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蒼白面孔搖頭嘆息道︰“原以為,經歷劍閣洗禮,又在進入劍門後的測試中,意外闖到了天盡頭,他會給老夫帶來驚喜,誰料,仍舊是一場鏡花水月,老夫面壁多年,苦心孤詣,原本希望能夠藉由這天命之子的到來,開動棋局,破繭成龍,未曾想,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麼?既然無用,那就死吧!”
這一刻,琴音戛然而止。
天地俱暗,萬籟無聲。
洞窟深處,虛空破碎,一道無形殺戮驟然釋放。
手中雙劍合璧,桑北刺出樸實無華的一劍。
身後回頭無岸,置之死地。
一劍刺出,心歸剎那。
而先前所受種種傷害,已然被這樸實無華的一劍,濃縮于其中,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隨之釋放,居然將那無中生有的一記抹殺意外擋住了。
“有這樣的事?那是……劍玄的氣息麼?”
蒼白面孔驟然睜大眼楮,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他心中大喜,重拾信心,喝道︰“能擋住老夫一擊,我希望你能頑抗到底,能夠讓老夫試探出極限!”
腳踏大地,丹青峰連連震動。
當初,入定之中,他偶然于夢中見到那驚鴻一瞥間的影子,已然大受啟發,劍道突飛猛進,即便是那陶然峰天意峰也不放在眼內。
然而,自那一夢之後,他卻再也無法捕捉到那夢中所見的影子,以至于相思成疾,一病不起。
繼而劍走偏鋒,暗中布局,妄圖通過明暗二子布局,合丹青釣月雙峰之力,揭開迷瘴,重新窺見那一道玄之又玄的夢中投影。
數十年布局,就是為了今朝得償所願。
無形的殺戮漫空釋放。
洞窟深處,處身絕境中的桑北,看似險之又險,卻憑借手中的劍,宛若在雕刻一件作品,一劍一劍,切掉瑕疵,削去陳腐。
我非我,我只是我。
這一刻,他已非桑北,他儼然和第九峰融為了一體,化作一柄倚天長劍,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居然將蒼白面孔于夢中覺悟的劍道一一擋住了。
“數十年苦心孤詣,今日破壁,得償所願!”
當年驚鴻一瞥,無不銘刻在心,刻成心底的一道傷疤。
數十年打磨,苦心孤詣達成的一擊,剎那釋放!
蒼白面孔此刻變得尤其興奮,他已然深深感受到了突破的契機,只需殺了這枯瘦青年,他一定會得償所願,再度見到那數十年前的夢中投影。
一道驚雷,震驚百里,轟然劈落在第九峰之上。
一雙雙入定中的眼眸驟然睜開,無不震驚的看向第九峰的方向。
“居然……居然真的讓青冥子找到了麼?“
“第九峰雖處末位,但一旦給他找到那一縷道韻,恐怕,九峰秩序將要重新排布了!”
“這青冥子何德何能,得上蒼如此垂佑!”
生死一線,桑北依舊波瀾不驚。
他以合璧之態,抱合天地,竟神奇的將青冥子釋放的最強一擊,抱合于自己的古樸一劍之中,驟然一刺,綻放出一道長長的青色劍氣。
同一時刻,外界,隱沒中的二人被齊齊震了出來,連帶青冥子本尊,三人體內,齊齊飆射出一道長長的血虹。
頭發披散,道袍撕裂,蒼白面孔一臉血污,看去愈顯猙獰,他死死看向那口洞窟深處,卻哪里還有那個青年的影子?
怎麼可能?
那小賊究竟哪里去了?
“出來!“
“出來!”
他猶如瘋魔,連連怒吼。
而站在遠處的許子鈺和青凌子二人,眸中顯現亮色,透露出一種走出迷霧般的清醒。
二人看向此刻的青冥子,不但再無一絲崇敬之情,反而多了點憐憫。
“上蒼,你就是如此對待我青冥子的麼?老夫數十年處心積慮,只為今朝破壁,你卻假吾之手,成就一個太咸余孽,天,你待我何薄!”
“出來,小賊!”
