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裹挾著冰碴掠過古戰場，艾希的手指撫過斑駁的岩壁。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幽藍光暈，她忽然感覺指尖傳來異樣的灼痛——那些看似天然形成的紋路，分明是某種古老文字。
"陛下小心！"泰達米爾揮動大刀斬斷突然竄出的冰藤。地面在震顫，積雪簌簌落下，露出下方巨大的環形浮雕。艾希的呼吸凝成白霧，她看見浮雕中央瓖嵌的冰藍色晶體正在脈動，就像一顆沉睡萬年的心髒。
三百里外的霜衛要塞，麗桑卓銀白色的睫毛突然顫動。冰鏡中的影像讓她霍然起身，寒冰王座迸裂出蛛網狀的裂痕。"終于......"她撫摸著臉上永不融化的冰霜面具，"阿瓦羅薩的血脈還是觸發了封印。"
此刻凜冬之爪的營地正飄蕩著血腥氣。瑟莊妮將染血的斧頭從德瑪西亞斥候胸口拔出，沾著腦漿的密信在火把下展開。"艾希要和南境狗結盟？"她冷笑著一腳踢翻篝火，鋼鬃在身後發出震天咆哮，"傳令！黎明前奔襲凝霜峽谷！"
冰晶的脈動愈發劇烈，艾希看到晶體深處浮現出三道人影。中間的女子頭戴冰冠，左右兩人各執長弓與戰斧，她們的腳下踩著某種不可名狀的巨大陰影。"這是...初代三姐妹？"泰達米爾的聲音帶著恐懼。話音未落，晶體突然炸裂，冰川深處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聲。
麗桑卓的指甲刺進掌心，淡藍色的血液滴落在祭壇上。十八名冰裔祭司同時吟唱咒文，要塞地底傳出鎖鏈崩斷的巨響。"還不夠，"她將冰杖插入自己胸口，抽取著千年積累的寒冰魔力，"需要更多鮮活血脈......"
艾希的箭囊突然發出共鳴，臻冰箭矢自動飛向空中，排列成北境星圖的模樣。她終于看清岩壁文字的全貌——那是用監視者血液書寫的警告。泰達米爾突然抓住她的披風向後猛拽，原先站立的地面轟然塌陷，寒氣凝成的觸手從深淵探出。
"帶女王先走！"十名冰裔衛士結成盾牆。他們的鎧甲在觸手纏繞下迅速結霜，皮膚變成詭異的深藍色，眼中卻燃燒著冰焰。"為了阿瓦羅薩！"最年長的衛士引爆體內魔力，寒冰沖擊波暫時凍住了怪物。
逃亡途中，艾希的額頭浮現出冰霜符文。無數記憶碎片涌入腦海︰燃燒的星空，哀嚎的監視者，還有麗桑卓將匕首刺進姐妹後背的畫面。當她再次睜眼，發現手中的上古寒冰弓正在蛻變，弓身長出荊棘般的冰刺。
霜衛要塞的警報鐘聲響徹夜空。麗桑卓看著冰鏡里甦醒的監視者肢體，嘴角揚起扭曲的笑意。要塞外牆傳來攻城錘的撞擊聲，德萊厄斯的戰吼穿透風雪︰"諾克薩斯，永不言敗！"
第二章 冰裔之血
凜冬之怒
瑟莊妮的鋼鬃巨獸撞碎凝霜峽谷冰牆時，艾希正用上古寒冰弓切開自己的手掌。鮮血滴落在三姐妹浮雕的凹槽中，岩壁突然滲出暗藍色冰霧，在空中凝結成阿瓦羅薩初代女王的全息影像。
"用監視者的血統御寒冰，用姐妹的骨重鑄箭矢。"影像中的女王突然轉向虛空，艾希看到她的左眼變成流淌著星光的裂痕，"小心冰霜下的..."
轟隆巨響打斷傳承儀式，瑟莊妮的鏈枷砸碎祭壇邊緣。"你果然在搞巫術！"她瞥見懸浮的初代女王影像，瞳孔劇烈收縮，"冰霜守衛的傀儡！"十二名凜冬之爪戰士立刻拋出套索，帶著倒刺的寒鐵鎖鏈纏住艾希四肢。
泰達米爾的狂戰士之血在此時爆發。他徒手扯斷兩根鎖鏈，肩胛骨被倒鉤撕開的傷口噴出熱氣，在零下五十度的空氣中瞬間結冰。"瑟莊妮！看看天上！"他指向北方天際線——那里升起了七道詭異的極光，每道光帶都纏繞著黑色絮狀物。
凜冬之爪的女王愣怔片刻，她脖頸間的霜蛇掛墜突然發燙。冰晶吊墜里封存的虛空物質開始蠕動，在她鎖骨上燙出焦痕。"謊言..."瑟莊妮突然調轉鏈枷砸向自己坐騎，鋼鬃的哀嚎聲中，眾人看到巨獸瞳孔里浮現出麗桑卓的冰霜面具。
霜蛇密謀
霜衛要塞地牢深處，麗桑卓正將手掌按在德萊厄斯胸口。諾克薩斯將軍的皮膚上蔓延出冰裂紋路，戰斧"黑色切割者"在冰封祭台上劇烈震顫。"很痛苦吧？"她指尖鑽進將軍的肋骨間隙，"但想要對抗虛空，就需要寒冰重塑血肉。"
德萊厄斯咬碎的後槽牙混著血沫噴出︰"諾克薩斯...永不..."詛咒戛然而止——麗桑卓抽出了他整條脊椎骨，冰魔法瞬間凍結噴涌的血液。染血的脊柱在她手中化作一柄冰晶戰矛，地牢里所有諾克薩斯俘虜同時發出非人慘叫，他們的骨骼穿透皮肉，在空中拼合成某種多足生物的輪廓。
要塞頂端觀測台，巨魔之王特朗德爾正用碎骨棒敲擊自己的獠牙。他看著遠方甦醒的監視者肢體，渾濁的黃色眼珠里跳動著貪婪︰"該收取保管費了，老巫婆。"碎骨棒表面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冰層下傳來此起彼伏的巨魔咆哮。
虛空回響
艾希在意識深淵中下墜。初代女王的記憶殘片如刀鋒劃過︰
她看見麗桑卓跪在虛空裂口前，監視者的觸須纏繞著她的子宮；賽瑞爾達女王將阿瓦羅薩推下冰崖，轉身卻被虛空光束洞穿心髒；最後畫面定格在臻冰封印內部——被凍結的監視者眼球突然轉動，瞳孔里倒映著現代弗雷爾卓德的全貌。
"陛下！"泰達米爾的呼喊帶著回聲。艾希發現自己站在冰湖中央，腳下凍結著無數三眼烏鴉。當她抬頭，看見二十個不同年齡的自己環繞在周圍，每個鏡像都握著斷裂的弓弦。
"當寒冰吞噬火焰，血脈終將殊途同歸。"最蒼老的艾希鏡像突然開口，她的左臂完全由虛空物質構成，"小心戴冰霜面具的..."
現實中的劇痛打斷了預言。艾希醒來發現右眼正在結冰，泰達米爾用戰刀抵著她的頸動脈︰"你瞳孔里有監視者的復眼！"上古寒冰弓自動護主，箭矢穿透狂戰士的右肩將他釘在岩壁上。粘稠的虛空物質正從艾希眼角滴落，在地面腐蝕出沸騰的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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