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樓內,燭火搖曳,光影斑駁。
鸞晴剛把霜兒哄睡,心口就猛地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仿佛有一把利刃在她心口狠狠絞割。
為了不嚇到懷中的霜兒,她緊緊咬住下唇,盡量壓制著身體的顫抖。
可即便如此,輕羽還是察覺到了她的異樣,緊張地湊上前去︰“晴兒,你怎麼了?”
鸞晴強忍著劇痛,將已經睡著的霜兒小心翼翼地放到竹榻上,隨後緩緩扯開了自己的衣襟,低頭查看。
此時,她心口的鸞鳥印記正在發出刺目青光。
輕羽看到那個鸞鳥印記,只覺心口有些淤堵,但還是伸手扶住了鸞晴的肩膀。
“是你和黎岩之間的同心咒......”
鸞晴微微點頭,額上滿是冷汗。
“黎岩正在親手撕裂我們的姻緣契,看來,他已經下定決心要對我動手了。”
輕羽听到這話,頓時面色大變︰“混蛋,黎岩個混蛋!”
他猛地抱緊懷中的鸞晴,安慰道︰“晴兒不怕,我一定不會讓他得逞的!”
鸞晴顫抖著手推開輕羽,從袖中取出一把纏著青絲的匕首。
輕羽看到,臉色驟變,立馬伸手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晴兒,你想做什麼?”
鸞晴抬起頭,朝著輕羽虛弱一笑︰“輕羽,你知道的,我現在只能這麼做了!”
輕羽搖了搖頭︰“可那樣,你會承受鑽心之痛......”
鸞晴眸光堅定︰“我不怕!”
她看著輕羽的眼楮,一字一頓,“若是你愛我,就尊重我的決定,好嗎?”
輕羽看著她那雙堅定的眸子,雖然很是心疼,可還是遵從了她的決定,緩緩松開了她的手腕。
鸞晴深吸一口氣,猛地將匕首刺入自己心口!
匕首沒入肌膚的瞬間,她悶哼一聲,身體微微顫抖。
而匕首上的青絲,也開始寸寸斷裂,同心咒化作點點光點,在空氣中緩緩消散。
她與黎岩之間的千年夫妻情分、虛假的誓言、隱秘的算計,全部在這一刻,化作了飛灰。
“呃——!”
鸞晴悶哼一聲,踉蹌後退了一步。
輕羽連忙抱緊了她的身子,心疼的幾乎紅了眼眶。
他雙手按住她汩汩流血的傷口,將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她的體內。
“晴兒,你......你還好嗎?”
鸞晴低低笑了,笑的很是輕松︰“終于,我終于和那個混蛋再無關系了!”
若不是怕打草驚蛇,她早就想這麼做了。
然而,就在她的傷口即將被輕羽治愈的時候,一股狂暴的力量突然從她體內迸發,猛地將輕羽的手震開!
輕羽連忙低頭去看,卻在看到她胸前印記的瞬間,露出了滿臉的驚喜與震驚。
“晴兒,快看,你似乎覺醒了青鸞祖血!”
鸞晴先是一愣,隨即緩緩低頭,朝著自己的胸前看去。
只見心口處原本潰爛的鸞鳥印記,竟在咒術斷裂後重新凝聚,化作一只振翅欲飛的青鸞圖騰。
鸞晴指尖顫抖著觸踫圖騰,一股浩瀚的力量瞬間在她體內甦醒,仿佛遠古的呼喚在血脈深處響起,傳來陣陣共鳴。
“原來如此......”她終于明白過來,為何母親一直不告訴她,覺醒青鸞祖血的方法。
原來,竟要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
這時,一道傳信符突然破窗而入,輕羽抬手接住,展開後,面色驟變。
“晴兒,黎岩果然出手了。”
鸞晴眸中寒光一閃︰“小戰神可有說,族中還有多少黎岩的勢力?”
“僅剩下一百名青鸞族死士。”輕羽聲音冷峻,“十八人已潛入六位長老的居所,而剩下的八十二人,正在全力搜尋你我!”
鸞晴冷笑一聲,指尖輕撫過心口的青鸞圖騰。
“很好,是時候讓他們知道,誰才是青鸞族真正的主人了!”
她緩緩轉過頭,目光溫柔地投向床榻上熟睡的霜兒。
霜兒小小的身軀蜷縮在被窩里,粉雕玉琢的小臉帶著恬靜的笑意,仿佛正做著美夢。
鸞晴走到竹榻邊,微微俯身,指尖輕點,一道柔和的青色光罩瞬間將霜兒護在其中。
做完這一切,她才直起身子,看向輕羽︰“走吧!”
兩人身形一閃,化作兩只鸞鳥,振翅沖向夜空。
夜風在耳邊呼嘯,吹起他們絢麗的羽毛,卻絲毫沒有阻攔他們前進的速度。
“嗖!嗖!嗖!”就在他們快要抵達族長府時,數十道黑影驟然從四面八方襲來!
箭矢如雨,每一支都纏繞著破靈符文,專克青鸞神族之軀!
“果然埋伏在此!”輕羽身形一晃,瞬間化作人形,拔出腰上長劍,朝前揮去。
“錚——!”
劍光如雪,橫掃而過,箭雨瞬間被斬為齏粉!
鸞晴緊跟著化作人形,凌空而立,青金色的羽翼在身後展開,如同一輪耀眼的太陽。
她眸光冰冷,俯瞰著下方,聲音如冰刃刮骨︰“莫梟,滾出來!”
陰影中,一道身影緩緩走出,正是披著黑袍的莫梟。
“族長。”莫梟微微頷首,語氣竟帶著一絲敬意,“公子讓我給您帶句話。”
他緩緩抬頭,看向鸞晴,“若您願意回頭,他定不會傷您性命。”
鸞晴聞言,不由得笑了,笑聲如冰刃刮骨。
“回頭?回什麼頭?”
她柳眉倒豎,眼神中滿是憤怒與不屑。
“回頭繼續做他的傀儡妻子,日日被他哄騙?”
“還是回頭看著他算計我的族人?”
她右手輕抬,青金色的靈力在掌心凝聚。
“莫梟,該回頭的不是本族長,而是你們!”
她目光如炬,掃視著周圍,大聲說道︰“本族長再給你們一次機會!”
“回頭是岸,莫要再給黎岩那個混蛋賣命了!”
“若是不然,就休怪本族長不顧同族之義了!”
莫梟見鸞晴什麼都知道了,就知道,她和黎岩再無可能,于是抬了抬手,吐出了一個字︰“殺!”
剎那間,八十二名死士同時暴起,朝著他們撲來!
輕羽見狀,眼神一凜,再不敢隱藏半分實力。
他手中的劍快得幾乎看不清軌跡,劍鋒所過之處,空間都仿佛被割裂,發出“嘶嘶”的聲響。
死士的刀劍尚未觸及他的衣角,便已連人帶刃被斬成兩段,鮮血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