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姑娘聞言,也不惱怒,只是隨口解釋道︰
“我就是掌櫃,我如何說話,倒也不需要說話沒有分寸的人,來指手畫腳。”
微胖婦女一听,便知道她眼前這位年輕女子,就是在暗諷她說話沒有分寸。
哎,不對,這已經不是暗諷了,這就差拿手指著她腦門說了。
自尊心極強的她,哪能在眾姐妹面前丟這個臉?更何況,她剛剛才在她們面前長臉一回。
“你是掌櫃了不起啊?信不信我叫我的好姐妹們,以後都不在你這買布了?”
其余幾位婦女聞言,並未將微胖婦女的話放在心上,但她們也沒有反駁,只當是想看個熱鬧。
“現在立馬給我道歉,我可以考慮原諒你的冒犯之舉。”
年輕女子聞言,只是淡淡看了這微胖婦女一眼,然後面無表情地說道︰
“不買的話,慢走不送。”
微胖婦女見她如此輕描淡寫,分明是沒把自己放在眼里,頓時惱羞成怒,但很快,她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當是誰呢,原來你就是剛剛死了爹的冷家姑娘啊。”
原來,這位年輕女子,就是當初在街上賣身申冤的冷冰凌。
而這個布莊,也正是冷家布莊,現在已由冷冰凌當上掌櫃,也算是女承父業。
說到這,微胖婦女頓時得意起來,然後沖著她的姐妹們喊道︰
“姐妹們,你們還不知道吧,這里就是當初孫權想強買強賣的那個布莊。”
說完,這微胖婦女沒去看年輕女子,也就是冷冰凌的臉色,而是自顧自地來到大門前,然後繼續說道︰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冷姑娘的爹,就是撞在這兒死的吧?”
說著,微胖婦女還指了指門框下那石制的門檻。
“真是可惜啊,你說這要是換個木制的門檻,是不是你爹就不會死了?”
微胖婦女越說越起勁,那說書的口吻頓時將布莊內的客人都吸引了過來。
就連路過布莊大門的,都有不少人被她的嗓門吸引,紛紛伸個腦袋往里瞅瞅。
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微胖婦女心中那叫一個得意。
“......”
冷冰凌听到眼前這位“胖嬸”說出如此尖酸刻薄的話,也是有些惱怒。
但她知道,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要搭理她,任她如何陰陽怪氣,最後也只能算是打到了棉花上。
于是,冷冰凌便低下頭,繼續著之前的工作,翻看起櫃台上的賬本。
然而,微胖婦女見冷冰凌擱這裝出一副忙碌的樣子,頓時以為,自己將對方說得啞口無言了,就又得意道︰
“本夫人見你剛死了爹,覺得你可憐,也不難為你。”
“這樣吧,等會兒我買的布,算我個半價好了。”
說完,微胖婦女還露出一副“我是好人”的模樣,仿佛她這麼說,已是給了冷冰凌一個大便宜。
冷冰凌聞言,一時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要有多厚的臉皮,才能說得出這種話?
于是,帶著好奇,冷冰凌頓時抬頭往微胖婦女的胖臉看去,接著便脫口而出道︰
“沒想到你臉大就算了,臉皮竟也比城牆拐彎處還厚。”
微胖婦女聞言,頓時火冒三丈,心想這個小賤人剛剛說什麼?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居然敢說她臉大?人家臉大嗎?人家只是有點嬰兒肥好吧?
只是還未等她反駁,便又听到冷冰凌繼續說道︰
“麻煩你去別處看看去吧,我這沒有你要的那種劣等布料。”
說完,冷冰凌便又低下頭,繼續翻看她手中的賬本。
微胖大嬸听聞此言,頓時便明白冷冰凌話中有話,這是在說自己,穿不起她家布料做的衣服啊。
“哼,你敢這麼跟本夫人說話,你知道本夫人是誰嗎?”
居然敢說自己窮酸,微胖婦女心想自己要是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嚇不死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賤人。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冷冰凌聞言,只覺得眼前這位“胖嬸”很是煩人,于是沒忍住繼續說道︰
“我說你一天有事沒事?有事就去做你的事,沒事就去找事。”
“一天到晚在我布莊叫喚個什麼勁?我這又不需要看門狗。”
啊?看門狗?微胖婦女一听這話,只覺天都塌了,心想姓冷的這個小賤人,居然敢說她是狗?
“你......你大膽!你知道我夫君是何官職嗎?他可是市易司的織物佐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