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羨被金凌刺劍之後林間大雨,私設。
想到曾經並肩同行的兄弟,竟然走到了如今形同陌路一般的下場,每個人的面上或多或少都出現了些許的嘆然,可奈何這就是世道。
“我娘,是為了救魏無羨而死的?”
金凌其實不止一次的在內心之中反復的思考,他娘究竟為何而死,可偏偏每個人都各執一詞,俱不相同,所以在他傷了魏無羨之後,內心之中就更加的朦朧了,潛意識之中他並不相信魏無羨會是那個害了他母親的人,雖然他不了解魏無羨的為人,但卻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之中,不難看出魏無羨這個人的性情。
“當年不夜天之中一片混亂,金少夫人為了救魏公子被修士所殺。”藍曦臣雖然並不清楚那時候的真實情況,但現在想來定然是因為金光瑤使用了亂魄抄,才會導致不夜天的血流成河的。
“竟然是這樣的嘛......”多的一句話都沒有,只不過金凌如今的心中滿是雜亂,他不知道今後該要何去何從,因為一直待他極好的小叔叔是那個謀害了他父親的凶手,而他一直在痛恨的人,不過也是被一直利用的靶子罷了。
“可不是嘛?”藍景儀鼓了鼓嘴巴,絲毫不在乎其他人面上的神色,直接道︰“要不是魏前輩修了詭道,要不是魏前輩煉制了陰虎符,哪里還有你們吹噓的機會啊!”
“仙門也就不復存在了。”藍思追巧妙的接上了一句,二人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這句話讓所有人的面色幾乎全變,畢竟當年針對魏無羨的,在場之中人人都是能排得上名次身為,偏偏射日之征一戰,真的是狠狠的打了他們的臉,不得不承認的是,要不是魏無羨的詭道與陰虎符,根本就沒有戰勝的可能,所有人也不會完好的站在這里。
只不過對于有錯這件事情,他們是不可能承認的。
要說到江澄的自尊心,在場之中只怕是有眼楮之人早就已經看得很明顯了,畢竟也是相交了多年,共同參與了很多次的清談會,或多或少也是了解江澄的,所以才會拿捏住了他的命門,由此煽動言語之行,離間了他與魏無羨之間的關系。
小輩之人也許在此刻有著不同的言語,可仙門百家在看到是由他們生出的事端,怎麼會敢輕易的上前去觸踫呢?畢竟現在的時機不對,說多少錯多少,沉默才是上上之策。
“所以說,江宗主與魏前輩之間的關系,一開始就是因為江宗主的原因才會走到現在這般地步的。”藍景儀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針對江澄了,畢竟在魏無羨剛剛回歸,大梵山上的時候,就已經狠狠的懟向了江澄,而現在,更加是不遑多讓。
“當年約戰一事,明眼人都知道內情,只不過那時候看重的是結果罷了。”聶懷桑看了眼正在極力縮小的百家,內心感到一陣的好險,真的是不管何時何地,只要不利的事情,百家立刻就會蜷縮起來,變成了縮頭烏龜。
藍曦臣雖然沒有開口,但卻緩緩的嘆了口氣,可見他也是很清楚那時候的狀況的,只不過礙于不參與他人之事,選擇站在旁處觀看,現在想想,一切的源頭,實際上就是他們這個在遠處觀望,又默默配合之人。
“當年江姑娘之死,確也是壓倒魏公子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即便這個時候藍曦臣說什麼都已經無濟于事了,但對于那時候魏無羨的絕望,他其實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只不過也是無計可施,只能默默的看著他的弟弟飛蛾撲火一般的向魏無羨而去,因為他知道,無論他弟弟做什麼,都已經挽留不住魏無羨求死的決心了。
金凌卻在這個時候嘴角顫抖不已,他雙目瞪圓,極為緩慢的轉頭看向了江澄,說了一句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震驚的話。
“舅舅,阿娘她即便犧牲自己都想要保住魏無羨,所以那時候,為什麼你不站在他的身邊呢?”
“阿娘的死,在魏無羨墜崖的那一刻,變得沒有了任何的意義了。”
江澄因為這句話整個人陷入了呆滯之中,他不知道該要如何的反應,又該如何給金凌回復,因為他在此時此刻方才明白,他姐姐的死,雖說是因為魏無羨,但同時卻也因為魏無羨的死,而徹徹底底的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就在所有人沉默不言之際,鏡面再次轉變成為了讓人猝不及防的畫面。
【一身玄衣的魏無羨面容蒼白,懷中抱著忘機琴腳步沉重的一步步走進雲深不知處的山門,而兩旁的守門弟子看到這一幕立刻垂頭跪了下去。
魏無羨的身後跟著崩潰大哭的藍景儀,以及哽咽的藍思追。
忘機琴的琴弦上面正一滴一滴的落下血痕,沿著魏無羨的腳步,在他身後綻開了鮮紅的花簇。
藍曦臣快步的走了過來,見到這一幕,整個人面色驟變,嘴角煽動了數下,終歸是由哀傷的雙眼所終結。
走到藍曦臣的面前,魏無羨緩緩的跪在了他的面前,眼中的淚水頃刻間決堤。
“兄長......”
“藍湛他,回不來了。”
藍曦臣的腳步顫了又顫,隨後極力的控制住了情緒,彎下身子伸手把魏無羨輕輕的扶了起來。
“阿羨,人生在世難免一死,你——”
“我知。”
魏無羨雙眼猩紅,緩緩的抬頭仰望天空,帶著無盡的蒼涼,“只是,為何會是藍湛呢?”
“阿羨你累了,思追,景儀,送你們魏前輩回去休息。”
直到靜室的門被徹底的關起,隔絕了魏無羨赤紅的雙目。
三日後。
靜室的門被推開,藍思追手上的托盤瞬間掉落,失控大喊︰“魏前輩!”】
驟然走進所有人眼簾的就是這鏡面上的一幕,震驚了所有人的雙目,畫面之中的人他們識得,可震驚的卻是那人懷中所抱之物,明明是屬于含光君藍忘機的忘機琴,可為何會被魏無羨抱在懷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