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軍毫無阻礙地踏入鎮江城,鎮江就此淪陷。大街小巷飄揚著清軍的旗幟,原本安寧的城市瞬間被恐懼與絕望所籠罩,百姓們在侵略者的鐵蹄下瑟瑟發抖。
而在南京城中,龍小羽得知鎮江淪陷的消息,頓時心如亂麻,一時間竟不知如何是好。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北京城失陷之時,那時他無奈南遷到南京,本以為能在此休養生息、重整旗鼓,可如今僅僅過去一年,清軍的兵鋒便已直指南京。他心中暗自思忖,南京城恐怕是守不住了,只是,是否要再次南遷呢?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不斷盤旋。他深知,清軍勢力如日中天,一旦選擇南遷,自己無疑將淪為四處逃亡的天子,受盡天下人的詬病;但若不南遷,死守南京,面對來勢洶洶的清軍,最終也只能是城破身死的結局。
經過良久的痛苦思索,龍小羽的眼神逐漸堅定,他決定死守南京,以天子之尊𥕜衛大乾最後的尊嚴。
時光匆匆,很快便到了五月十四日,清軍兵臨南京城下。當夜,忻城伯趙之龍大開南京城門,向清軍投降。不僅如此,他還聯合其余二十多位朝臣,密謀將龍小羽綁縛獻給清軍,以換取自己的榮華富貴。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秦良玉得知了這一驚人情報。她心急如焚,匆忙趕往宮中。此時皇宮內一片混亂,宮女太監們四處奔逃,哭喊聲、叫嚷聲交織。秦良玉在這混亂的人群中艱難搜尋,好不容易才尋到龍小羽。
秦良玉單膝跪地,急切說道︰“陛下,大事不妙!趙之龍等叛徒已叛國投敵,妄圖將陛下獻給清軍。南京城此刻危在旦夕,臣願拼死護陛下出城,南下杭州,再謀匡復大乾!”
龍小羽神色黯然,望著混亂的宮殿,長嘆一聲︰“朕本欲死守南京,以全大乾尊嚴,奈何奸佞叛國……如今這宮中上下,無數性命系于此,朕實在難以抉擇。”
秦良玉眼中含淚,勸道︰“陛下,如今局勢刻不容緩!若陛下落入清軍之手,大乾便再無生機。當下唯有保全陛下,才有機會拯救更多人,日後徐圖復興,方能護佑眾人。”
龍小羽痛苦地閉上眼楮,沉默片刻,緩緩睜開眼,堅定道︰“罷了!朕隨你出城。只是大乾的江山,朕實在心有不甘……”
秦良玉迅速起身,扶著龍小羽便往外走,邊走邊說︰“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當務之急是離開此地!”
秦良玉一邊護著龍小羽,一邊吹響隨身攜帶的特制哨子。尖銳的哨聲劃破夜空,這是她與親衛聯絡的信號。不一會兒,數十名白桿兵如鬼魅般出現,迅速在龍小羽和秦良玉周圍形成保護圈。這些白桿兵皆是秦良玉精心訓練出來的精銳,對她忠心耿耿,也深知此刻局勢的危急。
眾人剛走到宮門附近,便听到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喊殺聲傳來。龍小羽面色一變︰“不好,想必是趙之龍的叛軍來了!”
