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一切都變得合理了！”
山洞內，二人正吃著火鍋，也別問火鍋哪來的，誰讓這是夢呢。
“火再加大點。”楊少川撈了丸子放自己碗里，“你還要辣椒嗎？”
“要要要。”陽凡也毫不客氣，反正也不花錢。
“不過說起來，你倒是挺容易接受的。”楊少川笑道，“我以為自己要解釋一會呢。”
“你現在解釋也不遲。”陽凡咀嚼著說，“我確實挺好奇，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問。”
“嗯……真要解釋起來還挺復雜，我就先講講我自己吧！”楊少川停下手上的筷子，抬頭望了眼上方，仔細醞釀一下時間順序，“首先說一下，我不是這個世界你熟悉的楊少川。”
“咦？”陽凡听後也愣住，但又沒急著去問。
“我來自其他世界，偶然的原因來到了這里，然後附身在這個世界的自己身上。”楊少川打算把一切都告訴她，至于她信幾分就看她自己了，“之後我借著這個世界的身體，生活了一段時間……之前那個夢里，你見到的我，也是現在的我，之後發生一些變故，我不得不躲在了夢境中，直到突然降臨在了這個叫韓立的人身上，然後遇到了你。關于我的事基本就是這些。”
“我的天……”陽凡僅僅是听到這些，都已經驚掉了下巴，她伸手端來一杯水喝了幾口。
“接下來……”楊少川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還有接下來？”陽凡愣了愣。
“接下來就是和這個世界的每個人，包括你，包括我以及大家息息相關的事情了。”楊少川之後開始闡述關于夢境的這個問題，以及夢中想象力的事，還有那些黑影，以及有些人無法再醒來的情況。
陽凡听後這回再也無法言語了，同時皺起了眉頭，想起了一些要緊的事。
“還有……你怎麼了？”楊少川見她微微低著頭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你說有些人無法醒來……”陽凡抿著嘴隨後說，“那你是怎麼醒來的？”
“我？我通過某種手段吧，怎麼了？”楊少川猜測到她可能也有什麼難言之隱，忽然想起她之前說自己妹妹的事，“是不是陽沁……”
“嗯……嗯？”陽凡點頭，忽然察覺到什麼，“我沒和你說我妹妹的名字。”
“你忘了我來自另一個世界。”楊少川莞爾一笑。
“這樣啊……那另一個世界的我生活的怎麼樣？”陽凡思考了一下問。
“她……挺好的，和自己愛人在一起了。”楊少川就知道她有可能會問，但又有些顧慮，是否告訴她那個人的名字。
“那他是誰？……我是說那個我的……男朋友……”陽凡在提這個問題的時候其實還是有些緊張的，腦海中時而一片空白，時而冒出幾個人影，卻又怕是那幾個人影。
“……”楊少川瞥了她一眼，“這跟你也沒有關系了，都是那個世界的陽凡，經歷不同，人的性格也不同。”
“哦哦好吧……”陽凡听他這麼說也沒再多問。
“還是繼續說說你妹妹的情況吧。”楊少川對她問，“現在分為三個階段，第一個階段，經常做噩夢，夢中會有這個山洞；第二階段，心力憔悴，總是在白天提不起精神；第三階段……身上會浮現黑色印記，並且越來越多，最後覆蓋全身……”
“……最後會怎麼樣？”陽凡心跳加速，驚恐地望向他。
“會陷入沉睡，在夢境中形成一顆蛋，當蛋吸收了人體的能量後，那個人就……”楊少川說著說著有些于心不忍，隨即問道，“所以我問你，她現在怎麼樣了？”
“我……我不知道……那次咬了我，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陽凡的眉頭形成了一個川字，“這趟回去，要好好看看她。”
“也別太擔心，你不也過去幾個月了，到現在也沒做過多少噩夢。”楊少川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等你明天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嗯！”陽凡呼出一口氣隨後問，“對了，你剛才說‘還有’，還有什麼？”
“……”楊少川一愣，隨即一笑，“哦哦，差點忘了，還有是這個世界的某些制度和我那個世界差不多，有特殊部門，還有反派的不死鳥陣營……我應該和你說了吧，現實中的韓立，就是特殊部門的成員，他被不死鳥組織害死的。”
“……媽呀，這麼復雜……黑社會嗎？”陽凡抖了抖，她當時居然從那樣的人手中救下了韓立……不過說救下他也不算正確，畢竟醒來的是楊少川了。
“算是吧，包括白天在你家偷襲的，也是他們派來的……所以以後一定要注意，我給你的金線，遇到危險一定要及時和我說。”楊少川對她叮囑道。
