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朕同父同母的親兄長,在當年的奪嫡之爭中,幫了朕不少。”
“甚至說,如果不是他無心皇位,只想做個逍遙王爺的話,說不定如今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就是他劉煜了。”
說著,劉契還拍了拍他的椅子,他話中的“位置”,說的就是他現在坐的這張龍椅。
黃昊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思考了片刻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確實,兩位皇子在同父同母的情況下,怎麼看,都是兄長登上皇位的概率更大一些。
“所以,不管是手足之情,還是他的從龍之功,朕都是難以對他下手的。”
“昊兒,你懂朕什麼意思嗎?”
黃昊聞言,心想不懂也不行啊,但是父皇這麼說,總不能是讓自己放過劉宗仁吧?
“懂是懂,但是劉宗仁,兒臣是絕不會放過的。”
“哪怕是父皇您反對,也不行!”
見自己的好大兒跟自己叫上板了,劉契頓時不悅,但他理解黃昊的想法,也欣慰他的膽識,便也沒有發怒。
他只是靜靜地盯著黃昊好一會兒,然後才說道︰
“昊兒,朕沒說讓你放過劉宗仁。”
黃昊听到這話,這才放下心來,正準備說話時,卻又听到他父皇說道︰
“也沒說讓你放過任何人,你......懂嗎?”
嗯?黃昊聞言一怔,心想父皇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沒讓他放過任何人”?
啊?下一秒,黃昊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他父皇這意思,莫非是叫他連劉煜也不要放過?
有道是,最是無情帝王家,古人誠不欺我啊!
念及此處,黃昊又暗自搖頭,心想不對,父皇的意思應該是——倘若劉煜也卷入其中的話,那也絕不可姑息,必須一視同仁,徹查到底。
“兒臣明白了。”
見黃昊這麼快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劉契甚是滿意,然後又隨意地說道︰
“這件事,就只能看你自己的了。”
“朕本來還想收回你那塊金牌的,既然如此,你就繼續留著吧。”
劉契此言不假,劉煜今日來告黃昊的狀時,他便有了收回黃昊金牌的打算,因為他以為,黃昊做事如此魯莽,就是因為有了那塊金牌撐腰。
哎?黃昊一听,頓時不干了,這送出去的東西,怎麼還有往回要的?還要不要個臉了?
還一國之君呢,我呸!
想到這,黃昊頓時給了劉契一個鄙視的眼神。
劉契見黃昊如此古怪地看著自己,也懶得去管他在想什麼,只是自顧自地說道︰
“讓你自行解決這件事,對你也有好處。”
“等事情了結後,你要是做得好的話,那你承天皇子在民間的威望,恐怕一時就連朕也比不得了。”
劉契雖然知道,黃昊在民間已被大多百姓所知道,但這只不過是說明了黃昊有些名聲罷了。
但劉契說的,不是“黃昊”的名聲,而是承天皇子的威望。
名聲和威望,對黃昊來說,是兩種不一樣的東西。
前者,最多只是能讓黃昊在街頭巷尾,收獲幾聲不痛不癢的夸贊。
而後者,則是民眾心底深深扎根的信任,是振臂一呼便應者雲集的力量。
自己的威望會壓過父皇?黃昊聞言,心想他哪敢啊?父皇這麼說,該不是在敲打他吧?
“哎呀,父皇,您在百姓心中,那可是如日月高懸,光輝萬丈吶!”
“兒臣就算窮盡一生,也只能望您項背。”
“要兒臣說,哪怕上下幾千年,要找出威望壓過父皇的人,那都是痴人說夢!”
劉契听著黃昊這明顯是在拍他馬屁的話,卻是高興不起來,因為他覺得黃昊演技太爛,言語間滿是虛情假意。
黃昊要是知道劉契的想法,那肯定會立馬跳起來跟他急。
因為黃昊為了把馬屁拍到位,早早就跟著府里的說書先生,逐字逐句地摳過話術。
不僅如此,他還時常對著鏡子,從語氣到表情,反復雕琢、細細打磨。
如今他學而有成,甚至都敢說自己已經青出于藍,怎麼到劉契這,就成虛情假意了呢?
劉契可不管這麼多,他覺得黃昊演技爛,那就是爛,于是他準備行使一下他這個老父親的權利,好好呵斥一番黃昊。
可就在他剛準備出聲之時,清龍殿的殿門,卻被人敲響了。
一直站在劉契身後的洪景仁見狀,也不等劉契吩咐,便直接往殿外快步走去。
不一會兒,他便又快步走了回來,對著劉契行禮說道︰
“陛下,皇後娘娘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