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氏族有三位宗師坐鎮，青雲宗有一位宗師和一位大宗師坐鎮，甚至傳聞，青雲老祖這個老怪物還尚在人世。
加上他們這四股勢力，擁有著數百年的傳承，必然是高手如雲，形成固若金湯的防線。
可永生教最擅長的從不是正面強攻，而是像毒蛇般鑽進裂縫……
“要是這幾位宗師，甚至青雲宗宗主或者青雲老祖被拉下水……”
林凡望著紅燈跳動的數字，喉結輕輕滾動。
到那時，整個東洲會像被白蟻蛀空的堤壩，在不死族的潮水下轟然倒塌。
東北省的防線一旦崩潰，後果不堪設想。
綠燈亮起，電動車重新匯入車流，可林凡的車速慢了許多。
他側耳听著風中的動靜，除了汽車鳴笛和夜市的吆喝，再沒有別的異常。
永生教的人比泥鰍還滑，他們的蹤跡藏在繁華背後，藏在笑臉底下，想揪出來談何容易？
“本來還想安安穩穩送幾個月外賣的……”
林凡低聲自語，電動車駛過一座天橋，橋下的車流光怪陸離，像條奔騰的彩色河流。
晚風掀起他外賣服的衣角，帶著點涼意貼在後背。
“唉！”
一聲嘆息後，林凡的眼神卻是漸漸變得銳利起來。
那些舒心的日子，那些騎著小電驢看遍市井百態的悠閑，恐怕真要提前畫上句號了。
林凡抬頭望向遠處的夜空，霓虹燈太亮，看不見星星，只有一片被染成橘色的雲層，像塊沉甸甸的鉛壓在心頭。
從這一刻起，林凡的眼楮里不再只有路線圖和訂單號，更有了隱藏在繁華之下的陰影，和一場即將來臨的風暴。
此時的林凡，終于回到了馬家岩村的出租屋。
林凡剛剛將電動車停在樓下，鼻尖就鑽進一縷熟悉的飯菜香。
不是飯館里重調料的濃郁，而是帶著煙火氣的清甜。
是糖醋排骨混著番茄炒蛋的味道，勾得他肚子“咕嚕”叫了一聲，奔波一天的疲憊仿佛都被這香味熨帖了大半。
林凡迫不及待的上樓，他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
只見昏黃的燈光立刻從屋里漫出來，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光影。
餐桌旁的身影聞聲轉過頭……
龍傾月身上還系著那件洗得發白的碎花圍裙，烏黑的長發松松挽在腦後，幾縷碎發垂在臉頰邊，被燈光染成溫柔的金色。
“林凡，回來了啊。”
龍傾月美目一亮，原本略帶倦意的臉上瞬間綻開笑容，像含著星光的湖面，起身時圍裙帶子輕輕晃動。
那笑容干淨又溫暖，帶著毫不掩飾的欣喜，像等待丈夫歸家的小妻子般自然。
林凡看著她迎上來的身影，心里猛地一暖，剛才在街頭嗅到的陰冷氣息、對永生教的憂慮，似乎都被這盞燈光和笑容隔絕在了門外。
“嗯……”
林凡點點頭，摘下頭盔，順手放在門邊的舊鞋櫃上。
話音還沒落，龍傾月已經從鞋櫃里拿出了那雙棉拖鞋。
讓他心頭一顫的是，她竟自然而然地蹲下身，縴細的手指解開他運動鞋的鞋帶，動作輕柔得像在呵護什麼珍寶。
烏黑的發頂就在眼前，發間還沾著點廚房的油煙味，林凡低頭看著她認真的側臉，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這雙鞋是他跑外賣穿的，鞋底沾著泥點，鞋邊蹭著油污，可她從來沒嫌過髒。
林凡這段送外賣的日子以來，每天都是如此。
他風塵僕僕地回來，她永遠笑著遞上拖鞋，接過他滿是汗味的外套，把溫熱的飯菜端上桌。
“傾月，我自己來就行。”
林凡想彎腰阻止，可看著她仰起的笑臉，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快換鞋吧，菜要涼了。”
龍傾月抬頭時，睫毛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腳踝，帶著微涼的觸感“今天做了你愛吃的糖醋排骨，炖了兩個小時呢。”
林凡換好鞋走進屋，暖融融的空氣裹著飯菜香撲面而來。
餐桌上擺著兩菜一湯，盤子是超市打折買的搪瓷盤，邊緣有些掉漆，可盛著的菜肴卻色澤鮮亮，冒著熱氣。
龍傾月解下圍裙掛在牆上，轉身又去廚房端米飯，曼妙的背影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縴細。
林凡看著她忙碌的身影，心里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暖流里混著密密麻麻的愧疚。
他還記得第一次在帝都見到龍傾月的樣子，那時她是龍家捧在手心的大小姐，穿著高定禮服，站在宴會廳的水晶燈下，清冷又高貴，連走路都帶著風。
可現在，她卻在這簡陋的出租屋里，為他洗手作羹湯，系著廉價的圍裙，蹲下身給他換鞋。
“快吃吧，排骨要趁熱吃才軟糯……”
龍傾月把米飯遞到他手里，自己也坐下，卻沒動筷子，只是托著腮笑眯眯地看他“今天跑了多少單？累不累？”
林凡扒了口飯，糖醋排骨的酸甜在舌尖散開，暖意從胃里蔓延到四肢百骸。
可這溫暖越真切，心里的愧疚就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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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筷子，看著龍傾月清澈的眼楮，那些話又堵到了嘴邊。
“傾月！” 林凡聲音有些干澀“你真的不用這樣的。”
龍傾月臉上的笑容淡了些，卻還是輕輕搖了搖頭“我願意的。”
“可你……”
林凡喉結滾動，“你是龍家的大小姐，應該在帝都過錦衣玉食的日子，不該跟著我在這種地方受苦。”
他甚至給不了她一個名分，連一句承諾都不敢說。
這些日子她的付出像溫水煮茶，一點點滲透他的生活，可他卻始終不敢回應那份沉甸甸的感情。
龍傾月卻像是沒听懂他話里的疏離，反而夾了塊最大的排骨放到他碗里“哪里苦了？能每天等你回來吃飯，我覺得很開心。”
她眨了眨眼，語氣輕快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而且這里的晚霞比帝都好看多了，我很喜歡這里。”
林凡看著她故作輕松的樣子，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知道她在遷就自己，在用溫柔一點點包裹他那顆滿是瘡痍的心。
林凡猛地抬頭，撞進她亮晶晶的眼楮里，那里面沒有委屈，沒有抱怨，只有滿滿的擔憂和堅定。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被她搶先開口“快吃飯吧，菜要涼了。”
她又笑起來，像剛才那樣眉眼彎彎“明天想吃什麼？我去買只雞，給你炖雞湯補補？”
看著她努力維持的笑容，林凡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愧疚像潮水般涌上來，卻又被她眼里的暖意輕輕撫平。
林凡他拿起筷子，大口扒著飯，排骨的酸甜里似乎多了點別的味道，澀澀的，暖暖的，讓他鼻尖微微發酸。
窗外的夜色更濃了，出租屋里的燈光卻亮得格外安穩。
林凡知道，這樣的溫馨或許很快就要被打破，但至少此刻，他貪戀這片刻的安寧，貪戀這份有人等他回家的溫暖。
當個普通人，有個人等著自己回家吃飯，真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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