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啦!”
見到桃夭夭回來,許茗謠發自內心的開心。
不過她還是有些小小的好奇,畢竟就往常而言,今天她回來的時間實在是太早了。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啊?”
許茗謠隨口問道。
這本是一個隨意的問題,卻讓桃夭夭顯出幾分難以招架。
她壓著睫毛,視線有些慌亂的在潔淨的地板上亂跑,空著的那只手也開始閑不住的輕輕的撫摸起了褲線。
頓了十來秒,她才小聲回復,聲音里帶著一丟丟的磕巴。
“今,今天身體有點不舒服。”
“所以就提早回來了。”
許茗謠本來還有些不解眼前的桃夭夭為什麼表現的這麼不自然。
可當她一听到桃夭夭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頓時就把腦子里的一切都拋之腦後了。
“你哪兒不舒服?”
“要不要去醫院?”
許茗謠急切的湊了上來,關心的詢問道。
“沒事。”
“可能是在公司外面待的時間有些久了,被太陽曬得時間一長,猛地再回公司里吹空調,身體有些受不了。”
“沒什麼大事。”
“我休息一下就好。”
桃夭夭在說話的時候,她眼楮始終沒有抬起來,而是繼續看著地板沙發,以及附近一些低矮的東西。
她沒有拎著包的手依舊還是閑不住的性格,又抬了起來,下意識的搓起了自己的頸窩。
“這樣啊。”
許茗謠松了口氣,又連忙說道︰
“那你快回房間休息吧。”
“一會飯好了我給你端進去。”
“嗯。”
桃夭夭輕輕點頭,發出一聲輕柔的鼻音。
直至這時,她才抬起眼簾,看了許茗謠一眼,卻又很快偏開視線。
桃夭夭回到了臥室里休息,許茗謠轉身繼續回到廚房里忙碌著。
洗米,淘米,換水,燜飯。
在解決掉主食的問題後,許茗謠沒有急著去炒菜。
而是把壓力鍋打開,盛出了一碗熱氣騰騰,飄香四溢的玉米排骨湯。
將湯碗放置一旁,任由它自動降溫。
趁此期間,許茗謠從袋子里拿出些昨晚買的水果,開始細心的削皮,切塊。
一會兒的功夫,許茗謠就處理好了水果,她在櫥櫃里拿出一個托盤,將玉米排骨湯和果切拼盤一同放上,端起朝著桃夭夭的房間走去。
許茗謠在廚藝方面實在是算不上精通。
哪怕在這段時間里,她一直在惡補廚藝知識,但她的水平也還是一般。
不過有一點,她還是知道的。
這並不是來源于網絡上繁雜的信息。
而是來自于那個早已經離開的人。
許茗謠還記得,在自己小時候有些難受,但還沒感冒的時候,媽媽就會弄一些熱乎乎的湯湯水水給自己喝。
說,喝些熱的,身體就會舒服起來。
許茗謠不知道桃夭夭具體是怎麼個不舒服法。
也不知道她現在有沒有感冒。
她只想盡自己所能的,希望能讓她舒服一點。
端著托盤進入桃夭夭的房間,許茗謠看到了側躺在床上的桃夭夭。
她的手邊空空如也,連手機都沒有,她只是在那兒躺著,看上去心不在焉的。
似乎是身體真的有些難受。
許茗謠將手里的托盤放到床頭的櫃子上,她坐在床邊,下意識抓住她的手,心疼的看著她,不放心的說道︰
“不然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
“吃些藥,身體很快就能好。”
桃夭夭執拗的搖搖頭,干脆的拒絕了許茗謠的提議。
許茗謠沒有辦法,又不願意去強迫她,便只能指指床頭櫃上的熱湯和果切說道︰
“那你趁熱把湯喝了,再休息會兒。”
“如果還沒有緩解的話,我們再去醫院。”
桃夭夭沒有回答,她只是揚起臉,抬眼看了下擺放在床頭櫃上的熱湯。
該囑咐的事情囑咐完了,許茗謠下意識就想起身去廚房接著炒菜。
只是還沒等她的腿站直一半,她就感覺自己的手上傳來了一股不願松懈的力量。
許茗謠低頭看去,發現正是桃夭夭在用力的握著自己的手。
“怎麼了?”
許茗謠重新坐回床上,她微微彎下腰,貼近些與桃夭夭的距離,關心的問道。
“姐姐...”
桃夭夭粉唇微張,眼里逐漸浮現出一種熾熱的色彩。
許茗謠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桃夭夭是什麼意思,她很清楚。
她一般只會在一種情況下,不帶任何稱謂的喊自己姐姐。
就在許茗謠因為桃夭夭突然的邀請而發愣時,桃夭夭已經伸出了雙臂,在她的身後交織,抱住了她,將她拉向了自己的懷里。
“夭夭。”
終于回過神來的許茗謠下意識用雙手撐住床,以防止自己完全被桃夭夭拉進懷里。
面對今天莫名主動的桃夭夭,她顯得有幾分不知所措,擔心的說道︰
“今天還是算了吧。”
“你身體不舒服,我們改天好嗎?”
“不要。”
桃夭夭帶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沙啞的聲音悶悶的響起。
她拉不下許茗謠,便微微的揚起臉,將自己的臉埋在她的頸間,聲音輕啞,卻好似把柔軟的嘴唇貼在她的鼓膜上一般的清晰。
“我想你了。”
桃夭夭輕軟的耳語,很輕松的就擊穿了許茗謠那本就不堅固的防線。
撐在床上的手開始放松,許茗謠曲線極佳的身體壓了下去...
...
...
“那我去煮菜啦。”
“乖乖等我開飯。”
許茗謠眉眼間皆是溫柔與笑意,嘴角還掛著一絲藏不住的得意,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
桃夭夭眉眼含春,溫順的輕輕點頭,乖巧的說道︰
“好。”
許茗謠關上燈,心滿意足的離開臥室。
待那扇算不得多厚的房門徹底關上後,桃夭夭饜足的表情快速凝住。
隨即,她臉上的滿足就好似蠟做的面具一般,在無聲的黑暗中緩慢的融化暈散開來。
待浮于表面的紅潮褪去。
那張好似藝術品一般的俏臉在月光下流露出了一種落寞到有些泛冷的表情。
她目光呆凝的看著牆壁,看似黯淡無神,實則暗流洶涌。
就好似一堆被潑了水的灰燼。
外面虛無的火焰已經消失不見。
可藏在內部的溫度,不僅沒有熄滅分毫,反而愈發灼的人心肝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