秦良玉神色堅毅,大聲對眾將士喊道︰“弟兄們,保護陛下出城,生死在此一戰!” 說罷,她抽出佩劍,身姿矯健地如猛虎般沖入敵群,手中劍揮舞得密不透風,瞬間數名叛軍倒下。白桿兵們也毫不畏懼,紛紛揮舞兵器,與叛軍展開殊死搏斗。
龍小羽在眾人的掩護下,奮力向宮外突圍。一路上,刀光劍影,鮮血飛濺。叛軍人數眾多,如潮水般涌來,但白桿兵們拼死抵抗,毫不退縮。
就在此時,一支利箭朝著龍小羽射來。秦良玉瞥見,大驚失色,毫不猶豫地飛身擋在龍小羽身前,那支箭射中了她的後背。
龍小羽心急如焚︰“良玉,你……”
秦良玉咬著牙,強忍著疼痛︰“陛下快走!莫要管我,出城要緊!”說罷,又揮舞著劍,繼續與叛軍戰斗。
白桿兵們見主將受傷,心中既悲憤又擔憂,但他們深知此刻絕不能慌亂。一位經驗豐富的白桿兵大聲喊道︰“弟兄們,秦將軍為護陛下安危身負重傷,我們定要拼死一戰,絕不能辜負將軍的舍身相護,務必護送陛下出城!”白桿兵們聞言,心中涌起一股決絕的勇氣,他們懷著為秦將軍報仇和保護陛下的信念,緊密配合,以一當十,硬是在叛軍的包圍中殺出一條血路。
在眾人的拼死保護下,龍小羽終于突出重圍,朝著城門方向奔去。然而,剛到城門,卻發現城門已被叛軍重兵把守。秦良玉強忍著傷痛,觀察了一下局勢,迅速對身邊的親衛下令︰“你們幾個,從側翼迂回吸引敵人注意力,其余人跟我正面強攻,務必打開城門,護送陛下出城!”
親衛們領命後,迅速行動。側翼的白桿兵們吶喊著沖向叛軍,成功吸引了部分敵軍的注意力。秦良玉則帶領主力,如疾風般沖向城門。她不顧傷痛,揮舞著帶血的佩劍,勢不可擋。在眾人的合力攻擊下,城門的叛軍漸漸抵擋不住,終于被撕開一個缺口。
龍小羽在眾人的簇擁下,趁機出城。然而,出城沒多久,他們便遭遇了清軍與趙之龍叛軍的前後夾擊。清軍訓練有素,列著整齊的方陣,刀槍如林;叛軍則仗著人多勢眾,吶喊著圍攏過來。
白桿兵們毫無懼色,在秦良玉的帶領下,奮勇殺敵。秦良玉雖後背中箭,卻依舊勇猛無比,手中劍上下翻飛,所到之處,敵人紛紛倒下。但敵軍實在太多,白桿兵們漸漸傷亡慘重。
龍小羽在護衛的保護下,且戰且退,不知不覺被逼到了一處山崖邊。此時,身邊的白桿兵已所剩無幾,龍小羽望著如狼似虎的敵軍,心中充滿了絕望。
秦良玉喘著粗氣,來到龍小羽身邊︰“陛下,臣無能,未能護您周全……”話未說完,一口鮮血噴出。
龍小羽望著秦良玉,眼中滿是悲戚︰“良玉,你已盡力,是朕的江山氣數已盡。”
就在這時,敵軍發起了最後的沖鋒。龍小羽見已無退路,心一橫,轉身跳下了山崖。秦良玉見狀,瞪大雙眼,發出一聲淒厲的呼喊︰“陛下!”她的身體仿佛被抽空了力氣,搖晃了幾下,差點癱倒在地。
短暫的失神後,強烈的恨意和不甘涌上心頭,她的眼神瞬間變得狠厲。秦良玉猛地轉過身,眼中燃燒著怒火,如同一頭發狂的猛獸,揮舞著劍又與敵人展開殊死搏斗。此刻,她心中只有一個瘋狂的念頭︰殺!為陛下報仇!
秦良玉拼盡全力,在混亂中終于擺脫敵軍圍堵。
她踉蹌著回到山崖邊,雙腿一軟,跪了下來。望著深不見底的懸崖,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許久,她緩緩起身,臉上滿是決絕︰“清狗!趙之龍!此仇不報,我秦良玉誓不為人!大乾的血債,我定要你們用血來償!”
五月十五日,清軍順利入城。他們如同惡狼一般,在城中燒殺搶掠。皇室宗親未能逃脫這場劫難,所有男丁皆被清軍殘忍地殺死,大乾的太子、皇子們都倒在了清軍的屠刀之下。
祝海棠、羅夢鳶、凌麥穗、李若木、黃昕 這些後妃,還有長公主龍青 以及其他公主,皆被清軍押解著,踏上了北上的路。她們神色悲戚,眼中滿是絕望與不甘,卻又無能為力。
與此同時,部分清軍留下,繼續執行南下攻取江南各地的任務。他們兵分多路,朝著江南的各個城池進發,所到之處,戰火紛飛,百姓生靈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