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盯著地上的十三件紅色t恤思索了片刻後，暫時還是沒有想明白這些衣服究竟想要表達什麼。
“你們先想著，我去大叔那邊看看。也許在銷售專櫃那邊能有什麼新的線索。”
半夏看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開始拿起衣服擺弄起來的小蘭，覺得自己還是去看看售賣這些t恤的專櫃看一看吧。
能夠精準讓每一張收據上都是在12時28分支付出票，這種顧客要麼會讓人印象深刻，要麼寄件人干脆就是負責機器的收銀員。
“……一起寄送過來的收據可以確定就是在這家百貨公司購買的。而且這里賣內衣的專櫃就只有這個運動用品的專櫃，再加上時間都是一樣的，都是跟今天相同的星期日12點28分。而且周日的這個時間的銷售員又只有你一個人，沒錯吧？”
毛利大叔將那張殘留有米花百貨大樓標志的收據舉到銷售員小姐面前，重新重復了一遍剛才大家的猜測和發現。
“是這樣的，沒錯。”
銷售員小姐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為什麼不記得那位客人呢？一般人多少都會有點印象吧！他可是每個禮拜固定時間來買相同的東西的客人。”
毛利大叔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抓狂，恨不得把銷售員的腦袋拿出來看一看她過去幾周時間的記憶。
“可是我真的完全記不得了。”
“怎麼會……”
燃盡了的毛利大叔整個人看起來仿佛要碎掉了。
“真的啊，就像今天，根本就還沒賣出那種紅色的內衣。”
別的不說，就算幾周前的事情不記得了，但是今天有沒有賣出紅色t恤這種事情她還是能夠記得清清楚楚的。
“那麼這個時間你有和其他的銷售員換過班之類的嗎？”
毛利大叔又想到某種可能，然而下一秒便再一次被打擊到。
“這半年來一次也沒換過。”
“那這個收據會不會是多年以前的東西？畢竟這上面也沒有寫時間。”
毛利大叔再次腦洞大開，想到了曾經有過的一年前拍照事件。
“不會，因為換成這種型式的收據就是從今年才開始的。當我收到客人的現金還有單據了之後就會把它拿到里面的收銀員瀨田小姐那里，她把找的零錢還有收據跟商品一起放進袋子里，然後由我交給客人。要是由那麼奇怪的客人的話，我覺得自己應該絕對不可能忘記的。”
說著，銷售人員伸手指了指店鋪後面一間小房間。如果不是她說那是收銀房間的話，偷听了半天的半夏還以為那是試衣間呢。
“那個……”
毛利大叔正準備開口，就被身後突然響起的說話聲打斷。
“啊！你這個炸彈男，不要靠近我！走開！走開！”
仿佛變身成了炸毛貓咪一樣的毛利大叔向後跳了一步，右手擋在面前一副十分抗拒的樣子。
“不……不要這麼叫我！不要再叫我炸彈男了啦！我又不是你說的那個炸彈犯！只是很倒霉的被綁上炸彈的一個很平凡又很無辜的市民啊。”
說著，炸彈男還伸手將自己的大衣拉開，展示著自己身上綁著的炸彈。
“我的意思是說，在這個案件解決之前，你最好離人群遠一點。你應該了解了吧？”
毛利大叔雖然仍舊十分抗拒這家伙的靠近，但還是決定耐下心來听听他過來究竟是想要干什麼。
“我知道了……但是你的女兒和那個戴眼鏡的小鬼正在對那些紅色t恤搞一些奇怪的惡作劇，我想毛利偵探你是不是該去看一看。”
炸彈男嘆了口氣，隨後想起來自己湊過來的目的，開口提醒道。
“小蘭在惡作劇？你腦子沒壞掉吧？”
听到這家伙居然是來抱怨自己女兒在惡作劇，毛利大叔下意識沖著炸彈男翻了個白眼。這家伙該不會是在衛生間被炸彈犯襲擊的時候把腦袋也給打壞掉了吧。
“我說的是真的！他們在用那些衣服擺一些奇奇怪怪的姿勢。”
炸彈男想要直接伸手把毛利大叔拉過去，但卻被嫌棄炸彈的他側身躲過去。
“行了行了，我去看看，你這個家伙給我離人群遠一點，特別是離我遠一點。”
仿佛驅趕什麼髒東西一樣，毛利大叔揮著手讓男子離自己遠一點，然後才向著剛才的電梯口走去。
