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羅索談完這八十多年的變化後,“畫中羅索”便不再理會羅索的嘮叨,閉上了雙眼,如老僧入定般施展仙術查找情報。
羅索在一旁觀察了他許久,發現“畫中羅索”確實沒有絲毫要幫忙的意思,只能長嘆一口氣。
沒有“畫中羅索”的助力,羅索只能依靠自己了。
于是,當大致抵達目標區域後,羅索單手一揮,使用了一道淫之法則。
由于時間緊迫,又明確了方向,他便不再有所保留。
這強大的風暴潮在淫之法則作用下,產生強大的效果,形成淫欲的風暴,席卷大海,無數海中生靈爭相交配,呈現反自然的現象。
這注定會使這片海域增產增收。羅索又為眾生做了一件好事。
風暴潮及海中生靈瘋狂地對著羅索的碧雲舟做出色色之事,船體發著劇烈的嘎吱嘎吱的聲音,比之前響亮數倍。
也正因如此,船速達到了驚人的程度。
三年後,羅索來到了雲華洲的邊緣地帶,抵達了那座浮島。
嚴格來說,浮島並未與大陸相連,而是緊鄰雲華洲不遠處的一個巨大島嶼。這個島面積廣闊,大約是浮島的數十倍。
羅索那破舊的靈舟在外圍繞了一圈後,停在了一片沙灘上,隨後靜靜地擱置在那里,仿佛歷經滄桑後疲憊不堪。
飽經摧殘的它,終于可以“休息”了。
羅索不禁對它生出了一絲敬意。
他登上島嶼,區區十萬年,對于一座孤立的島嶼而言,其實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不過,大概是風帶來了雲華洲的植物種子,島上生長著不少來自雲華洲的植物,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
很快,羅索走過了石精少女布置的懾心陣。由于陣法由岩石構成,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不知是羅索如今實力太強,還是其他原因,這陣法對他竟毫無作用。
接著,他又來到了與石精少女初次見面並發生沖突的地方。
老實說,故地重游,讓羅索感慨萬千。
作為一個長生者,他早已失去了故鄉。
十萬年前,他還能時不時看到一些熟悉的景色。盡管這些景色會逐漸變得黯淡、陌生,直至最後難以辨認,但好歹還能借此緬懷一番。這種在記憶中慢慢消逝的感覺,與突然失去截然不同。
十萬年後復活,一切都變得不同和陌生。甚至羅索的故國——大魚,如今也變得荒蕪,化為了一片不毛之地。
所以這種體驗讓羅索感慨不已,不知不覺間,他的眼中泛起了淚花。
修仙是一條不歸路,沒有屬于他們的歸宿!
就這樣一路走著,羅索來到了那捉住石精少女的山洞。
只是那里不僅沒有了山洞,也沒有了山。
山被一道強大的攻擊夷為了平地。
這個陪伴石精少女數十萬年,並且被石精少女稱為“大山的意志”的山,也“死”去了。
羅索甚至懷疑是這“大山的意志”救了石精少女,否則以她的修為,根本沒機會逃脫。
“畫中羅索”曾對他說,石精少女一直沉睡著,極有可能自他離開後就陷入了沉睡。
畢竟她的生活如此單調,不睡覺又能做什麼呢?而且浮島並非處于安全之地,危險重重。
她是個膽小且無能的小石精。
再加上她身負重任,保管著“同類”的重要物品,沉睡在山腹之中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不得不說,羅索對石精少女十分了解,竟將她的心思猜得八九不離十。
唯一猜錯的是,石精少女竟然一口氣睡了十萬年。
他還以為她會偶爾醒來呢。
“這里沒有命運銀幣!”“畫中羅索”施展完仙術,語氣淡淡地說道。
“難道就沒有查到別的線索了嗎?”羅索心有不甘,追問道,“你不是無上真仙嗎?”
他的潛台詞是埋怨“畫中羅索”太沒用,但眼下有求于對方,也不便直接抱怨。
“哼,她手中有那枚命運銀幣。若那座山還在,我還能通過一些固定手段從側面觀察她。可她離開了,以那銀幣的詭異能力,我能有什麼辦法?”“畫中羅索”滿臉不滿地說道,“那銀幣只要一動,周圍就會產生奇異波動,能隔絕一切仙術,詭異得很。”
見“畫中羅索”確實無計可施,羅索無奈地嘆了口氣,目光越過眼前的廢墟,遙望著那被夷為平地的山巒,以及那片浩渺無垠的海面,心中滿是惆悵。
一時間,二人皆陷入沉默,氣氛略顯壓抑。
過了片刻,羅索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眼中閃過一抹激動之色,連忙問道︰“能否確定這座山被夷平的具體時間?”
“這個倒不難。” “畫中羅索”微微閉目,似在回憶,片刻後睜開眼楮,篤定道,“大約二百七十多年前。”
羅索聞言,單手一揮,從影子中召出了“黑洞”。“黑洞”散發著幽冷的光芒,仿佛能吞噬一切。
羅索望著“黑洞”,心中有些忐忑,小聲嘀咕著。他雖知曉“黑洞”的強大,但此次回溯的時間跨度實在太大,他也不確定自己能否成功。
“畫中羅索”何等眼力,一眼便看穿了羅索的心思,知道他想借助“黑洞”的時間回溯能力探尋真相。
這“黑洞”乃是遠超普通仙術的大神通,理論上確實可行。
不過,“畫中羅索”並不看好羅索的這項能力。之前在藝城回溯一兩個月的歷史,羅索的法力就被消耗殆盡,這次要回溯兩百七十多年,所需法力得是羅索現有法力的兩千多倍。
但這樣也好,“畫中羅索”心想,正好可以讓羅索來求自己,然後他就能趁機知曉羅索都收藏了哪些寶貝。
事實上,“畫中羅索”低估了羅索。在月雪的指點下,羅索對“黑洞”這一大神通掌握得更加嫻熟,只需耗費一半的法力即可施展。
更何況,羅索還有那神奇的酒壺。
于是,在羅索不停地灌酒,“畫中羅索”失望地大喊“別再喝了”的聲音中,“黑洞”的時間迅速回溯。在回溯的畫面中,二人看到了一個場景。
在畫面中,一成不變,依舊是個矮冬瓜的石精少女眼楮通紅地看著被毀的大山,喃喃自語道︰“……大山……先生……”
從她那悲傷的神情中,不難看出她內心的痛苦與不舍。或許,十萬年前羅索的離去,教會她“不舍”這種復雜的情感。
這些奇怪的稱呼,皆是羅索當起的。石精少女一直不明白其中含義,但久而久之,也漸漸習慣了。所謂的“大海先生”“大山先生”,指的就是大海的意志和大山的意志。
她擦了擦眼楮,隨後施展遁術離開了。
這畫面短暫而平凡,並未提供太多有價值的信息。
“這丫頭,比以前更通人性了。”“畫中羅索”感慨道。
“嗯。”羅索微微點頭,眼中流露出一絲溫和。
老實說,在對石精少女的態度上,兩個羅索的觀點是一致的。
畢竟像石精少女這樣無害,對他們只有益處,且極為純粹的存在實在太少了。
之後,羅索又瘋狂地喝了三天三夜的酒。幸好他是修士,再加上有天外之影等外掛輔助,否則早就醉倒了。
然而,除了那個畫面,他們基本上沒有得到其他有用的情報。
無奈之下,羅索只能通過別的方法去尋找石精少女,比如尋找目擊者。
于是,羅索再次踏上那搖搖欲墜、本該“安息”的碧雲舟,朝著雲華洲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