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哀嘆一聲,少年你知不知道你這種理解水平在我們大中華語文英語政史地上都會死的!他還是耐心的講解,“就是說,比較招犬類的喜歡。就像這樣。”林知摸了摸大狗的耳朵。
大狗幸福的眯起眼楮,吐著舌頭。
諾曼斯又陰沉沉看著人類,扯出一抹冷酷的笑容,陰森森的說︰“是嗎?比較招犬類的喜歡。”
然後,林知為自己沒有經過大腦的話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此時此刻此地,他在一處可以看清古堡整體的地方。
城堡高聳入雲,哥特式風格的建築,西歐風格的裝飾還有古樸的浮雕壁畫,綠色的褐色的藤蔓纏繞在建築上,有幾處開出大團的紅色黃色的花朵,給死氣沉沉的城堡添上了一絲生氣,清澈明亮的玻璃窗,還有五彩斑斕的彩色玻璃窗流露出些許歡快,房頂插著一只黑犬樣式的風向標,在空中招搖。
可是林知一點也不歡快,一點也不想招搖,他想哭,很想哭,恨不得嚎啕大哭。
此時他被一條細的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斷掉的藤蔓吊在一棵歪脖子樹上,這棵歪脖子的樹長在光禿禿的峭壁上,底下是一堆綠油油的眼楮。
諾曼斯抱著黑色的小犬,漂浮在高處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林知真是費了老勁才沒尿褲子。
距離他的腳底板不遠處就是一群虎視眈眈的餓狼,體型碩大的灰狼時不時的跳起來去夠他的腳,林知繃緊著神經看著自己腳下,他可一點也不想一不小心就失去一只腳。
諾曼斯呵呵冷笑著,邊笑邊嘲諷,“你不是說你狗運很好嗎?現在不過就是三星的灰狼,你馴服不了嗎?”
林知按捺住自己崩潰的心情,絕望的吶喊︰“我說的是狗啊!狗!這是一群狼啊!祖宗,你能不能放過小的!我錯了!”
少年才不管他到底多麼的絕望,摸著懷里肉乎乎的小狗,冷漠道︰“狼屬于犬類,不是嗎?”
林知現在要是沒被綁住,他相信他真的可以捂住臉喊出來︰臣妾做不到啊!
但是很明顯諾曼斯•尼卡娜倫對他口中的“祖宗”很感興趣,他一直以來都是有問題一定要問,所以諾曼斯十分沒有心理負擔的問被他殘害的可憐人,“‘祖宗’又是什麼意思?”
林知感覺自己看到了生命的曙光,他抓緊時間,“你要是把我帶回去,我就告訴你。”
很顯然,少年十分不吃硬,諾曼斯睜著一雙紅色的死魚眼,紅色的唇輕啟,“哦。”
少年你的“哦”是什麼鬼啊!你為什麼如此冷漠!你的好奇心呢!?這麼輕易的放棄了追尋真理嗎!
林知真的是快被折磨瘋了,現在底下的狼群還雪上加霜,一頭灰狼看了看沒有動靜的少年,試探著放出一道風刃射到了石壁上,諾曼斯眉頭都沒皺,狼群受到了鼓舞,數道風刃飛出沖向人肉靶子。
男人見勢不妙,直接大喊出來︰“諾曼斯!祖宗!我還知道可多好玩的東西!救我狗命啊!”
隨著林知的喊聲,劃破空氣的風刃都停下了,接著就被震碎。
狼群縮著身子嗚了一聲逃離了懸崖底下,鑽進了樹林。
少年還有些呆愣,已經很久,沒有人直呼他的名字了。
少年面無表情的落了下來,和林知面對面,很是冷靜的問︰“‘狗命’又是什麼意思?”
林知差點哭出來,他哽咽著說道︰“‘祖宗’是指自己的祖輩,也可以,認為是自己無能為力辦不了的人,讓自己焦頭爛額的人,也可以指自己喜歡寵愛的人。”
他打了個嗝,又沙啞著嗓子道︰“‘狗命’是個玩笑稱呼,一般都是和朋友打趣的時候說的,嗝。”
諾曼斯想了想,感覺挺有意思的,這些說法他從來沒听過。
然後,少年很是淡然的提起林知身上的藤蔓,拎著他往城堡飛去。
林知此時身心大受打擊,感覺生活無望,他眼淚終于控制不住落了下來,他哭哭啼啼的問諾曼斯,“祖宗,你放過我行不行?你看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在你們這真的活不下去的,你就行行好,放我回家吧。”
諾曼斯驚異的看著手里的男人,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就哭出來了,“你怎麼哭了?還有‘手無縛雞之力’又是什麼意思。”
林知簡直絕望了,他有些失控的喊叫起來,“我能不哭嗎!我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進了你的地盤,確實你救了我,但是從我醒來開始,我特馬的有好幾次差點就死了!剛才又差點被你喂狼!我是鐵打的人嗎!?我能不哭嗎!”