站在衣服展示架旁邊，並沒有被兩人發現的半夏站在那里目送兩人離開後，才走出來，在銷售人員驚訝的目光中敲響了收銀間的門。
“抱歉打擾了，有些事情想要問一下。”
看到收銀間的門被打開一條縫隙，剛才被提到的那位瀨田小姐小心翼翼地露出半個腦袋。發現沒有看到毛利大叔的身影後突然想起來剛才敲門聲傳來的高度有些奇怪，這才低頭發現了站在門口的半夏。
“小弟弟……你……”
“瀨田小姐，我有些關于這次案件的事情想要向你了解一下，就在這個收銀間里，可以嗎？”
半夏打斷了瀨田小姐臨時準備的敷衍話語，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後正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們兩人的銷售員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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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的……”
咬著嘴唇糾結了片刻後，她還是讓開身子拉開門，將半夏放了進來。
“謝謝。”
半夏沖著瀨田小姐點了點頭，他剛才收到小哀的催促電話了，再不動作快一點的話，購買的甜品可能就要化掉了。
走進收銀間後，半夏環視了一圈，果然收銀用的機器都擺放在房間里的桌面上。包裝袋之類的東西也都放在這個小房間里。
“小弟弟你想問什麼？為什麼剛才毛利先生不直接來問我呢？”
仿佛這個小房間能夠給瀨田小姐帶來一定的安全感，這個時候終于冷靜下來的瀨田小姐突然想到一個剛才開門時沒考慮到的事情。
“不是大叔讓我問的……算了，這個先放在一邊，其實我想問的問題有不少啊。比如，12月28日是發生過什麼事情嗎？還有瀨田小姐你寄出去那些紅色t恤是給剛才那個炸彈男的嗎？那些紅色t恤要表達的信息是什麼？”
半夏數了數自己還沒搞清楚的問題。
“小弟弟……你……你在說什麼啊。難道你想說那些衣服都是我寄出去的嗎？”
小房間帶給自己的安全感瞬間就被打破，瀨田小姐臉上的表情已經控制不住，但她自己卻仿佛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因為之前工作人員也說了，只有這一家店會售賣那種紅色的運動內衣t恤。而剛才銷售人員又肯定從來沒有那麼一位特殊的客人，那麼用排除法也就能很輕易找到那些衣服的寄件人了。甚至比起購買衣服的顧客，你這位收銀員本身就天然有著更高的懷疑度。”
半夏攤了攤手。
“如果是顧客的話，很容易會出現忙碌之中收銀員顧不上時間，導致最終收據上不會是那麼整齊的12點28分的時間。但如果寄件人就是掌管機器的收銀員本人的話，那事情就會好辦許多。衣服可以提前幾個小時甚至幾天就從外面的衣架上拿進這個收銀間里，時間上可以提前預留好，即使有顧客在那個時候過來付錢，也能隨便找個借口拖延。等將12點28分的收據打印完成之後再接著繼續自己的工作。”
听到半夏的分析，瀨田小姐沉默了片刻後，點了點頭，承認了那些紅色t恤的寄件人正是自己。
“沒錯。那些衣服正是我寄出去的，而收件人就是那個家伙。那個殺了我父親，自以為可以靠炸彈把我騙出去的家伙。”
在說到兩人之間仇怨的時候，瀨田小姐表情並沒有露出太多苦澀，反倒是有一種奇妙的平靜感，看得半夏忍不住懷疑這個女人會不會下一秒就沖去找那個殺父仇人報仇雪恨。
“當年，那個叫福西的男人挪用公款，結果為了能夠將罪名推在身為當時他上司的我父親身上，在一次爬山之中殺害了他，就在十三年前的12月28日。當時因為湊巧山上發生了雪崩，警方並沒有細致調查，便草草以遇難事故結案處理。”
“所以收據才會被你撕成那種形狀，是想要向他傳遞雪山的意思嗎？”
半夏很快將收據形狀與瀨田小姐的說法聯系了起來。
