院，就叫來小廝，“你去給本王查，這些年王妃是不是對本王的妾室出過手！”
要真是，他饒不了榮王妃！
小廝領命而去。
榮王則在書房里寫了半下午的字，才平復好心情，裝作啥也沒听見的樣子，去皎月院陪舒姣。
閑聊時，提起她下午杖斃的婢女。
“爺說海棠啊~”
舒姣眼神閃躲，貝齒輕咬著柔嫩的唇，“海棠她、她手腳不干淨，偷了爺送給妾的珠釵，還賣掉了。妾一時氣惱，才將人杖殺的。”
聞言，榮王心頭一軟。
他的好側妃喲~想這麼老半天，還是決定瞞著他呢。
他抬手輕捏了捏舒姣的臉，“是這樣嗎？我知你不是心狠之輩。若有什麼隱情，你告訴我，我給你做主。”
舒姣沉默片刻，忽而抬起臉沖他淺笑，“哪有隱情啊~妾就是一時太生氣了。”
“眼下妾掌管著府中大小事務，人人都得看妾臉色，妾這日子過得快活著呢~”
她笑得似白蓮盛開，清雅俏麗。
落在榮王眼中，卻只覺得她在強顏歡笑。
畢竟中午那陣子，她才親口說她的日子“如履薄冰”，這會兒又成“快活”了？
哎~
他的小心肝知不知道，女人太懂事真的惹人心疼啊。
“姣姣啊~”
“哎~”
“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
“好~我肯定不瞞著爺。”
騙子。
王妃那又是避孕又是毒藥的，你咋一句話都不跟我說？
榮王輕瞪她一眼。
舒姣故作有些心虛的垂眸，偏頭靠進他懷中，“有爺在，我什麼都不怕。”
榮王輕揉揉她垂落肩頭的發絲，沉默片刻，也不再提起此事，閑聊起旁的趣事來。
只是在心里默默把舒姣的位置加重。
他卻不知道，他心目中賢良懂事的舒姣，此時正謀劃著怎麼讓自己上位的順理成章。
不過……
還沒等舒姣正式啟動計劃，王妃倒是先給她找麻煩了。
在接連好幾天，見到舒姣就準得頭疼請府醫後，王妃宣布自己胎兒不穩，徹底不讓妾室去正院給她請安。
但王妃自己進宮去見太後了。
出宮的時候，身邊帶了倆大美人兒。
一個弱柳扶風、身姿妙曼、清水出芙蓉，一個楚楚可憐、嫵媚縴細、恰似飄零桃花惹人憐。
好巧不巧。
倆大美人兒的身上，都能找到幾分舒姣的影子。
看著堂中穿著一身素衣的女人盈盈一拜，舒姣嘴角不禁微抽一下。
榮王妃這是被她給刺激瘋了？
嫌王府還不夠熱鬧，專門挑兩跟她氣質相似的女人回來惡心她？
那不好意思。
她只能說——似她者死。
幾個被召集來見新人的妾室，眼神也不斷在榮王妃、舒姣和新人臉上來回打轉，最終一個比一個想搖頭。
就這？
王妃挑人的眼光也不行啊。
就這兩的姿色，還想跟側妃搶寵，簡直……不堪一擊。
幾個妾室神色逐漸平靜，喝茶閑聊，那姿態顯然根本沒把兩新人當回事。
舒姣還夸贊了王妃一句“大度”。
榮王妃︰？
不對！
這不是她預想到的反應！
怎麼舒姣一點兒都不生氣，也不妒忌，就這麼平靜的接受了新人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