諾曼斯很明顯被他的咆哮嚇了一跳,嬌小的少年撇了撇嘴,沒有吱聲。
林知又說了一句,“我求你了,求你把我帶出靜謐之森吧。”
諾曼斯卻仿佛聾了一樣,沒有回答,黑犬縮在少年懷里,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硬是沒敢吱聲。
林知垂著腦袋,沉默了。
少年把他帶進了城堡的大廳,氣勢磅礡,金碧輝煌,但是林知已經沒有興趣去觀察這些了,他拖著沉重的步伐慢慢的走向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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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曼斯站在光明中,看著林知慢慢的步入黑暗。
“沒有人能在我的城堡里殺你,我不允許,沒有人能要你的命。”清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林知停住了腳步。
還帶著稚嫩的嗓音不緊不慢的說道︰“我不送你離開,也不讓別人帶你離開,是因為我們有契約,城堡里的生物不能離開靜謐之森的中圍,我之前能救你是因為你已經跑進了中圍的邊界,所以我可以救你。”
林知愣住了。
少年站在原地很認真的看著比他高大的身影,“還有那些狼沒有我的允許它們不敢動你。”
林知轉過了身,眼楮通紅,只是沉默著看著諾曼斯。
諾曼斯很是冷靜的捅上最一刀,“最重要的一點,你沒有屬物吧,你也沒有其他能保護自己的手段,如果把你帶到中圍的邊界,你很可能死在外圍,而且你沒有地圖,你連怎麼回家都不知道。對吧,林知,我說的都是實話。”
林知的眼楮里滿是血絲,他捏緊了拳頭,顫聲問道︰“那你當初為什麼不和我解釋。”
諾曼斯睜著眼楮說瞎話,“因為我知道我和你說你回不了家,你一定不會相信的,而且當時你堅持要離開,我也沒有必要和你說這些。”
林知的心已經動搖了,他听完少年的話,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大步跑到少年身邊,狠狠地抱住比他小了一圈的人,臉埋在諾曼斯的肩上,滾燙的淚水穿過薄薄的衣衫燙到了諾曼斯的肌膚。
諾曼斯很是不自在,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別人這麼親密過了,他猶疑的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脊背,任由林知哭泣著,雖然他還是不太明白林知為什麼要哭的這麼悲慘。
成為魔皇這麼多年,他都忘記了自己上一次哭泣是什麼時候,就連感情似乎也變得淡漠了......
林知哭得不能自己,雖然明知道這樣子真的很丟臉,但是他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人物,他一直以為他只能靠自己努力活下去,但是,在經歷了許多差點要了他的命的經歷後,一個人告訴他,你不會死的,因為我在保護你。
他所以為的幸運是另一個人的保護,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自己是個弱者,是個受別人庇護的人的感覺了。
在上一世,他不說成年,在他幼時就只能靠自己,因為沒有人可以讓他依靠。
而這一世,他醒過來之後就在鹿鳴村,就是一個半大的男孩,根本就沒有緩沖的時間,直接被迫接受這個世界。
沒有人特意去教他應該怎麼做,他小心翼翼的觀察周圍的人,努力的去學習完全陌生的文字,去了解和地球完全不一樣的星球。
他不敢露出自己的無助,迷茫和恐懼,他一直相信當他脆弱的時候會有人摧毀他,就算是在韓青青的面前,他也只是個溫柔陽光的男友。
他被這個頑劣的少年感動。
黑犬的小爪子勾緊了主人的衣服,黑亮的小眼楮閃閃發光。
林知哭夠了,不太好意思的抹了把臉,不敢直視少年的眼神,咳了一聲,掩飾般的說道︰“不好意思弄濕了你的衣服,那個,我先回房間了。”
說著林知就往樓上快步走去。
諾曼斯•尼卡娜倫叫住了他,“等等。”
林知背對著他,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嗎?”他尷尬的要死,他很不想听到少年問他為什麼哭或者現在感覺怎麼樣,畢竟哭這種事還是娘們唧唧的。
諾曼斯依舊不負期望,他掏出手帕擦著肩膀濕掉的地方,問︰“‘手無縛雞之力’是什麼意思?”
林知︰“......意思就是一個人連抓只雞的力量都沒有。”
他突然感覺心如死灰是為什麼?果然,剛剛掏心掏肺的話就是為了問他“手無縛雞之力”是什麼意思吧,這才是事實吧!
諾曼斯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那你還要走嗎?”
林知苦笑一聲,轉過身,“你都知道還問我?明明我自己一個人走不出去的。”
少年逗弄著懷里的小狗崽,“那你留下來吧。”
男人沉默了,他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辦法,但是現在最好的結果就是留下來,以後,他一定可以找到離開的路子。
諾曼斯難得的安慰了一句︰“放心吧,你還是能離開的,除了屬物,還有很多方法能讓你獲得力量。”
諾曼斯沖大廳里隱藏在黑暗之中的四米高的石壁喊了聲︰“由絲麗,新的客人,人類,林知,紅色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