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道友？凌月殤？所以……這是我的名字？難怪听起來如此耳熟！”
凌月殤繼續開口，是詢問，也像是自言自語。
眸光閃爍，茫然而又清醒。
“嗯？凌道友這是……”
甦十二神色微變，目光落在凌月殤身上，尤其是眉心多出來的，一道細如發絲的烏光凝聚的詭異圖案，心中立時閃過一個念頭。
話沒等說完，凌月殤點頭又道︰“不錯，我失憶了！”
甦十二忙問︰“失憶？凌道友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
凌月殤所說，正是他此刻心中所想。
這情況，發生在一個分神期大圓滿的修士身上，確實難以想象。
可先前進入兩人識海的烏光意識，他感觸頗深。
再加上，跌落深淵裂隙時，途中那宛如驚濤怒浪般的神識沖擊。
他自身元神已經更進一步，仍是在接觸瞬間，直接被沖擊的意識震蕩，昏死過去。
換做先前的凌月殤，想也知道，情況絕不會好到哪兒去。
極有可能，烏光意識和凌月殤自身意識，同受沖擊，同時進入意識昏迷狀態。
過程中，烏光意識與凌月殤意識發生了某種變化，從而導致，凌月殤並未被那烏光意識奪舍，烏光意識則在其眉心留下這散發詭異氣息的紋絡，令其其記憶受到影響。
詢問同時，甦十二也在暗自思忖，無聲猜測起來。
“可以這麼說吧，我的身份來歷，以及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等等這一切，都如迷霧一般，看不透，也想不起來。”
“但一些基本的知識，以及本能，仍然存在！”
“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應當知道我來自何方，又是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還有，道友的名號，最好也重新告知一番？”
凌月殤輕輕點頭，眼神始終茫然而又清醒。
“山人天山道人！實不相瞞，對凌道友的信息，山人所知也十分有限。”
“只知道，凌道友來自修仙聖地十大超一流勢力的玄元劍宗，在修仙界，人稱絕情仙子。”
“至于為何來到此地，你我如今所在地方，是修仙聖地，昔日古神與神族大戰所遺留的古神遺墟的一處深淵裂隙之下。”
“在進入這古神遺墟之前，你我在百丈坊市相識，外加天罡宗的君獨行，曾出自六丁書院的南宮若水道友，結伴而行，相約一同探索這古神遺墟。”
……
甦十二眼底兩道隱晦精光閃過，口中聲音不急不緩的響起，很有耐心的向凌月殤闡述起來。
有關對方身份背景，以及合作事宜，自是沒什麼不能說的。
不過，玄元劍宗的天罡青木劍，以及自己跟對方在裂隙上方道觀內爆發激烈戰斗的事情，自是全都隱去，只字不提。
而在說話間，甦十二體內真元繼續呼嘯奔騰，快速運轉周天，逐步驅散著體內積聚的寒氣。
對凌月殤所說，失憶一事，他倒是並不懷疑。
畢竟方才自身昏迷，凌月殤行動全然不受影響。
倘若願意，有太多機會對自己痛下殺手。
只是，這種失憶的狀態，究竟能持續多久，實難預料。
盡快恢復自身修為功力，讓自己有一戰之力，才是最佳解決問題的辦法。
甚至，在對方恢復記憶之前，自己找到機會，先一步下手，也不失為一個法子。
“玄元劍宗絕情仙子、百丈坊市，結伴探索古神遺墟麼……”
听著甦十二的講述，凌月殤小聲呢喃，不禁微微頷首。
眸光閃爍，完全是半信半疑的陌生眼神。
失憶狀態下，听到關于自己的事情，除了陌生，實在沒有半點其他感受。
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留意著眼前人的神情變化，進而判斷這些信息的真假。
不過，甦十二除了隱去對自己不利的消息外，其他消息都是一五一十的說出。
畢竟，凌月殤表現雖是失憶，對過往之事，未必全無半點印象。
這些事情上，他也沒必要自作聰明！
這種情況下，凌月殤再怎麼仔細觀察，自然也察覺不到半點端倪。
“原來如此，如此說來，你我應當算是合作同伴才對。”
“可為何，方才道友見我第一眼，充滿了警惕，甚至眸中更有幾分殺機？”
沒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凌月殤繼續出聲又問。
失憶歸失憶，並不代表她智商全無。
睜眼一瞬，甦十二的眼神，以及當時的反應，她可都看在眼里。
“修仙界中，修仙者之間，爾虞我詐，殺人奪寶之事屢見不鮮。尤其對山人這種散仙，漫漫仙路走來，親身經歷的算計、背叛，更是不計其數！”
“凌道友雖是名聲在外，可你我相識時間有限，更談不上什麼深厚交情。”
“山人遭受寒氣入體，一身實力難以發揮半分。睜眼，又見凌道友持劍站在一旁，若是全無反應，只怕才是真正奇怪？”
甦十二面不改色，忙開口解釋起來。
知道凌月殤失憶那一刻，他就已經想到，對方定然會有此一問。
畢竟自己最開始的反應，眼中敵意根本全然沒有隱藏。
而凌月殤的表現，失憶不失智，不可能對最開始自己的表現視若無睹。
這番話，甦十二說的是不卑不亢，有理有據。
當然，這本身也是事實。
修仙界可不是什麼太平世界，合作、背叛、算計的關系，往往可以反復變化。
听著甦十二的回答解釋，凌月殤神色平靜如止水一般。
這樣的回答，也是頗有道理。
哪怕失憶，以她對修仙界的認知，也認為這一切都在情理當中。
可即便如此，心中仍是將信將疑。
“話說這麼多，天山道友還沒……”
心念暗轉，凌月殤當即就要繼續開口詢問。
可話沒等說完，周遭氣勢陡然一變。
本就寒冷的溶洞，寒意陡然倍增。
突來變化，引的甦十二神色立時變得凝重起來。
反觀凌月殤，同樣凝重的神色，卻仿佛早有準備一般。
迅速環顧一圈，目光從周遭九曲回環的一個個溶洞洞口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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