青峰震顫,漫山木石紛紛潰落,一道長長的劍痕穿雲直下,貫入第九峰山腹之中。
幾番打擊,第九峰已然面目全非,不復昔日秀美景象。
蒼白面孔暮然回首,目光冷厲看向許子鈺二人道︰“你二人能有今日成就俱乃老夫成就,竟敢袖手旁觀,看老夫笑話,老夫這就廢了你們!”
蒼白面孔踏空而起,一指輕點,虛空斷裂,一道深邃劍痕當空斬落。
許子鈺不能抵擋,連退數步,周身噴血。
然而,蒼白面孔自以為必殺的一劍,竟被許子鈺躲過了。
“可惡,一個棋子,也想翻身!”
目光落處,數十道劍痕破空落下,這一次許子鈺連退二十步之外,雖然看去更加狼狽,卻于百忙中反擊出一劍,看似無力,偏偏刺傷了對方,令蒼白面孔發出一聲痛呼,口中喝道︰“棋子就是棋子,死吧!”
手指一點,虛空凝固,劍影破空,許子鈺看去在劫難逃。
許子鈺口中接連噴血,神色反而平靜異常,他身影一震,驟然向前踏出一步,破開束縛,再出一劍。
劍光落處,飛起兩道血虹,二人各自受了對方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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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白面孔雖然看去傷勢輕微,在他看來分明遭受莫大侮辱,如何忍受?
他浮空連踏數步,將許子鈺完全籠罩在下,手掌一按,虛空破碎。
未料,必殺的一擊竟被一個突如其來的身影強行接住,那人瞬間被震退十步之外,將涌出的鮮血強行咽回肚腹,定定看著蒼白面孔道︰“師兄,求道就是不擇手段麼?如此,這道不要也罷!我青凌子寧願依舊處身夢中,做一個糊涂人,也不要時下的你,我只要當日的師兄,只要你能變回來,我何惜一死!”
“好好好,如此,就去死吧,吞了你,也算我這麼多年沒有白白付出!”
空中的青冥子仰天大笑,只手化作遮天之雲,攫向青凌子。
未料在青凌子的背後,一道劍光飛起,頓時將那一張龐大的手掌刺的鮮血淋灕。
後方,許子鈺大聲喝道︰“此人已然癲狂,不可以常理度之,你若當真醒悟,可去向刑堂自辯,死在這里,無非一場笑話!”
“歪理邪說,以殺止殺才是王道!“
青冥子雙眸血紅,斬落一道道劍光,就見許子鈺身體中接連噴出血霧,身影遠遠倒飛出去,已然失去反擊之力。
“小小暗棋,只有被老夫吞噬了,才是正理!”
只手攫去,頓時如捉拿雞鴨一般握住了許子鈺的身軀,許子鈺瞑目待死一刻,驟見一道劍光掠起,準確擊中那張大手,鮮血噴灑,手掌失控,許子鈺憑空墜落,被青凌子接住,二人齊齊退向後方。
“師兄,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回頭吧,我會去向劍卜大人請罪,一切罪責當由我承擔,你仍舊可以做你的第九峰峰主。”青凌子目光誠摯看向青冥子。
青冥子失聲大笑,道︰“老夫認定的路,從無回頭的道理,所謂種因得果,你們的一切乃是老夫賜予,今日必須收回!”
當下瞑目,天地墜入黑暗,那種無處不在的打擊,立時攻入青凌子二人體內。
二人節節敗退,無從抵擋,此刻退到一處絕崖之前,已然無路可退。
“我等活著,只為求道,原本處于迷茫絕境,幸那個青年以神奇劍道將我們拉回現實,這才覺得往昔只是一夢,如今夢醒,即便旦夕身死,倘能有所覺悟,也算死得其所!”
听了許子鈺的話,青凌子不覺怦然心動,如青冥子所言,二人乃其布下的一明一暗棋子,當可互為表里,取長補短,使得彼此道境渾圓,而眼下青冥子發動的那種神秘莫測的打擊,正是檢驗這一推測是否合理的絕佳時機。
想到這里,青凌子看著原本的死敵,點了點頭,生死關頭,二人摒棄前嫌,雙方的手,默默握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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