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老頭兒突然出聲，嚇得我手一抖，差點沒把葫蘆藥瓶拿穩。
我轉過身來，坦然地展示小藥瓶︰
“前輩，這藥瓶里的東西，晚輩也不知道是什麼。”
怪老頭兒眉頭一皺︰“你不知道是什麼，還往藥鍋里放？”
在進入噩夢之前，我早就做好了無數計劃，當然也包括此時怪老頭兒的問話。
其實劉璃也向我分析過怪老頭兒的性格——固執、多疑、凶殘，但卻盲目自大。
這也是怪老頭兒的弱點之一。
因此面對怪老頭兒的致命問話，我回答得卻顯得輕描淡寫。
只見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解釋道︰
“前輩，長生仙丹是您發明的，這其他的藥材您早就公之于世，唯有這一味藥，外人始終不知到底是如何煉成的。如今我們想要尋求長生，就必須高價向您購買這一味藥，而少了這一味藥，不管之前的藥材有多麼珍貴，也都是前功盡棄！”
我這話表面在解釋，實則卻是在吹捧怪老頭兒。
果然，怪老頭兒听後不僅不覺得有任何問題，反而放下了戒心︰
“哈哈哈哈，貧道之前就懷疑過，既然我發明了長生不老藥，怎麼可能無私公開藥方，之前我就有所懷疑，如今倒是放心了！小子，你把你手里的葫蘆藥瓶給貧道看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會有長生作用！”
我咽了口唾沫，將手里的葫蘆藥瓶交給怪老頭兒。
怪老頭兒拿過葫蘆藥瓶，倒出一點放在手心，先用手指頭搓一搓，後又用鼻子聞了許久。
最後他露出怪異的表情︰“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了……劉璃早就猜到怪老頭兒有可能對這瓶藥感興趣，所以在制作的時候讓裴紫陌加入了許多混淆視听的材料。
怪老頭兒雖然擅長煉尸，但他在煉丹上的造詣，並不如裴紫陌，因此此時的他根本看不出劉璃做的是什麼。
我在一旁故意說道︰“興許是什麼新材料？”
“嗯……是什麼材料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有沒有毒。”
怪老頭兒說完，突然將手里的藥粉全都倒進葉白薇的嘴里！
這一舉動看得我殺心再起，但很快就克制住了，現在我不能沖動，過了這一關，便是怪老頭兒的死期！
好在我和葉白薇早就知道，單獨吃這一味藥，是不會有任何事的。
但葉白薇為了不被懷疑，還是假裝害怕地掙扎，想要把嘴里的東西吐出來。
怪老頭兒看了一陣，確定葉白薇沒事，才將葫蘆藥瓶還給我。
“這藥沒問題，你繼續。”
我深吸一口氣，轉身將藥粉撒入藥鍋當中。
接下來的時間，怪老頭兒一直在自己琢磨那藥粉的成分。
而我則專心煉丹。
很快，藥湯被熬成了藥泥，我從滾燙的藥鍋中抓出藥泥，在其冷卻之前搓成圓滾滾的丹藥。
為了防止怪老頭兒拉著我一起吃藥，我特意計算過材料分量，只夠煉出一枚丹藥。
此時丹藥表面圓潤光滑，則色明亮，因為剛出爐的緣故，丹藥上還冒著白氣，還真有點仙氣飄飄的樣子了。
這也是裴紫陌的手筆，至少這丹藥看起來賣相很好。
“前輩，丹藥煉成了！”我回頭喊道。
怪老頭兒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抓著手里的鐵鉤子來到我身邊，一把從我手中奪過丹藥。
“這……這就是長生仙丹？”
怪老頭兒雙眼死死地盯著掌心的丹藥，難掩眼中的驚喜之色︰
“這就是貧道窮極一生想要研究出來的長生仙丹！哈哈哈哈！終于讓貧道得到了！！”
我站在一旁默不作聲，此時我最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等待怪老頭兒自己將丹藥吃下去。
吃啊，死老頭兒，快吃！
吃了你就真成死老頭兒了！
怪老頭兒激動得甚至丟掉鐵鉤，雙手捧著丹藥，恨不得原地跳舞。
就在我以為他要吃下丹藥之時，怪老頭兒突然捧著丹藥，朝著小木屋走去。
他這是要去干什麼？
我心里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只見怪老頭兒站在橋頭小屋前，朝著屋子喊道︰
“徒兒！徒兒快出來！為師弄到長生仙丹了！”
我瞪大了雙眼。
橋頭小屋里，竟然還有其他人？！
吱呀——
腐朽的木門被推開，一道身影站在小屋門後的陰影里。
是個女孩。
她穿著破爛的衣服，頭發蓬亂，身上髒兮兮的，大腿甚至已經生瘡，冷白色的皮膚，好像常年不見陽光。
看清楚她的長相後，我更是震驚到無以復加。
住在小屋里的人……竟然是劉璃！！！
盡管此時的劉璃還只是小孩模樣，但我卻還是把她認了出來。
只是眼前所見到的情況，讓我一時間有點兒難以平復雜亂思緒。
劉璃會出現在這里，只有一種可能。
真雲曾經在這里，見過小時候的劉璃——噩夢所見，便是真雲的記憶映射。
所以在現實里，在過去的某個時刻，劉璃曾經住在橋頭小屋，並且此事她的師父也是知道的。
更加詭異的是，怪老頭兒想要追求長生，似乎是為了劉璃！
這怎麼可能？！
為何劉璃從未提起過此事？！
我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葉白薇也察覺到事情有點超乎我的掌控了，她來到我的身邊，緊緊地抓住我的手。
“那個人是劉璃……為什麼會是她？”我忍不住小聲地自言自語。
卻見怪老頭兒來到小劉璃面前，無比激動地對她說道︰
“劉璃，你是為師最看重的弟子，你繼承了為師的所有衣缽！如今為師病入膏肓，死期將至，這長生仙丹即便讓為師吃下，也是暴殄天物，倒不如你吃了它！只要你能永生，為師的傳承就永世不斷！快……快吃了它吧！！”
面對如此激動的怪老頭兒，小劉璃卻如同木頭人似的，只是傻傻呆呆地看著怪老頭兒，並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怪老頭兒見狀，慢慢地收起笑容。
啪！
他突然一巴掌拍在小劉璃的臉上，將身材單薄的小劉璃直接扇得跌倒在地！
“吃，吃掉它！這是為師的心血，你怎麼能如此淡漠？！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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