“至于那些紅色t恤想要表達的含義，是旗語。如果按照衣服上的折痕將衣服的袖子折疊起來的話，就可以當成一小段動畫，用登山用的旗語翻譯過來，就是‘我看到你埋尸了’。至于委托，其實是我用變聲器打過去的電話。原本我是想利用刻意留下的破綻將那個家伙吸引過來，然後讓毛利偵探當中解讀出密語，來看一看那家伙臉上的表情，將他因為當年的行為送進監獄，但沒想到會出現炸彈這種事情！”
情緒逐漸變得激動起來的瀨田小姐在提到炸彈的時候情緒更是達到了一個頂峰，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個憑空冒出來的炸彈犯究竟是怎麼回事，此時此刻根本就不敢走出這個房間。
“原來是這樣。至于炸彈的事情，暫時可以不用考慮了，那個跟你無關，恐怕是那家伙為了讓你自己站出來自導自演的丑劇罷了。”
半夏搖了搖頭，注意到旁邊的電腦還開著機，便借著電腦驗證了一下十三年前確實發生了雪崩意外的報道。照片上的那個男人看起來確實和瀨田小姐有不少相似之處。
“好了。這件事情毛利大叔會處理的。警方的人應該早就在樓下時刻等著準備沖上來了。”
沒有久留，也沒有強迫著瀨田小姐出去和對方對峙，半夏打算回去將瀨田小姐說的那些消息告訴小蘭，早點把這一場惡心的鬧劇給解決掉。
不知道是不是毛利大叔的名頭給了她力量，半夏從收銀間走出來的時候瀨田小姐居然選擇跟在了他身後，和他一起前往電梯門口人群聚集的地方。
“嗯？”
走到人群背後的半夏突然停下了腳步，左右看了看後露出奇怪的表情。
“這兩個家伙……還真是有趣，到底誰才是釣手，誰才是魚兒呢？”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半夏臉上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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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弟？我們不進去嗎？”
听到人群里面似乎冒出了毛利大叔的聲音，瀨田小姐遲疑一瞬後，低頭詢問半夏為什麼要停下腳步。
“進，我們直接進去。”
等走進人群後，半夏便看到了正在那里一邊擺出奇怪動作，一邊大喊“變身”的毛利大叔。
被這麼有沖擊力的場景搞得一愣一愣的半夏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怎麼沒早一點過來，如果能夠拍攝到剛才毛利大叔動作全過程的話，妃英理肯定會大有獎勵的。
想到這，半夏也不急著講述自己從瀨田小姐這里得到的消息，而是和小蘭還有柯南交換了一下眼神後，沖著正在那里念叨完全搞不懂的毛利大叔說道。
“大叔，要不你再重新學著做一遍？我感覺我剛才好像摸到了一點頭緒，但是因為沒看完整，所以能不能拜托你再做一遍？”
“哈？再做一遍這種奇怪的動作？”
毛利大叔瞪了半夏一眼，做完一遍後他就感覺非常羞恥了，再做一遍的話，豈不是要了他的老臉？
不過最終在半夏和柯南的慫恿下，毛利大叔還是重新做了一遍。
偷偷將手機掏出來錄像的半夏露出滿意的笑容。
“別笑了，快點說到底想起來什麼沒有！”
毛利大叔被半夏和柯南笑得有些惱怒，抬手給了柯南一拳頭後，才沒好氣地沖著半夏吼道。
“想到了想到了。大叔，應該知道在不方便出聲，或者听不到聲音的情況下有用肢體語言來傳遞信息的方式吧？比如手語……又比如旗語。”
隨著半夏提到了旗語，站在旁邊一直表情平靜的炸彈男終于第一次出現了表情變化。
“旗語？那是什麼？”
毛利大叔低頭看向被小蘭和柯南一起折疊過的紅色t恤，臉上露出迷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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