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突然陷入死寂。
蓮月帝姬指尖的銀蓮緩緩旋轉,映得她眸中寒光閃爍。
“怪不得......”她紅唇勾起一抹冷笑,聲音輕得幾不可聞︰“怪不得本帝姬曾在他身上感受到一股似有似無的魔氣......”
吟香小心翼翼抬眸︰“帝姬是懷疑,他可能是魔界之人?”
蓮月帝姬不置可否,玉指輕揮︰“查,順著這條線索繼續查下去。”
若他真是魔界之人,那事情就好辦了。
青鸞族那邊。
黑色已經有些暗了。
黎岩宣布完生辰宴結束,就假模假樣的去追鸞晴了。
賓客們見兩位主人都離開了,也就三三兩兩的離開了。
他們一邊走著,還一邊小聲議論著方才發生的事情。
輕羽從鸞晴離開的方向收回視線,起身走到糖糖跟前,眼神中滿是自責與不安。
“小戰神,是不是我毀了族長的生辰宴......”
糖糖雙手抱在胸前,不緊不慢道︰“這樣的生辰宴,對鸞晴來說,毀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若是不然,鸞晴怕是要繼續看黎岩和裊裊在她面前眉來眼去了。
那場面,想必更糟心。”
輕羽不明白糖糖為何會如此說,只當糖糖是在安慰他,滿心愧疚地問道︰“我還能做些什麼彌補嗎?”
糖糖擺了擺手︰“暫時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你還是先回去吧。”
輕羽聞言,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鸞晴離開的方向,眼神中滿是眷戀與擔憂。
糖糖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挑眉問道︰“怎麼?不放心?想去看她?”
輕羽點頭︰“想,很想,特別想......”
糖糖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提醒他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輕羽看了眼手中的玉盒,“可我真的放心不下。”
“她離開時的狀態,真的很不好......”
糖糖抹了一把嘴上的油︰“好了好了,別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了。”
“你若實在放下不下,本戰神替你去看看她好了。”
輕羽這才稍稍放松了神情,他雙手抱拳,朝著糖糖深深鞠了一躬︰“有勞小戰神了。”
糖糖不在意地揮了揮手︰“謝就不用了,你還是快些離開吧。”
她方才注意到了黎岩看向輕羽時那充滿敵意的眼神,總覺得黎岩會對輕羽不利,還是讓他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好。
輕羽又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鸞晴院子的方向,這才轉身,神色落寞的離開。
糖糖站在原地,看著輕羽漸漸遠去的背影,伸出手輕輕拽了拽身旁祈澈的衣袖,順便抹了一把手上的油。
“阿澈,你有沒有覺得,鸞晴對輕羽,是因愛生恨......”
祈澈微微側過頭,思索了片刻,點了點頭。
“好像確實是那麼一回事兒。”
“若是不然,輕羽出現後,鸞晴也不會那般激動了,甚至還差點暈倒。”
糖糖眼珠滴溜溜一轉︰“走,我們代輕羽去看看她,順便再探探她的口風,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若真是因愛生恨,那事情就好辦了。
起碼,這背後還有“愛”呀......
祈澈微微頷首,嘴角噙著一抹溫和的笑意,任由糖糖那軟軟的小手緊緊拉著。
兩人沿著青石板路,朝著鸞晴所住的棲梧院快步走去。
小家伙腳步輕快,剛繞過九曲回廊盡頭那棵粗壯的梧桐樹,就突然被祈澈猛地拉了回去。
糖糖疑惑回頭,就看到祈澈修長的手指抵在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而後用眼神示意糖糖往前看。
糖糖扭頭,就看到黎岩從棲梧院的角門偷偷摸摸地溜了出來。
那張原本俊朗的臉上,此刻布滿了陰鷙之色,眼神中也閃爍著算計與狠厲。
他先是左右張望了一會兒,見四下無人,這才快步朝著前面繼續走去。
糖糖疑惑的歪了歪小腦袋︰“這個狗渣男,不在屋里陪著傷心的夫人,這是要去哪兒呢?”
祈澈目光深沉,凝視著黎岩消失的方向,沉聲道︰“不如我們跟上去看看?”
糖糖點了點頭,小手一伸,兩個隱身符瞬間出現在了她的掌心。
她動作嫻熟地將隱身符貼在了她和祈澈的身上,而後和祈澈對視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只見黎岩腳步匆匆,快步走到一個極為偏僻的角落,而後警惕地環顧了一下四周。
確認無人後,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哨子,放在嘴邊輕輕吹了一下。
那哨音尖銳而短促,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突兀。
很快,八個圍著面巾、身著黑衣的暗衛便如鬼魅一般,悄然出現在了他的跟前。
他們單膝跪地,齊聲問道︰“公子,有何吩咐?”
黎岩眼神陰冷,從懷中掏出幾枚浸了毒的暗器,遞給他們。
“去把輕羽那個礙事的家伙處理掉!”
“記住,要做干干淨利落,別留下任何把柄。”
“是,公子!”暗衛們接過暗器,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糖糖眉頭緊蹙,壓低聲音道︰“看來,黎岩這狗東西除了用感情操控鸞晴之外,還暗中培養了不少自己的勢力,真是卑鄙無恥!”
祈澈微微點頭,看向糖糖問道︰“輕羽有危險,我們要過去看看嗎?”
糖糖不假思索道︰“以輕羽如今的身手,這幾個人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畢竟,那可是連她都追不上的人呀.......
雖說,青鸞族本身就飛的快,可輕羽的速度,已經不能用快來形容了。
祈澈聞言,提醒她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糖糖這才想起黎岩方才拿給那幾名暗衛的暗器,點頭道︰“也是,那我們跟過去看看,可不能讓輕羽著了他們的道。”
而後,兩人身形一閃,就朝著那幾個蒙面暗衛追了過去。
輕羽家的舊居就位于族長府的後面。
因為他父親已經去世了幾百年的緣故,如今,舊居早已無人居住,顯得格外冷清。
輕羽緩緩推開那扇塵封已久的院門,木門發出一陣“吱呀”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很是突兀。
月光如水,灑滿這個他從小長大的地方,給整個院子都披上了一層銀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