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德華的話一出，全場食客分外吃驚。
大家都能看出牛德華很想將話說的委婉，盡可能的照顧費賢內心感受。
但這委婉的說辭，起到的效果倒也不是那麼委婉。
被梁超叫過來的記者和攝影師正好拍攝下了整個過程。
不只是攝影師，在場的不少食客本就掏出手機偷拍牛德華，先前的發言，自然也是清楚的錄了下來。
甚至已經有不少人停止了錄制，開始編輯視頻發到短視頻平台。
江北攤神跟牛德華本就自帶巨大流量，這段視頻要是發出去，那可是絕對能漲粉的。
雖然在座的食客都不是新媒體工作者，但漲粉本就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攤神的含金量還在提高啊，就連牛德華說攤神的茶點比費賢特廚的好吃。”
“雖然這樣不太好，但我真的想笑……擺盤比攤神更好，這不侮辱人嘛。”
“沒事，想笑就笑，反正費賢听不到，擺攤特廚，哈哈哈……”
“我笑不出來，我感覺自己虧麻了，早知如此我就該直接去攤神那排隊，不光比費賢的便宜，而且還比他好吃。”
“這倒是提醒我了，我得抓緊吃了，不然攤神那估計排不上隊了。”
“……”
李欣欣因為牛德華的一番話有了底氣，挑釁的看著眼前三人，仿佛是在說︰你們看，老子沒亂說吧，牛德華都覺得攤神的更好吃，有本事你們也把牛德華趕出去？
三人自然是不敢，哪怕再沒腦子他們也清楚，要是得罪了牛德華，哪怕只是輿論，都能讓這家茶樓垮掉。
于是乎，他們將目光看向了杜滿贏。
而杜滿贏的目光，則是看向了費賢，因為他發現費賢此時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費賢的內心多種情緒交織。
不解、疑惑、憤怒、驚訝、不甘……這些情緒在短短時間內反復顯現。
蘿卜糕他自己已經吃過了，已經確保跟往時的味道一樣。
而牛德華之所以只吃了一塊就沒再吃，並且吃時表情還那麼平淡……
結合方才牛德華說的話，那就只存在著一個可能性——江北攤神的茶點，在牛德華心目中確實勝過了自己。
“牛德華先生，我的蘿卜糕比起攤神，輸在了哪？”
費賢之所以只問蘿卜糕，是因為牛德華到現在為止，也就只吃了蘿卜糕。
其它的那些茶點，他根本動都沒動。
“可能只是我個人喜好問題，在我看來，攤神的蘿卜糕口感要比你好一些，而且食材各自的特色也發揮的十分到位，最終卻又融匯在了一起，將整體的味道都提升到極致。”
牛德華評價時，腦中甚至還在回味著甦陽蘿卜糕的味道。
“嗯，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買攤神的蘿卜糕。”費賢深吸了一口氣，右手緊握到顫抖︰“我倒要看看，他的蘿卜糕究竟能有多好吃。”
…………
攤子的幾人經過長時間的配合，已經變得愈發默契，效率得到了極大地提升，偶爾還能忙里偷閑一會兒。
李敏娜將剛打包好的茶點遞給食客，扭了扭微微有些酸痛的脖子，十分不爽道︰“李欣欣到底去哪偷懶了，現在還不回來。”
“敏娜老師，他回來了耶！”陳曦雯指著右側，只見李欣欣正一路小跑著趕來。
“呼…小陽，等下那……”
“李欣欣，你還知道回來！”李敏娜並沒有給李欣欣好臉色︰“到底去哪偷懶了，一聲不吭的。”
“哎呀不是…呼…累死我了，先不跟你說這些。”李欣欣雙手撐在膝蓋上，喘著粗氣︰“小陽，哈哈…剛剛，牛德華在金玉滿堂當眾說出費賢的茶點不如你，然後現在費賢氣勢洶洶往這邊趕了。”
甦陽抬頭看著跑了不過50米就累成這樣的李欣欣︰“欣哥，其實如果是因為這事的話，你倒也不必跑的這麼急。”
“那不是想趕在費賢過來前，把這件事告訴你嘛，他應該快來了。”李欣欣緩了過來，走到了攤子後，又接回了先前的崗位。
“他過來是想干嘛？”甦陽問。
“想過來吃你的蘿卜糕吧，對于牛德華的話他明顯很不服氣的樣子，整個人的狀態看著怪嚇人。”
“我也沒有很嚇人吧。”費賢也已經快步走到了甦陽的攤子。
他面帶著僵硬的微笑，第一時間往李敏娜跟陳曦雯打包著的茶點看了看。
他又回想起了牛德華的話，這讓他內心頓時有些崩潰與抓狂。
——“我的擺盤比攤神好？他奶奶的，攤神根本就沒擺盤啊！！”
——“所以說我現在連擺盤比他厲害的優勢都沒有了？”
甦陽的小吃都是由李敏娜跟陳曦雯幫忙打包，實際上也就是直接裝進打包盒里。
食客這麼多，哪里還來得及擺盤？
費賢的呼吸再次變粗了起來，他正在竭力控制著自己內心的情緒。
還真別說，就這神態確實有些嚇人，看上去就像是一顆隨時會爆的炸彈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費賢臉上的表情才逐漸變得自然，他伸出手︰“江北攤神，你好，久仰大名。”
甦陽見對方態度不錯，也放下了煎蘿卜糕用的鏟子，跟費賢握了握手，淡笑道︰“費特廚，我以前經常在網上刷到你。”
兩人寒暄了一番，期間甦陽還不忘給蘿卜糕及時翻面。
看著鐵板上，表皮展露出誘人色澤的蘿卜糕，費賢內心也是對甦陽的評價更高了。
——“哪怕聊著天，他都能完美的把握好時機翻面，這對火候的把控實在是……”
甦陽倒並不知道費賢內心所想，他只是覺得不能因為費賢的到來，而影響了蘿卜糕的口感。
此時，季大廚端著餐盤趕來。
上邊擺放著費賢做的茶點，相較甦陽這邊，他的擺盤看上去極為精致。
但光從茶點本身的賣相來看，確實甦陽的更為誘人。
“攤神。”季大廚對甦陽打起了招呼。
甦陽已經記不起季大廚這個人了，只是感覺到他有些眼熟。
“是這樣的攤神，因為牛德華先生方才說，你的茶點在味道上要勝于我自己。”
“我自認為在粵菜方面，只比師父他老人家遜色一籌，所以我希望咱們能互相交流一下。”
費賢接過了餐盤，朝著甦陽遞去︰“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