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的性子已經改變了很多，經歷了這麼多事情，說嚴重一點，砍頭都不為過。
那是什麼，毆打皇親國戚，這是沒將李世民放在眼里啊，再加上有那麼多就喜歡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能保全自己，還能有個官職混著，已經很不錯了。
多一點好處，尉遲恭都不敢去想，也不能想。
“敬德，看來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就夠了，說實話，前些年，也就是你年輕的時候，脾氣早就應該收斂一些的。”
“夫子，誰說不是呢，可在當初誰又能有秦小子這個殊榮，有您這麼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師在一旁諄諄教誨呢？”
“呃，”
孔穎達愣神的功夫，尉遲恭已經繞過他，來到了李靖的身旁，
“李將軍，承蒙一眾好友的幫助，讓某來到幽州，做了這個河北道節度使，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丟臉啊，”
“雖說某不如您，將事情看得那麼透徹，敵人每一步的行動都能看的準，可這麼多年下來，跟著您，也學了不少東西，”
“也知道誰是我們的敵人，誰又是最大的威脅，一開始的時候，某安排這些將士在山海關這里，單純的目的就是想為秦小子兜個底。”
“不是不相信秦小子，而是這小子離開了長安，竟然那麼徹底的割舍了，連那邊的產業都放棄了，”
“唯一擔心的就是高句麗打過來，唯一的結果就是秦小子抱頭鼠竄，只要他能邁進山海關，他的安危就交給末將了。”
“是不是你都沒看清陛下的想法？”李靖道。
尉遲恭點了點頭，“不錯，要是末將能未卜先知，知道陛下有這個想法，說什麼，也不會去揍那李道宗啊，”
假話，他說這句話百分之百是假話，秦懷柔愛營州赴任的時候，在他這里待了幾天，叔佷二人談了很久。
秦懷柔作為一個晚輩，話沒有說的那麼直白，恰恰是他和尉遲恭說了這些事，才讓尉遲恭往心里去了。
換成其他人，也不會想到拉尉遲恭一把，更不用說能被尉遲恭放在眼里了。
從始至終，尉遲恭一直生活在李世民的江山他打下來一半的氛圍當中，玄武門之變，李世民念及一奶同胞，只要李建成和李元吉下馬投降，也能留的一條性命。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留下這二人，尤其是李建成，黨羽眾多，從才能上來講，李建成並不遜色李世民。
留下李建成的性命，相當于在李世民身邊埋了一個雷，一個可以控制的雷，想什麼時候炸開，就什麼時候炸開。
炸開了的後果就是李世民的皇位受到威脅，這些老臣都知道，尉遲恭下了死手，為李世民解決了這隱藏的威脅，就這樣，李建成的黨羽也一直沒有消停過。
直至李世民痛下決心，對李建成的兒女斬草除根，這才算消停了下來。
要知道當初除掉李建成和李元吉，眾多出自天策府的武將，屬尉遲恭的收獲最多，李元吉府里所有的財物都是他的。
跟在當朝太子身旁的人，家底能薄了麼？
“呵呵，你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李靖深有同感，飽受李世民的猜忌，他又何嘗不是郁郁不得志呢？
“可那李道宗畢竟是皇族，說到這里，老夫就不得不斥責你兩句了，”
“別人都麼言語，你喝了一點馬尿，就有些把持不住自己了，活該你有此一劫啊。”
尉遲恭尷尬的笑了笑，李靖沒說錯，自己就這一點愛好，喝點酒，卻成為了自己的催命符。
總歸算下來，這麼多年，還是交下了幾個好朋友。
“三綱五常，敬德你也是知曉的，當初你怎麼就那麼做了呢？但凡你多考慮一刻，也不止于此啊。”
“地方官雖然自由一些，從地位上相比于京官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啊。”
孔穎達可謂是桃李滿天下，這樣的事情見得多了，
每每高中的狀元，親自登門拜訪的時候，他都會為其分析一下形勢，話里話外點撥對方，能留在京師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老家伙，某問你，你最得意的門生可是秦小子，不用你回答，老夫自然是清楚的，你就沒將這番講于秦小子麼？”
“這麼好的一個苗子讓你搶去了，真是白瞎了，換成老夫，保管給他一個好前程。”
孔穎達絲毫不氣惱，淡淡一笑“呵呵，如今秦小子混的也不差啊，掰開手指算下來，這麼多出色的小輩人當中，又有誰能和秦小子一般，敢做在陛下面前面不改色心不跳啊,”
“沒有吧，當初老夫收這小子入門下，就在想，這小子好似不是大唐人一般，平常人對陛下的畏懼在他身上看不到半點，看到的只有那對長輩的敬重。”
“夫子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某，還別說，這臭小子怎麼說呢，說他吃軟不吃硬，也不對，一般人他還不放在眼里，”
“嫉惡如仇？這樣形容，也不恰當，這小子生的是七竅玲瓏心，叔寶生性淳樸，他家中幾個孩子都是如此，唯獨這小子是一個例外。”
尉遲恭被孔穎達點醒，秦懷柔給他的感覺一直就是很模糊的，更多的是端起長輩的架子來看待秦懷柔這個子佷。
囑咐尉遲寶林護著點秦懷柔，也是基于秦懷柔能夠給他們帶來一些利潤，想當年秦懷柔在秦家莊弄出來那麼多好多東西，誰不羨慕啊。
尉遲家也分到了一杯羹，架不住狼多肉少啊，
這種感覺直至他離開長安，才逐漸的消失，將秦懷柔擺在秦瓊同等位置上對待了起來。
“老夫和夫人有一個師兄，想必老家伙你應該听聞過吧，”
“有所耳聞，”
李靖看了一眼馬車，紅娘子可能還在生自己的氣，亦或是不想摻和自己和孔穎達之間的斗嘴，
獨自在馬車當中歇息，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不怕老家伙你笑話，老夫在夫人面前可不敢隨便提及我那師兄，提起來，生怕夫人心生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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