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突然出現,一腳把柳離踹飛,柳離貼著地面嗦出老遠,倒在地上,于漫天塵埃中,“庫庫”吐血。
趙貴不停叱罵,“你他爺爺的,還想傷老子師兄,做夢吧你!”
“要死,死遠點,癟犢子玩意兒。”
沐瑾、江禮月痛苦喊叫,“師父\爹!”
兩人哪里顧得上打斗,連忙掙脫謝霖,護在柳離身前。
趙貴也不管他們,只翹著自己的山羊胡,對著自家師兄討好的笑笑,殷勤地檢查著裴松之的胳膊腿兒。
“師兄,你沒事吧?”
裴松之欣慰地點頭,又親昵的拍拍趙貴的肩膀。
“沒事,我沒事,師弟來的很及時。”
趙貴打蛇隨棍上,趁機提出要求,“那師弟這次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去嗎?”
裴松之假裝听不見,想看看趙貴著急的樣子。
趙貴果然急了,抓耳撓腮的,懷里的鴿子有點灰悄悄探出頭來,“咕咕”叫個不停,看看是怎麼個事兒,又被趙貴隨手按回去。
“師兄!”
“師兄,我真的知道錯了,讓我回去吧,師兄。”
“師兄你看,我也做了很多將功補過的事,功過相抵行不行?”
裴松之沉思,看到你著急,我就放心了,看來是真心悔過。
都怪我以前太寵你了,什麼都敢做,四十多歲了還這樣。
以後不能給你好臉色,免得你騎到我頭上來。
裴松之裝作很勉強地點頭,“行吧。”
看著趙貴露出喜色,又補上一句。“回去先家法伺候,必讓你不敢再犯。”
趙貴的快樂消失了,焦急的給自己脫罪。
“師兄,打個商量唄師兄。”
“我這麼大個人了, 不是吧,還家法伺候,得多丟臉啊。”
“師兄,再寵我一次,行不行嘛?”
“就饒了我唄,師兄。”
裴松之直接威脅,“我看魔教這風水也不錯,你就住在這兒也挺好的。”
趙貴不敢再說了,“算了,師兄要揍我,我還敢跑不成,哎,只要能回去就行。”
另一邊,柳離握著沐瑾、江禮月的手,傷離別。
柳離好不容易止住吐血,趕緊交代遺言。
“咳咳,盡可能的,活,活下來。”
沐瑾紅著眼使勁點頭,“我一定會讓月兒活下來,一定。”
柳離拍拍沐瑾的臉,悔意襲來,我對這個弟子實在是太嚴厲了,動輒打罵。
“為師,對不起你,做我的,做我的弟子,辛苦你了。”
沐瑾眼淚掉落,“沒有,沒有,師父對我很好,我知道師父對我嚴厲,都是為我好。”
“徒兒不辛苦,不辛苦的。”
柳離難得笑著夸贊沐瑾,“好孩子,好孩子。”
柳離又輕撫江禮月的臉頰,眼中全是戀戀不舍。
月兒和她娘長得好像,以前我沒有保護好她娘,現在我也保不了她。
“月兒,為父沒用,沒有保護好你。”
江禮月一個勁的痛哭,仿佛下一刻就要厥過去。
“爹,爹,你別死,你死了我怎麼辦?”
“我沒有爹了,怎麼可以!”
柳離費力擦去江禮月的眼淚,“我答應你娘,要好好照顧你的。我,我到底是,食言了。”
看著魔教一片頹勢,柳離嘆息,“要是,活不下來,為父,為父,先下去,為你們探探路。”
“你們別怕,別怕。”
柳離最後看看自己的家業,想著自己統一江湖的豪情壯志。
“這麼多年,終究是一場空,一場”空。
柳離咽下最後一口氣,手臂無助地落下,合上眼離世。
沐瑾、江禮月痛哭不止。
“爹!”
“師父!”
沐瑾看著趙貴,恨的牙癢癢。
師父以前說,趙貴留不得,我不信,我還想著收服他。
是我,是我害了師父!
師父,你等著,我馬上給你報仇。
等報完仇,我們帶領魔教弟子逃走,待時機成熟,必能東山再起。
等到情緒稍微恢復,沐瑾用右臂拎起刀,砍向在裴松之面前蔫頭耷腦的趙貴。
“若不是你,我們怎會這般下場。”
“叛徒,去死吧!”
謝霖早就盯防著這些人,還沒等沐瑾得手,干脆利落的一劍捅穿沐瑾的心髒,又用力拔出,鮮血從沐瑾心口汩汩流淌落下。
望秋生怕沐瑾死不透,又往沐瑾脖頸補上一劍。
“爹娘,孩兒給你們報仇了!”
沐瑾轟然倒地,只濺起一片塵埃。
又有靠山的趙貴,站在裴松之旁邊,不屑的看著沐瑾,“還想殺我,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局勢。”
“師兄你說是不是?”
裴松之拿劍逼退想圍上來的魔教弟子,“魔教傾覆已定,投降者不殺!”
魔教弟子紛紛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趙貴有眼力見的,帶領弟子前去捆人。
“師兄你歇著,這里交給我。”
江禮月本是傷心父親離世,又目睹丈夫死亡,淒厲的哭嚎,震飛林間鳥。
“阿瑾!”
“你也走了,你也走了,留我一個人,你們都好殘忍!”
沐瑾最後不舍的看看江禮月,嘴唇開合,‘月兒,月’連一句遺言都沒留下,永遠的閉上了雙眼。
江禮月踉踉蹌蹌地站起身,看著魔教只剩下自己還在掙扎,眼里帶著刻骨的仇恨,衣裳沾染斑駁血跡,帶著同歸于盡的決絕,持劍對準謝霖。
“謝霖,我要殺了你!”
謝霖不知為何,竟有些下不了手。
也許是從前的情誼,也許是江禮月親人盡亡的絕望,觸動了心弦。
‘大人,大人,快來幫幫我,我現在下不了手殺她。’
霧奈癟嘴,蕭音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不知道你在心軟些什麼,真搞不懂。’
‘來了。’
蕭音一附身謝霖,謝霖渾身氣勢陡然變化,鋒芒畢露。
先前謝霖還以防守為主,和江禮月打的有來有回。
蕭音講究一個速戰速決,幾招就把江禮月打倒在地。
裴松之看著蕭音,覺得有些不對,小霖子怎麼突然變得霸氣側漏?
蕭音神情冷酷的向著江禮月逼近,只是還不待蕭音收割江禮月的性命,江禮月手腳並用,爬到沐瑾身邊,又是哭又是笑。
“阿瑾,我來了,你們等等我。”
“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江禮月說完,恨恨的看了眼周圍所有人,沒有猶豫的自刎而亡。
“我江禮月,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至此,魔教高層俱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