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你可以救救我哥哥嗎?”就在大皇子愣神之際,那孩子又搖著他的手祈求道。
大皇子這才回過神,蹲下身,扶著那孩子的小肩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孩子先是猶豫了一瞬,然後乖巧回道︰“我叫小旺,我哥哥叫小福。”
說完他又伸手拽了一下大皇子的衣裳︰“大哥哥,求你救救我哥哥吧,求你了。”
“你哥哥怎麼了?”大皇子疑惑問道。
听到大皇子如此問,眼前叫小旺的孩子眼淚瞬間涌滿了眼眶,但卻死死撐著,不讓它們掉出來。
“爹爹欠了別人的錢,要將我給賣掉。”
“哥哥為了保護我逃跑,快被爹爹打死了。”
“大哥哥,求你救救我哥哥吧,求你了,求你了。”
聞言,大皇子只覺心頭猛然一痛。
原來這名叫做小旺的孩子竟和他一樣可憐,都是被父親厭棄的孩子。
或許是同病相憐的緣故,他竟莫名拉起了小旺的手,咬牙問道︰“他們在哪兒?”
听到大皇子如此問,小旺連忙抹掉流出的眼淚,拉著大皇子就快步往一個巷子里走。
可因為年齡太小,又走的太急,所以幾次都差點摔倒,還好被大皇子給拉住了。
走過了幾條小胡同後,映入眼簾便是一些破破爛爛的舊房子。
那些房子,有些已經沒了院牆,有些已經坍塌過半,甚至還有一些連屋頂都沒有了,只剩下四面土牆圍著,勉強算得上是房子。
大皇子怎麼也沒想到,京城中竟還有這樣破敗的地方,心中很是驚訝。
就在這時,不遠處似乎傳來了男人的怒吼聲和孩童的求饒聲。
他連忙朝著那聲音走去,就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正對著一個七八歲的孩童拳打腳踢。
那孩子應該就是小旺的哥哥,小福。
他似乎已經被打了許久,渾身上下都是傷痕。
大皇子怎麼也沒想到,這世上竟會有如此狠心的父親,沖過去就是一腳。
他雖然不是什麼高手,但自小跟著皇宮中的先生學武,再加上他那一腳用了十足的力氣,所以將那打人的男人踹飛了好遠,還直接摔暈了過去。
見那男人沒了威脅,大皇子才蹲下身子,扶起地上的男孩問道︰“你是小福嗎?你沒事吧?”
被打的男孩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沖著大皇子虛弱的點了點頭。
“我是小福,我沒事。”
“大哥哥,你是誰呀?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問完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抓住了大皇子的胳膊。
“是不是我弟弟告訴你的?”
“我弟弟呢?”
“你看到我弟弟了是嗎?”
“他逃走了嗎?逃走了嗎?”
“哥哥,哥哥,我在這里。”大皇子還未說話,小旺便哭著跑到了小福面前。
看到自己的哥哥被打的滿身是傷,小旺哭得更凶了。
“哥哥,你疼不疼,你疼不疼?”
他拉著小旺的胳膊,哽咽道︰“小旺幫哥哥呼呼,呼呼哥哥就不痛了。”
說著便抹了把眼淚,小心翼翼的幫小福呼著胳膊上的傷口。
只是,他才剛呼了兩下,就被小福彎腰扶住了肩膀。
“小旺,你怎麼又回來了?”
“你快跑,你快跑呀!”他用力推著面前的弟弟,滿臉都是著急。
可小旺卻死死的抓著他早已破爛不堪的衣裳,用力的搖著頭。
“我不跑,哥哥,我不跑,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說著還死死的抱住了小福的大腿。
小福終于破防,他一把抱住小旺的頭,嚎啕大哭起來。
哭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推開懷里的小旺,抹了把眼淚道︰“既如此,那哥哥死都會保護好你的。”
听到那個“死”字,大皇子只覺心頭一震。
他看著頭破血流的小福,眸中閃過一絲不解。
“為了弟弟,值得嗎?”
小福不懂大皇子為何要如此問,但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
“值得,只要弟弟好好的,就算我被打死都是值得的。”
大皇子心里又是一震。
好一會兒後,他才滿臉不解的問道︰“為什麼?”
小福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因為我是哥哥呀。”
大皇子越發不解了。
“就只是因為這樣嗎?”
小福用力的點著頭︰“就只是因為這樣。”
見大皇子依然是滿臉不解,小福反問道︰“哥哥保護弟弟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大皇子並不認同這話,他眸中泛著冷意︰“天經地義?”
“可你知不知道,有時候,奪走你所有的東西,讓你痛不欲生的人,往往就是弟弟。”
听到這話,小福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
“那又如何?”
“只要弟弟喜歡,全都給他又如何?”
“和弟弟比起來,那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麼呢?”
大皇子似乎沒想到,小福一個小小的孩子竟會說出這樣的話。
可他又不願承認,自己堂堂安國大皇子,心胸還不如一個孩子,便繼續道︰“那若是日後,你的弟弟變得比你優秀,優秀到所有人都只看得到他,根本就看不到你呢?”
“就連你的父母也只能看得到他,看不到你呢?”
小福並未直接回答大皇子,而是看了看小旺那張稚嫩的臉。
見他的臉上還掛著淚珠,小福伸手幫他擦了擦,等擦干淨後,才再次看向了大皇子,臉上似乎還帶著一種大皇子看不懂的神情。
那神情,似乎是驕傲,又似乎是幸福。
“若是真的有那一天,我相信,我肯定會很開心的。”
大皇子不信,他覺得小福肯定在說謊。
“為什麼?”
小福歪了歪頭,似乎是在思考什麼,好一會兒後,他才想起該怎麼說。
“我偷偷溜進學堂時,曾听到夫子說過一句話。”
“半生父母恩,一世手足情。”
“我雖不知道這句話具體是什麼意思,但卻能明白,我和小旺的手足之情,是一輩子的。”
“所以若是有一天,小旺真如大哥哥說的那般,變得那麼優秀,那麼風光,那我這個做哥哥自然也可以跟著一起風光,且可以跟著風光一輩子。”
“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風光一輩子,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我怕是做夢都能笑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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