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太師府
邊關密報擺在太師府書房的金絲楠木桌上,古樸壓制的銅爐,焚香彌漫。
兩鬢斑白,頭發花白,額頭爬滿細密皺紋的太師,端坐楠木椅上,扶手上瓖嵌的藍田玉,因長時期的摩挲變得越來越光滑。
太師身著便服,一雙眼楮緊盯著書桌上萬里山河筆架,掛著的每一枝毛筆都是價值連城。每一枝毛筆都是御賜之物,當今陛下對他這位太師還是很敬重,毛筆本是易耗品,可由于御賜之物,質量品級之高,很不容易用壞,導致萬里山河筆架山上懸掛的毛筆越來越多,很多都還是全新的,一滴墨都沒有蘸過。
由于陛下的敬重,太師雖年邁,朝中卻無人敢輕視半分。張順就是看重這點,投靠太師為自己搏一個錦繡前程。
太師本是文臣,卻大力在軍中培養親信。張順之流應運而生。
朝堂之上,支持太師的文臣無數,但太師清楚一點,文臣憑三寸不爛之舌以及手中毛筆妙筆生花,看似風光無限,點評江山揮斥方遒,可都是過過嘴癮。
皇上喜歡听,即便你忠言逆耳也覺得你大膽直柬,忠臣啊!忠君愛國的美名少不了!
可一旦陛下煩你,你說什麼都是錯,百無一用是書生,說的就是你,哪怕你辛辛苦苦奮斗一生,勇于諫言無數,陛下煩你一次就可以讓你從高高的雲端直接墜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個人榮辱事小,累及家人才是最壞的局面。
太師身為帝師並深得陛下敬重,風光無限,加上他又善于經營,表面上淡泊名利,朝堂上從不和武將走近半分,私下也不和武將來往,陛下信他毫無野心。不得不說他行事穩健,做事老練,善于偽裝,幾乎騙過了所有人 。
不怕壞人窮凶極惡,那是明著壞,就怕壞人裝好人,偽善之人作惡,那是悄悄的干活,東窗事發的時候,造成的損失慘重。
太師就是後者,明面上淡泊名利,遠離軍權和朝廷紛爭,暗地里配置黨羽,居心叵測。就像披著羊皮的狼,看似人畜無害,不知道什麼時候獸性大發,逮著人就咬,還吃人不吐骨頭,心狠手辣。
張順密報到了太師手里,太師心思玲瓏之輩,頓時有了各種各樣的推測。
之前,甄帥軍報到了陛下手里,太師雖未直接看到,但從陛下口中露出來的一兩句,他也有自己的看法,結合張順的密報,太師不會完全相信任何一個人,更願意相信自己推斷出來的可能性。
身居高位者,尤其是太師覬覦皇位已久,當今陛下有甄帥這樣的軍神坐鎮邊關,軍權在握,太師之流要想造反就得想方設法得到軍權。否則以自己少得可憐的府兵去和數百萬大軍對抗就是一個笑話,說拿雞蛋踫石頭,胳膊拗不過大腿都是抬舉。
“皇帝小子時時處處防著軍權在手的鎮國公三軍統帥甄帥,殊不知朝中覬覦你小子皇位的可不僅僅有老夫,還有兵部尚書,包括隱匿暗處的幾個老不死,誰不想到皇帝陛下的寶座上坐坐?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億萬里山河,億萬子民都是自己的私有物。”
“天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江山誰主沉浮?以能者居之!”
太師凝目窗外,沒有看帝宮,而是看向鎮國公府,不知心里在想什麼?
良久,才冷冷的笑道“甄帥這個大傻子,以為不讓兒子甄星辰習武,皇上就對他放下戒備心了?只要你在一天,軍權在手,皇帝陛下就不可能對你毫無戒心。”
“目前,邊關危急,皇上對你不得不倚重,可一旦和平,功高震主的你,將面臨皇帝陛下的清算,三軍將士視為軍神,這不是好事,皇帝陛下會認為你在將士心中無可替代,對于將軍權看的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豈能放過。”
“皇權至上,一山不容二虎,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甄星辰這小子看似柔柔弱弱,自以為聰明絕頂,瞞過皇帝陛下和太上皇,示弱,就真信棄武從文的鬼話?”
太師笑得有些邪魅,老臉上的褶皺更深了。他看出來了,卻沒有說,他不想被人認為是他容不下甄帥兒子習武從軍,未來追逐軍權。
盡管如此,他不相信皇帝陛下和太上皇沒有看出來,皇上生性多疑,對甄帥又心生猜忌,軍權一日不回歸他手中,他就一天放心不下。
“本太師可不像你甄帥這樣糊涂,讓兒子棄武從文,只為為了打消陛下的顧慮,就自廢武功。本太師作為文官之首,才是最該遠離武功,遠離兵權的人。可偏偏本太師最看好的兒子孫子,都暗中習武,待本太師他日龍袍加身,皇子皇孫都是功夫高手,加上有張順這些軍中將領的輔佐,三軍統帥任命自己人未嘗不可。”
心有異心,卻裝的道貌岸然,太師,帝君之師,不得不說老謀深算,將所有人都忽悠過去了。
自視過高的太師千算萬算沒有料到,甄帥發現軍中內鬼,雷厲風行,果斷果決,將張順,崔宇祥等人秘密抓捕,卻沒有直接殺掉,不是心慈手軟,也不是心存大度。而是怕直接處死這些人,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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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和兵部尚書之流定會留下張順、崔宇祥等人的魂牌,一旦生死,魂牌就會炸裂。
邊關,大帥營帳
甄帥放出神念查探,
“目前內憂外患,攘外必先安內也非必要準則,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人,共襄盛舉,一致對外才是明智之舉。”
“至于外敵退卻後,秋後算賬,誰找誰的麻煩,還是未知。”
“將來的事情,就留給將來吧!眼下還是想方設法將三國聯軍打趴,打到他們心服口服,不敢心生覬覦,不說一輩子,至少面對三國聯軍時,一切與軍情無關的事情都得靠邊。”
甄帥作為帝國忠臣良將,行事光明磊落,本不想玩弄權謀,奈何太師和兵部尚書之流盡干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不得不讓邊軍抵御外敵時,還擔心受到叛國者的背刺行徑。
“若是正常時候,本帥很有興趣,手持清風劍,斬盡世間一切魑魅魍魎。”
甄帥不愧是軍神,武功高還內心強大,拎得清事態輕重緩急。
“只希望三國聯軍再次攻城之前,帝國援軍早點到來,也好有時間多多培訓。”
“雖說府兵也是兵,但和正規的邊軍將士相較還是有很大差距,若來的早,哪怕是臨時抱佛腳,也好讓這些新兵多些訓練,訓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甄帥凝目遠眺,真希望三國聯軍再次攻城晚一些,帝國援軍盡量早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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