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辰少爺，該起床了！今天是李道長每月一次的傳道課，遲到了又沒有位置了！說不好那些可惡的道童，又不讓進就麻煩了！”
一大清早，甄家少爺的寢室外，一個還略有幾分稚氣的少年朝著一個窗戶，扯著嗓門喊。
“好不容易睡個懶覺，鬼叫什麼？賤哥哥，不是還早嘛？什麼時候這麼喜歡听牛鼻子老道講課了？”
望了望窗外，天才剛亮，就听到護衛長甄健催促的聲音，甄星辰有些無奈，伸了伸懶腰，摸了一把惺忪睡眼。
“好想再睡一會兒！”
“夫人月初出門前一再叮囑，不要錯過李道長的傳道課，說是花了十個極品神晶呢！”
甄健知道少爺不喜歡起早床，奈何夫人早有吩咐，實在迫不得已。
“少爺，今天听課得認真點，夫人明天就回家了，到時候問起，要是回答不上，小心挨板子！”
看到少爺出來，甄健賠著笑臉，好心提醒。
“挨什麼板子？本少天資聰穎，過目不忘，豈會回答不上？向前兩步，別回頭！”
還有些起床氣的甄星辰板著臉就是朝著甄健屁股飛起一腳。
“又踢我，屁股都成四瓣了！”
甄健苦著臉，摸著屁股直喊疼。
“才四瓣，要不要再來一次？”
大腳趾頭有點疼，甄星辰內心有點過意不去，自個腳都疼了，甄健屁股應該更疼吧。
來到府邸大門，四條龍馬拉的豪華馬車，早就恭候多時。
“少爺，請！”
車夫阿興躬身相邀，少爺的專屬車駕，車夫亦是一位少年。模樣清秀，每月的這一天，是他最開心的日子，陪著自家少爺可以將馬車停靠在離李道長講課最近的草坪，李道長授課，聲如洪鐘，草坪上雖看不到李道長人，可聲音听得一清二楚。
三人同行，龍駒的速度不錯，似乎知曉阿興想听課的想法，跑得特別歡。很快就到了停車的草坪。
“這些人來的真早，難道都沒有睡覺？”
下了馬車，甄星辰看到草坪上停放得井然有序的車駕，停滿了一排又一排。不下數百輛，這里停車都是按照到達先後順序，依次停靠。
“還好！還有三個停車位！”
車夫阿興很是慶幸。要是不能听到草坪，要听道長授課就難了。
目送甄星辰去了教室，阿興坐在馬車上仔細聆听。
李道長授課已經開始一會兒了。
“九神域，顧名思義，九大神域！”
這不是說的廢話嗎？護衛長甄健不愛听李道長說教，嘀咕一聲，看車夫听得認真，轉身就和另一輛馬車旁等候自家主子的侍女聊天去了。反正等著也是枯燥乏味，有人一起說說話也挺好。
“相傳數億年前，九神域不叫九神域，有且只有一個神域，叫天武域。”
“數千萬年前，一場神魔大戰，將天武域打成了九個版塊，由九位神只統領。”
“九位神只聯手，經歷數萬年趕走魔族，本是好事，可沒有外敵後，九位神只各自為政，形成九個，並增設壁壘，沒有強大實力的武者根本無法穿越，長此以往，各域之間相對獨立，一些弱小的武者，甚至不知還有其他神域的存在。”
“獨立神域？有什麼好處？不是嚴重阻礙了各域武者相互交流？”
有學生情不自禁地提出自己的疑問。
甄星辰也想到了，不由得嗤之以鼻。
“好好的一個神域，被打破，不想著重新組合，恢復原狀也就罷了，還人為的設置屏障，這不是固步自封，給人添堵嗎？”
很多世家少爺听到甄星辰的提問，紛紛把目光匯聚過來，有不少人覺得他想法大膽，畢竟神帝高高在上，尋常人哪敢妄議？但少年熱血，很多時候自認為對的，也會誠心誠意地支持。所以認為甄星辰想法沒錯的少年大有人在。
李道長沒有及時回答，只覺得甄星辰非常大膽，神帝高不可攀，哪容他人非議。即便從心里認為甄星辰想法沒錯，但他能當眾恢復甄星辰想法是正確的？
傳道授業解惑，李道長此時作為傳道人，實際上充當了為人師者，面對學生的提問能不做正面回答嗎？
端坐良久，李道長看著甄星辰，眼神有些欣賞，內心有些掙扎。
“初生牛犢不怕虎，妄議神帝的話也能脫口而出，成年人把神帝敬若神明，早已習慣將其頂禮膜拜，哪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即便從心里認為甄星辰沒錯，也不會當眾說出來。”
李道長又將目光移向一眾學子，一雙雙充滿疑惑，又期待肯定的眼神，讓他不好做出違心地的解答。
現場安靜，落針可聞。
看來這些神帝真不咋地。很多人從心里已經認同甄星辰想法，只是希望李道長做出正面回應。
“那時各域之間相距並不遠，可隨著壁壘設置，各域之間從相對獨立漸漸變成各自為政。因為兩域之間罡風凌厲，尋常武者無法穿越，就是駕馭高級飛舟也無法抵御，漸漸地各神域再也無人提及自己所在神域以外的神域。”
李道長轉移話題，他無法當眾非議神帝，在他心里，神帝就是神明，任何人大不敬之言都會被記載下來，不是神帝听不到，只是看神帝想不想理你。
“神帝為何各自為政，還不是為了完整地獲得本神域武者的信仰，當各神域武者不再相互走動，長此以往自然沒有婚嫁姻親，千年萬年，十萬年百萬年後，還有誰記得其它神域還有某某某。”
李道長心有答案，沒有明說，也不敢明說，因為武者越是實力高深，越清楚神帝的可怕。
在各神域，神帝就是天，言出法隨，主宰億萬萬生靈的生死。武道世界從來就沒有所謂的眾生平等，只有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甄星辰看不慣李道長的道貌岸然和虛頭巴腦，所以私下叫他牛鼻子老道。甚至有時候只以牛鼻子稱呼，不是簡稱，而是賤稱，打心里看不起。
“這牛鼻子看著人模人樣，實際上虛偽至極，不配為人師表，要不是娘親硬讓自己來听課，還不如自個在家多讀兩本書。”
李道長接下來講了什麼，甄星辰一句話也沒有听進去，對于一位不敢直面事實真相枉為人師的牛鼻子，甄星辰從心眼里看不起，擔心他口中沒有大實話，只有虛頭巴腦的大道理，傳授的未必就是對的。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有時候就是這樣脆弱。
甄星辰本就不想來听課，經過今日之事，對娘親強制他來听課的事情也有些抱怨。少年熱血，誰？還沒有一顆叛逆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