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晴听到他這麼說,也不再堅持,听話地坐在那里。
看到糖糖也在,她還主動邀請了糖糖過去一起坐,和糖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二人十分默契,誰也沒有提昨天晚上的事情。
只不過,鸞晴會向黎岩提出一些不滿意的地方,一會兒說這花擺放的位置不對,一會兒說那燈籠的顏色不對,讓黎岩指揮人重新布置。
也正是因為這樣,原本很快就能布置好的正殿,硬是到生辰宴開始才正式布置好。
眼看賓客都已經來了,黎岩也顧不上去找裊裊上藥,就開始張羅大家入場就坐。
他滿臉堆笑,引導著賓客們依次落座,還不時地與眾人寒暄幾句。
只是,眾人看到他的臉,都會忍不住打趣幾句,這讓黎岩尷尬至極。
等大家都坐好後,生辰宴就在一片熱鬧的氛圍中開始了。
晨光穿透七彩琉璃窗,在鋪著鮫綃的宴席上投下斑駁光影。
鸞晴端坐在鎏金主座上,一襲華麗錦袍襯得她肌膚如雪,發間九鳳餃珠步搖隨著她斟酒的動作輕輕晃動。
糖糖坐在客席首位,離鸞晴最近,不經意間抬頭,這才發現,鸞晴不僅肌膚如雪,而且眉如遠黛,眼若星辰,竟然是個一等一的美人兒!
只是,因為她的身材太過豐腴了一些,這才讓人直接忽略了她的美貌,只將目光聚焦在她那十分臃腫的身形上。
這時,在席間穿梭敬酒的黎岩回到了主位。
他嘴角噙著溫潤笑意,步履從容地走到鸞晴身側,指尖輕輕搭上她椅背,俯身時垂落的青絲掃過她肩頭。
“晴兒,這些可都是你素日最愛的珍饈。”說話間,他已拿起筷子,將剔去魚刺的雪白魚肉夾入了鸞晴的碗中,眉眼間流轉的溫柔能溺死人。
這般情深意重的模樣,任誰都想不到,昨夜他還在與所謂的“表妹”在西廂房里顛鸞倒鳳,纏綿悱惻。
“道貌岸然的渣男!”糖糖忍不住小聲罵了一句,便開始埋頭啃雞腿。
這時,一個身姿妖嬈的白衣女子款款走了進來,手中團扇半遮面,眼波流轉間已盈盈下拜。
“裊裊拜見族長姐姐,拜見表哥。”
听到“裊裊”二字,糖糖連忙咬著雞腿兒抬頭去看。
還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眼前這名名為裊裊的女子,竟然與黑心蓮的面孔有七分相似!
若不是兩人身上的氣質不同,她差點都以為是黑心蓮來了!
黎岩為何會找一個這樣的女人養在身邊?
難道是因為黑心蓮?
難道他對黑心蓮是真愛?這才找了這麼一個與她容貌相似的替身?
呵,當真是可笑。
主座之上,鸞晴听到裊裊的聲音,拿著筷子的手微不可察地一顫,但面上卻仍端著族長威儀。
“裊裊表妹怎麼來了?”她抬頭看向裊裊。
“本族長記得,本族長並未邀請裊裊表妹呀?”
言外之意就是,裊裊是不請自來的。
周圍賓客听到後,忍不住嗤笑出聲。
他們本就看不上黎岩那個贅婿,更何況是黎岩的表妹呢?
可裊裊卻沒有絲毫不悅,團扇輕搖間露出半截皓腕,腕間翡翠鐲子叮咚作響。
“我知道,族長姐姐是因為裊裊怕生,才並給裊裊送帖子的。”
“可今日是族長姐姐的生辰呀。”
“這麼重要的日子,即便是裊裊再怕生,也是要來為族長姐姐慶祝的。”
一番話,說的那叫一個進退有度,合情合理。
糖糖听到後,都忍不住稱贊一聲︰好一個頂級綠茶!
鸞晴聞言,微微皺眉,剛欲再度開口,黎岩就搶在了她的前面。
“表妹還真是有心了。”
“既然來了,那就快些入座吧。”
“謝謝表哥。”裊裊的嗓音甜得發膩,還在眾人不察時,故意朝黎岩拋去個含羞帶怯的眼波。
黎岩看著她走向座位時的身影,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握著酒盞的指節也有些微微發白。
這個小妖精,竟敢當著鸞晴的面勾引她,簡直該罰!
今晚,他定要罰到她下不了床!
糖糖自然看到了他們之間的眉來眼去,只覺有些作嘔。
她不自覺的看向鸞晴,卻發現鸞晴已經低垂著眉眼開始吃菜了,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現一般。
糖糖忍不住吐槽︰果然是忍者神龜轉世!
她能忍,她可不能忍!
于是,立馬開口道︰“早聞黎公子有位閉月羞花的表妹,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鸞晴听到她的聲音,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
她還以為糖糖要當眾揭穿昨夜之事,連忙抬眼,慌亂的朝著糖糖搖了搖頭。
可糖糖的目光卻直接掃向了坐在黎岩一旁的裊裊身上,繼續說道︰“特別是這胭脂的涂法,還真是特別呢,都涂到脖子上了呢!”
听到這話,黎岩夾菜的手猛地一僵。
裊裊手中的團扇“啪”地掉在地上。
她慌忙去撿,卻露出頸上的更多吻痕。
在場的賓客皆非懵懂小兒,一眼就看出了是什麼回事。
現場頓時一片嘩然。
“黎公子的表妹不是還未成親嗎?怎麼會......”
“平日里總是躲著不見人,原來是在忙著會情郎呀。”
“看那痕跡,戰況應該挺激烈的......”
“也不知她那情郎到底是誰?”
“肯定是族長府中的人呀......”
“也是,畢竟她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能日日與她相會的,也只能是族長府中的人了。”
黎岩見他們越猜越接近真相,瞬間慌了,連忙放下筷子解釋︰“小戰神誤會了,表妹脖子上的並不是胭脂,而是過敏所致。”
這話,怕是也只有他自己會信了。
不過,礙于鸞晴的面子,大家也沒有繼續再說什麼。
糖糖朝著鸞晴看去,卻發現鸞晴的睫毛輕輕顫了顫,涂著蔻丹的指甲在案幾下幾乎掐入掌心。
但轉瞬之間,她便斂去了眼底翻涌的情緒,眉尖微蹙著轉向裊裊。
“竟過敏得這樣厲害?需不需要再傳鸞醫來仔細瞧瞧?”她的聲線里浸著恰到好處的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