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木婉清看著林凡那張依舊雲淡風輕的側臉，心頭百感交集。
是了，自己早該想到的，從認識林凡開始，他哪一次不是在眾人的質疑與輕視中，不動聲色地創造出令人瞠目結舌的驚喜？
只是這一次，驚喜的程度，實在是太過震撼。
這一刻，木婉清又是隱隱感覺到，自家老公除開帝都太子爺、東林劍聖弟子的身份，似乎還有另外一重身份……
只是，木婉清知道，她是猜不到的。
怕這一重身份，也許又是一個天大的驚喜！
“您什麼您？”
忽然，楊帥的聲音再次炸響，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余統領，還不快給林少道歉！”
“道歉？！”
這兩個字像是兩顆炸雷，在寂靜的大廳里轟然炸開，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響。
“嘶……”
倒抽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原本就目瞪口呆的眾人，此刻更是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
楊帥竟然真的要余致遠給林凡道歉？
在江南戰區的繼任大典上，在余帥的眼皮子底下，逼著他的兒子向這個被所有人視為“廢物”的林家太子爺低頭認錯？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龍二爺雙腿一軟，若非身旁的警衛員及時扶住，他幾乎要癱倒在地。
他死死盯著楊帥的背影，嘴唇哆嗦著，腦子里一片空白。
到底出于什麼原因，連楊帥都要如此維護林不凡？
主席台上的余帥臉色鐵青，握著扶手的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怎麼也想不到，楊帥竟會為了林凡，絲毫不顧他的顏面，在這樣重要的場合，讓他的兒子下如此重的臉面！
一股怒火夾雜著強烈的不安，在他胸中翻涌。
余致遠的臉“唰”地一下，從慘白變成了豬肝色，又從豬肝色漲成了紫紅色。
他感覺無數道目光像針一樣扎在自己身上，有同情，有嘲諷，更多的是看好戲的玩味。
“我……”
余致遠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屈辱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是江南戰區的統領，是今晚僅次于父親的主角，如今卻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向林凡這個他一直鄙視的廢物道歉？
可楊帥那如同實質的威壓死死鎖定著他，那眼神里的警告意味再明顯不過——若是不從，後果不堪設想！
在絕對的權利面前，所有的驕傲與不甘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余致遠的身子控制不住地顫抖著，他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蚋，卻又清晰地傳遍了寂靜的大廳“林……林少，對……對不起。”
這三個字，像是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每一個字都帶著難以言喻的屈辱。
然而，林凡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休。
他微微偏過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語氣帶著幾分慵懶的調侃“余統領，你剛才不是笑得挺開心的嘛？怎麼不笑了？來來來，再給我笑兩聲听听。”
“……”
林凡的話音落下，整個會場仿佛被投入了一顆冰封炸彈，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連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眾人粗重的呼吸聲和心髒狂跳的聲音。
所有人都驚呆了，看向林凡的眼神里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
這林少……未免也太蹬鼻子上臉了吧！
余致遠已經放下身段道歉了，他竟然還不依不饒，非要將人羞辱到極致？
這哪里是見好就收，分明是拿著雞毛當令箭，借著楊帥的勢，往死里踩余致遠！
木婉清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她看著林凡，眼神里充滿了擔憂。
林凡這樣做，無疑是把余帥和余致遠徹底得罪死了，以後在江南省，恐怕會麻煩不斷。
余致遠猛地抬起頭，眼眶因屈辱和憤怒而變得通紅，他死死瞪著林凡，拳頭攥得咯吱作響，指節都泛白了。
若不是楊帥在場，他恐怕早已沖上去和林凡拼命。
楊帥的眉頭也微微皺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林凡會如此不留情面，但他終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算是默認了林凡的行為。
林凡卻像是沒看到周圍人震驚的目光，也沒感受到余致遠那幾乎要噬人的眼神，他依舊慢悠悠地晃動著手中的酒杯，酒液在杯中蕩起圈圈漣漪。
他看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余致遠，語氣平淡卻又帶著刺骨的嘲諷“余統領，我都已經提醒過你，不要妄想騎到我頭上來，要不然，你會摔得很慘。”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林凡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是不是像一只斗敗了的公雞？”
“……”
全場再次陷入死寂，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感覺頭皮發麻，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這林凡，簡直是瘋了！
他不僅羞辱了余致遠，更是連帶著不給余帥半分顏面！
余帥今晚剛剛就任江南戰區主帥，林凡就在他的繼任大典上，如此狠狠打他兒子的臉，這和打他的臉有什麼區別？
太狂了！實在是太囂張了！
余帥在主席台上，胸口劇烈起伏著，臉色已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死死盯著林凡，眼神里的怒火幾乎要噴涌而出。
龍二爺等人更是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們算是看明白了，這位林家太子爺，根本就不是什麼廢物，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煞星，是個連余帥都敢得罪的狠角色！
可到底是因為什麼，楊帥能如此縱容林不凡在余帥的繼任大典上如此耍威風的！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落在楊帥的臉上，想知道，林少如此胡作非為，無法無天，楊帥會怎樣表態。
在萬眾矚目之下，只見楊帥唇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無奈的笑道“不凡，好了，給我個面子，見好就收吧！”
“……”
靜！
死一般的寂靜！
眾人本以為即使楊帥不黑臉，也會表情的嚴肅讓林凡適可而止，可沒想到，楊帥竟然是以一種近乎懇求的態度，還讓林少給他個面子，見好就收！
“！！！”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有一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天都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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