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還記得旭兒身上的那個腋下胎記嗎?就是那個紫微星。”
胎記?紫微星?
劉契愣神了片刻,才恍然大悟般地想了起來,這個紫微星胎記還是當年那個算命先生說的。
這都過去十幾年了,他一時間想不起來也是正常的。
現在想來,要是黃昊真是旭兒的話,那旭兒就沒有夭折,那旭兒將來成為千古一帝,也不是不可能啊。
那那個算命先生,豈不是白死了?
劉契想到這,心想也罷,道行不夠,算不到自己的命,死了也是白死。
“皇後,你已經看過了,黃昊他身上有那個胎記?”
雖還在發問,但劉契此時心中已經沒有懷疑了,黃昊真的就是旭兒。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劉契又站起了身,繞過了龍案,緩緩向黃昊走去。
“不管怎麼說,朕也要再看一次。”
對此,黃昊也沒意見,畢竟涉及到自己的身世,胎記肯定是要給劉契看的。
劉契還沒近身,他便又脫下了自己的上衣。
“的確是紫微星的胎記,你真的是旭兒。”
話是這麼說,但劉契還是將手伸了過去,用力戳了戳了黃昊的胎記。
劉契的舉動惹得黃昊連忙閃躲,因為胎記的這個位置,已經離他的笑穴遠不了多少了。
見這個胎記戳不掉,應該不是畫上去的,劉契這才收手說道︰
“黃昊,不,旭兒,你既已知曉自己的身世,可曾怪過朕?”
劉契問的是,自己因參加奪嫡之爭,害得黃昊還在襁褓之時就被奸人擄去,黃昊有沒有責怪自己。
如果黃昊怪他,那他就要解釋一下,自己也是有苦衷的,如果他當年不去爭,那這個世上早就沒有他劉契了。
以他的解釋,再加上他善解人意的皇後在一旁幫忙說幾句,他相信,黃昊會理解他的。
“哦?不知道陛下是說當年之事,還是將我打入天牢的事?”
劉契听黃昊還是叫自己陛下,剛想說些什麼,便意識到黃昊現在正在諷刺自己。
“你......”
劉契身為皇帝,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
但現在是父子即將相認的劇情,他還真不好表現出自己的憤怒,再加上畢竟是自己理虧在先。
于是劉契只好將救助的眼神,看向了張婉寧。
當然,這眼神讓旁人看去,自然是看不出什麼來的。
但劉契知道,張婉寧會懂的,這就是夫妻多年的默契。
然而,事實卻是讓劉契失望了,張婉寧不僅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還自己找了一個座位坐下,然後露出了一副看戲的神態。
“朕都問了,怎麼了?”
連一向溫柔待人的皇後,都想看自己的笑話,那劉契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當然,在破罐子破摔之前,他還是先讓洪景仁退下了。
因為接下來發生的事,是家事,他絕不能讓外人在場。
見劉契急了,黃昊也不會得了便宜還賣乖,于是他便回答道︰
“當年之事,非陛下本意,錯不在陛下,我自然不怪。”
“而將我打入天牢,也是陛下職責所在,我也沒有責怪陛下的理由。”
听黃昊這麼說,劉契心想還算懂事,也算給足了他面子。
就在劉契以為,接下來就是父慈子孝的場面後,他卻又听到黃昊說話了。
“還有,即使陛下有錯,我也沒有責怪陛下的資格。”
劉契聞言心想,這句話黃昊不說也罷,這不是還是說他有錯嗎?
“好了,你也別跟朕陰陽怪氣的了。”
“想要什麼補償,盡管說來便是。”
“還有,你就不能叫朕一聲‘父皇’?”
黃昊聞言,卻是沒有什麼驚喜之意,以前還好說,劉契要是賞他的話,他肯定會要求“進爵”,以此來擴充府兵。
但現在嘛,他都是皇子了,這貴族身份馬上就可以一步到位了,那他還有什麼是需要劉契給的?
再說這稱呼一事兒,既然黃昊沒有怪劉契,那他自然可以稱呼劉契一聲“父皇”。
再說,如果黃昊不叫的話,那張婉寧肯定會以為,黃昊還怪著他們呢。
所以,考慮周全之下,黃昊還是很自然地叫了出來︰
“父皇,我也沒什麼想要的,能不怪罪我,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見黃昊此言不像話中有話,劉契心想也是,只要給了黃昊皇子的身份,那他確實沒有什麼東西能給黃昊的了。
“也罷,既然如此,那......”
劉契剛準備說,明日就讓黃昊舉行認祖儀式,順便再大赦一下天下,就被張婉寧出聲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