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到林余對面，精瘦男人又扭頭看了眼趙大虎，見趙大虎點頭確認後，他臉上的笑意更濃，濃的甚至都有些 人。
他伸出手，笑著說道︰
“余爺。”
余爺？
林余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來。
這家伙叫誰呢？
我嗎？
我靠！
這稱呼听起來可比龍哥那個250的稱呼要帥多了！
縱然心底有些小雀躍，但林余還是很好的收斂住了情緒，沒在臉上流露出一絲一毫，他伸手握住精瘦男人伸出來的那只手，十分有自知之明的說道︰
“叫我林余就行，余爺可不敢當。”
對于爺這個稱呼，經過前世武館師兄們集體混黑道的經歷，林余略知一二。
這是一個黑道尊稱。
一般多是些位高權重的黑幫大佬，又或者是什麼很厲害的人物，才有資格被以爺字尊稱。
自己算哪根蔥？
也能被叫爺？
要不是眼前的男人臉色真誠，林余甚至都要懷疑他是在嘲諷自己。
畢竟自己壓根就不混黑道！
面對林余的推辭，精瘦男人只是笑了笑，沒解釋什麼，他收回手，繼續說道︰
“余爺，我叫趙蛇，是趙大虎的哥哥。”
“今天我們來找你呢，是有三件事要辦。”
寒冬臘月，趙蛇一邊搓著手取暖，一邊笑著說道︰
“第一件事呢。”
“是想謝謝您在學校里幫了我這個弟弟。”
“事情我都听說了。”
“這事你也別怪我弟弟慫，都是因為我，所以我弟弟才會被爺爺他老人家管的那麼嚴。”
“這件事真是謝謝您了。”
說到這兒，趙蛇深深鞠下一躬，他身後的趙大虎也紅了眼眶，一同鞠下一躬，好像每次提及他的爺爺，這個接近兩米高的漢子都會變得極為脆弱。
“不用客氣，順手的事。”
林余連忙扶起身前鞠躬的趙蛇，對于這個帶給自己極大壓迫感的人，林余是真不太敢承受他的禮。
趙蛇在林余的攙扶下直起腰，趙大虎也在他直起腰後站直了身體。
“至于第二件事。”
說到這里的時候，趙蛇臉上突然就沒了笑容，他神情肅穆，微微側頭看向身後趙大虎，他聲音很輕，但其中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凌厲說道︰
“跪下。”
趙大虎二話不說，撲通一聲的跪倒在還沒融化的雪地之上。
“誒...”
林余還沒來得及讓趙大虎起身，去扶他，他面前的趙蛇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林余只能改變方向，想先把趙蛇先扶起來。
只是這次和上次不同，趙蛇伸出一只手拒絕了林余的攙扶，他就這麼跪在雪地中，微微抬頭看著林余說道︰
“余爺，這第二件事，是要謝您出錢替我安葬爺爺的事情。”
“爺爺他老人家勤勤苦苦，老實為人了一輩子，卻在晚年有了我這麼個不孝子孫，散盡家財，只為保我這一條賤命！”
“導致他老人家在臨終的時候連一筆安葬自己的錢都沒有。”
“承蒙您的出手相助。”
“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話落，趙蛇狠狠彎腰磕頭，在他身後的趙大虎也彎下了腰，把額頭埋在地上的厚雪之中。
“這...”
林余看著面前跪下的兩人，一時間感覺壓力山大。
“好了好了，心意我領了，快起來吧。”
林余連忙彎腰攙扶趙蛇，同時沖趙大虎說道︰
“趙大虎，快起來吧。”
這次趙蛇沒有再拒絕，而是在林余的攙扶下起身，趙大虎自然跟著他哥哥站起身來。
趙蛇站起身後，他深吸兩口氣，將悲傷的情緒緩解過後，他搓著手，笑容還是略有些僵硬的說道︰
“至于第三件事，只是一個小事。”
“我想問問余爺，您和黑血幫幫主李原的關系怎麼樣？”
看著趙蛇臉上有些 人的笑容，林余不明白他問這個是想干嘛。
想了想，林余還是實事求是的說道︰
“關系不怎麼好。”
“雖然近期有緩和，但那件事只是一個陰差陽錯的誤會。”
林余說的含糊，趙蛇卻好像已經听明白了，他緩緩點頭，喃喃說道︰
“這我就放心了。”
說著，趙蛇重新看向林余，笑著說道︰
“余爺，加個聯系方式吧，以後有什麼事您招呼我就行。”
“...”
“行。”
林余點點頭沒有拒絕，不知道為什麼，林余總覺得眼前這個家伙很不一般，或許有了他的聯系方式，以後人生路上的很多麻煩對自己來說都算不上什麼麻煩了...
加上聯系方式後，兩人告別離開。
看著趙蛇的背影，林余突然想起趙大虎之前和自己只說了一半的話。
他說他的哥哥，也就是趙蛇，犯了不可挽回的錯。
那個不可挽回的錯會是什麼？
想到這兒，林余開口叫住要離開的趙蛇，看著他一臉茫然的轉過身來，林余小心的開口問道︰
“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你前段時間在忙些什麼？”
“沒忙什麼。”
似乎是因為寒冷，趙蛇微聳著肩，依舊滿臉 人笑容的說道︰
“之前一直在監獄里蹲著呢，因為表現好，這才被放出來。”
听到趙蛇的回答，林余在心底微微點頭，果然是在監獄，不然以他對自己這副感激涕零的態度，他沒理由不管他爺爺的。
略微猶豫了一下，林余還是選擇接著問下去。
“方便問一下原因嗎？”
林余語氣小心的打探問道，見趙蛇臉上的笑容僵硬起來，林余連忙改口說道︰
“不方便就算了。”
“我就是好奇心重，隨口一問。”
趙蛇搖搖頭，說道︰
“沒什麼不方便的。”
說著，趙蛇又笑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余總覺得他這次的笑容竟然透露著幾分靦腆。
他撓撓頭，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那個時候年輕，不懂事，殺了幾個人。”
“不過也好在那個時候足夠年輕，再加上我爺爺賣房賣田的賠償受害者，所以讓我有了活下來的機會。”
“...”
氣氛在這一刻幾乎凝結。
這次林余總歸是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面對他時有這麼大的壓力了。
他喵的！
感覺壓力更大了啊！
這事怎麼感覺還不如不知道好了？
林余！
你能不能改改你這什麼都想知道的臭毛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