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長官，家父的腦子不太清楚，但他絕沒有惡意呀！”
“你是什麼人？這老頭是你父親？”
“我叫李金塘，家父李善雨，我們就住在錦城，我們的確是父子。”
“……行了，那你過來吧！”
楊鋒松開了小老頭的手腕。
下一秒中年人就拉著小老頭，不停的安撫、勸說，總算是沒有讓沖突繼續升級……
片刻之後，小老頭李善雨捧著苞谷餅子，大口小口的吃個不停時，楊鋒也在一旁和李金塘打听了一番。
老人家的確是北洋水師的一員，還曾是一艘戰艦的副管帶。
大東溝海戰後，老人家落水幸存，後來听聞《馬關條約》簽訂的消息，一氣之下就返回了家鄉錦城。
後來幾十年間就一直經營祖業，再沒有再離開過錦城……
“民國二十六年，日寇來犯，家父一氣之下是大病一場，然後人就變得糊里糊涂的了，清醒的時候很少……”
說到這里，李金塘也是滿眼的疲憊。
楊鋒唏噓之下，還是感覺有點奇怪。
“既然是這樣，那你們怎麼又到三王山來了？”
“不久之前，家父湊巧听說了楊將軍你在禪國的所作所為，還有你收拾美國人的事情，結果就說什麼都要見你一面。”
“原來如此，李老真是錯愛了。”
“是我們給楊將軍添麻煩了。”
“我剛剛听李老說要打造海軍？”
“讓楊將軍見笑了，北洋之事，一直都是家父的心病，他糊里糊涂時，總是見人就說要打造海軍、重振海防，可這哪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呀！”
“……”
又看了一眼如孩童一般天真無邪的老人家，楊鋒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民間不是沒有有志之士，怪就怪山城國府太拉胯了。
這老人家就這樣蹉跎半生，最後人都痴傻了，居然還不忘國仇家恨，要不是今天湊巧遇上了，恐怕就要無聲無息、帶著天大的遺憾離開這人世了。
“是兆青不好，晚來了20年，不然我還真能拿出200萬大洋，讓老先生實現他的海軍夢。”
“……”
楊鋒有感而發。
誰知李金塘听了，臉上卻忽然露出了古怪的神情，但楊鋒卻沒有注意到，他恰巧轉身對著蛤蟆招了招手。
“蛤蟆？”
“是”
“安排兩個弟兄，陪老爺子和李兄好好的轉一轉。”
“明白。”
“李兄，我還有些雜事纏身，所以就不陪著你們了，你們在三王山的用度開銷，全掛我的賬。”
“這怎麼好意思？”
“千萬不要推辭，這點錢就算是我孝敬老爺子了。”
“……”
安排好之後，楊鋒鄭重朝老爺子敬禮，然後就朝龍河工地走去。
誰知李金塘臉上糾結半天，最後還是下定決心，舉手高呼了起來。
“楊將軍，你說要重建海軍是認真的？”
“當然。”
“那你是代表自己，還是代表山城國府？”
嗯？
這話問了很有深度呀！
敏銳的楊鋒是再次轉回來，立刻就看到李金塘攙著老爺子走了過來。
“國府現在囊中羞澀，不過我個人願意先做一些預備工作。”
“那我李金塘斗膽，向楊將軍毛遂自薦，我願意做這個牽頭人。”
“……”
“楊將軍放心，我絕不是什麼狂妄之輩，也不是為了父輩的執念，不分輕重之人，我曾經就讀于英國皇家海軍學院指揮專業……”
啥啥啥？
沒這麼湊巧吧？
這隨便撞都能撞到一個人才嗎？
不過老爺子曾是北洋水師的副管帶，讓兒子子承父業的可能的確很大，不過英國皇家海軍學院的畢業生，怎麼會混成這幅樣子？
難道是因為國軍中的海軍早早就被日本海軍給打光了？
“恕我直言，李兄你曾經在英國學習過海軍指揮的話，為什麼沒有在軍中效力？”
“因為我沒能完成學業，在英國海軍學院的最後一年，抗戰爆發、家父重病，我不得不趕回國。”
“據我所知，英國皇家海軍學院是不招收平民的，你沒有軍職在身是怎麼進去的？”
“我曾經有過軍職，但是性格使然，跟同僚難以相處，後來就干脆在家侍奉父親了……”
仔細看看李金塘的表情，應該不是撒謊。
但楊鋒還是感覺不穩妥，于是就突然轉用英語詢問了起來，結果李金塘是對答如流，一口倫敦音是相當的地道。
操船
人員訓練
武器裝備使用
氣候及洋流關注等等等等
一知半解的楊鋒，只能是一邊向香肉詢問，一邊來驗證李金塘的回答。
誰知在這一問一答間，倒是讓李金塘對楊鋒刮目相看。
一個陸軍將軍居然對海軍內容如此了解，已經算得上是鳳毛麟角了，關鍵是那些生僻的專有名詞，楊鋒是張口就來，不知道還以為他是專門干這個的。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楊鋒一直在關注和學習海軍方面的知識，他是真的有心要重振海軍，絕對不是信口開河……
15分鐘
半個小時
一個小時
蛤蟆他們就百無聊賴的站在那，看著楊鋒和李金塘是越聊越投機，嘰里呱啦的用英語說個不停。
眼看這都到中午了，下午還有別的安排，蛤蟆終于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楊鋒剛皺著眉頭扭臉，蛤蟆就迅速的提醒起來。
“旅座，下午說好要去養豬場的，您看……”
“看看我，聊得太開心，把別的事情都給忘了，呵呵呵……”
“既然楊將軍有約在先，那咱們改天再聊？”
“這樣吧，李兄辛苦一下，就先按照200萬大洋的預算，出一個前期的發展計劃，這樣咱們也算是有的放矢。”
“好主意，我回去就立刻著手起草。”
“李兄切記要穩，俗話說十年陸軍、百年海軍，這事絕對急不得，至于規模嘛……就先按照兩萬人來計算好了。”
“明白，我一定會竭盡所能，不讓楊將軍失望。”
“蛤蟆？”
“在”
“住房、人員、經費，全部給李兄安排好，我需要他心無旁騖的投入工作。”
“是”
“楊將軍……”
李金塘很是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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