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原本的身體活了過來，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現在站在孫文面前的人，實際上只是一個擁有人類髒器的惡鬼，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一切的行為都可以模仿或者說是偽裝。
孫文面對方牧說道︰“船只是單單換掉一塊甲板，這艘船還是這艘船，但是除卻這一塊甲板之外，其他的全部換成新零件呢？這艘船還是原來的船嗎？”
“我對你的情況有著一種猜想，或許你本身就是個擁有方牧思維和記憶的惡鬼，你自身並不真正的方牧，也從來沒有獲得真正的主導，這一切不過是你自以為的虛假。”
“就因為這些，就因為那具活過來的身體，你就懷疑我是假的？”方牧問道。
孫文說道︰“曾經在黑霧災害中，你的行為很顯然就表明了人類的立場，我們也樂意看到這樣的結果，但是你活過來的身體，讓我們意識到或許真正的方牧還困在原本的軀殼中。”
“呵呵呵……”方牧冷笑了一下。
孫文莫米奇妙的說自己是假的，自己不是真正的方牧，這樣的說法怎麼可能讓他接受？
他冷冰冰的說道︰“你就不怕我做的絕，把你殺了嗎？”
孫文搖了搖頭︰“你不會，殺了我改變不了任何東西，你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方牧沒有說話，一直盯著對方，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一旁的何明咽了一口口水，心中焦躁不安，一時間氣氛變得異常的壓抑。
“我和那具活過來的身體相比，你們更相信哪個？或者說……你們哪個都不信任？”方牧試探的問道。
孫文說︰“我不知道，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我無法確定任何事情。或許在某一天你將不再是你，但從黑霧災害你的行為看來，至少短時間內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我們也樂意維持現在的狀態，畢竟官方需要這樣一位站在人類方的隊長……至于你認為自己佔據了身體主導的想法，或許是錯的，這不過是一種扭曲的自我認知，你一直都是羿狁，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錯覺將會消失，你也將會意識到自己是誰。”
方牧皺起眉頭，“所以我那具活下去的身體，更有可能是真正的方牧？”
孫文沉默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其實在黑霧災害中，姜軒被扎紙匠擊敗時，我就想它為什麼能夠擺脫本能規律。想要進行如此復雜的行為，依靠著機械的本能是無法做到的。”
“之後，你展示了屬于羿狁的回溯力量，讓我想到了一種可能……”
方牧問道︰“什麼可能？”
孫文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人皇收服了六只精怪，羿狁只是其中之一，此次之外還有一只叫做‘ 比天’的精怪，在神話中，它有種可以與人交易的能力。”
“交易者付出一定代價，就可以從它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可以交易兵器，也可以是其他物品，甚至可以是自我意識……”
“自我？意識？”方牧重復了這四個字。
孫文點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說到這里，方牧有些不敢相信。
孫文在懷疑扎紙匠能夠擺脫自身本能規律的限制，是依靠了那個叫做 比天的精怪的力量。
自己那具活過來的身體也有可能是個樣子，那原本空的軀殼中，通過某種詭異力量，誕生了一個新的意識……
甚至于方牧自身也可能是這樣的產物。
羿狁得到自我意識之後，因為體內髒器的影響，認為自己是“方牧”，才造成了現在的自己……
“這種推測太武斷了！黑霧災害中沒有 比天，也沒有能夠交易自我意識的詭異！”方牧心中盡管毛骨悚然，但是依舊不願意承認這個說法。
他能夠佔據主導，認為自己是方牧，是因為崇拜路徑的原因，不是 比天賦予的。
雖然方牧心中這樣認為，但是他卻無法向別人自證。
這個時候，一旁的何明說話了。
他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水，補充道︰“不是黑霧災害，而是處于災害中的人皇山。”
“人皇山？”方牧回想起來了。
那時自己剛剛成為先儺，人皇山是他經歷的第一個詭異事件，印象深刻。
何明繼續說道︰“在五個月前，長慶市的二代管理者，齊征和白勛調查了人皇山的詭異事件，當時記錄的資料中，我記得你當時在場。”
“最早的時候，人皇山只是出現一些失蹤案件，但是種種跡象沒有任何邏輯可言，當時的一代管理者劉昂懷疑這是一件詭異事件，去往山上調查，結果也失蹤了。直到你和齊征白勛他們相遇，才讓羿狁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當時我們就猜測，羿狁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人皇山，它又會去哪里……”
經過對方這麼一提，方牧也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當時他第一次遭遇羿狁的時候，長慶市周圍並沒有出現其他詭異事件。
羿狁像是從人皇山上憑空出現的一樣，異常的突兀，在方牧幾人遭遇之前，沒有任何人見過它。即便是專職處理詭異的齊征白勛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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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明說道︰“從那時候開始，我們就開始對人皇山進行研究了，直到現在我們得出了一個結論。”
“人皇山可能在某種角度上和秋南山類似，隱藏著一個詭異世界的通道，只不過這個通道因為外部原因產生了意外，使得人皇曾經鎮壓的精怪逃了出去。”
“這……”方牧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如果真按何明所說，因為某種意外導致羿狁從人皇山逃脫…… 比天自然也有可能因為黑霧災害而逃脫。
等一下，這是不是代表著，還有其他四只精怪……
方牧越想越可怕。
時間、意識，這些抽象的東西都能在詭異力量下被操控、創造。
神話中的人皇六怪，如果它們的原型都真的存在，不敢想象究竟在現實中，它們究竟是什麼模樣的。
孫文看著方牧繼續說道︰“現在你都明白了吧。”
“原本這些東西，為了保證平衡和穩定，上面是不打算和你說的，但是我和候部長談過，為了我們之間更夠更好的合作，讓你絕對信任官方，我們才采取了這種方式。”
“我的身體在哪？我要去見它！“方牧說道。
孫文搖了搖頭，“現在還不行，我們無法確定你和它之間相處會發生什麼。至少現在還沒有到時機。”
方牧也是明白了官方上面的意思。
他們是在懷疑，自己或者那具活過來的尸體，其中有一個人的意識是 比天賦予的。
如果他們兩個人見面，極有可能發生意外，其中有問題的一方將會失去控制，導致其中真正的方牧死去。
上面的人，在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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