“我知道啦∼謝謝∼”陽凡這時候說話的語氣都變得自然了許多，知道韓立就是楊少川後，也少了一些拘束感。
“嗯嗯，趁熱吃吧……吃完我們出去活動活動。”楊少川繼續撈著鍋里的食物。
“如果還有不懂的，我會問你。”陽凡想了想咧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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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歡迎你來問我。”楊少川也是一笑，看向她的臉孔，終于是那熟悉的微笑了，筆記本相冊中的笑容。
“那之後你回到魔都，會和他們說你的情況嗎？”
“我看看吧，他們大概能猜出來。”
火鍋內的湯也早已不再冒泡，只有溫熱的煙往上飄散著，二人已然吃好，楊少川望了眼外面的雪景，這是他一直都想看的。
和喜歡的人一起看日出，看雪景。
不管是任鳳萍還是舒晴，當初沒能一起看雪，也是一份遺憾，這種遺憾，他估計要永久了。
畢竟當初他受到的詛咒，他和誰在一起了，誰就會遭受災禍。
因此也讓他越加心生膽怯。
哪怕是今後能回去，也只是再見見舒晴，僅此而已。
“你之前說的白文靜……是那個世界的女朋友，還是這個世界的？”
“這個世界的，他似乎也擁有了一份美好的，不受詛咒的戀情。”楊少川輕垂眼簾微笑道。
陽凡欲言卻止，只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外面的雪稍微減輕了一些，太陽也已經出來了，楊少川起身，抬手放在眼前，望著遠方。
“走吧，趁這個時候出發剛好。”
不知是楊少川想象加持了，還是環境自然而然地變化，他們又出去沒多久，地上的雪就已經化了許多，甚至都已經看到了綻放的花朵。
不過很快，二人已經到了南方霧氣濃厚的位置。
“這邊我還沒來過呢。”陽凡下意識捂住了口鼻，“會不會有毒？”
“放心，沒事的……不過等會要經過一片雨林，把這個穿上。”楊少川手掌一轉，雨衣出現。
“好，謝謝你∼”陽凡抿嘴一笑接過雨衣。
在霧氣逐漸稀薄一些之後，二人就感受到了一絲涼意，這種涼意不同于之前的大雪環境，而是一種濕潤的冰涼。
“滴答……”
“下雨了，穿上吧。”楊少川說著先披在了身上。
這次也算是準備充分，二人倒是能慢慢地往前繼續走。
“這里的地面，跟我村子里一樣。”陽凡咧咧嘴抖了抖眉毛。
“呵呵……做好準備。”楊少川心說，等會你就笑不出來了。
“做什麼……唔……”陽凡還沒說完，忽然感覺到胸口堵得慌，忽然間仿佛無數情緒朝她侵襲而來。
這些情緒還都是她所熟悉的，那是她自己曾經經歷過的傷感。
明明已經過去許多年了，到現在想起來依舊會痛徹心扉，原來時間並不能撫平一切，只是讓歲月一層一層覆蓋在了上面，傷痛永遠都在。
陽凡捂著胸口蹲在了地上，雨水也隨著她的發絲滑落到了鼻梁，嘴角，最後滴了下去。
“滴答……”
“啪！”
就在陽凡無意識中即將陷入迷茫與黑暗的時刻，她被清脆的聲響驚醒，猛然清明過來，回過頭看到了楊少川，一只大手正攬著她的肩頭。
“我們已經過去了。”楊少川溫和地笑著。
陽凡這時候才注意到，自己已經不在雨林之中了，她稍稍緩和了一下內心，重重地點下頭“嗯！”
不論是這條路，還是過去的經歷，都已經過去了，未來會怎麼樣，沒有人知道，也正因此才充滿了挑戰，更值得去嘗試。
楊少川沒有過多的安撫，無論是什麼，只要在身旁陪伴著就好了，總能過去的。
過了雨林之後，當清醒過來，便能看到湖泊，而上空便是那些困住了人的一顆顆蛋狀物。
“真的是可怕……”陽凡仰著頭望向那些人一般大小的蛋，即便是在夜空之間，也無暇去欣賞那份美景。
“這里大概就已經是終點了。”楊少川看了眼周遭的一切，一望無際的湖泊，前方同樣升起濃郁的霧氣，“這只是一部分，我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啊？還要回到那里？”陽凡一听不由心驚。
“怎麼，你還怕嗎？”楊少川一笑，隨即揮手打開了金圈，“跟你說著玩的，走這里。”
“……嚇死我了∼”陽凡撇撇嘴，看到楊少川那表情，也跟著翹起嘴角，“不過還是謝謝你∼”
經過這一段倒不是楊少川有意而為之，只是他覺得，不走過去的話，陽凡始終內心會有一片陰霾，如果過去沒辦法過去，未來就會充滿迷茫。
作為認識的人，就幫她一把好了，對于朋友，能幫就幫，至于未來如何，就看未來了。
回到原先的山洞內，外面再次刮著大雪，不過這時候的陽凡，感受卻已經不同了。
她感覺非常神奇，同時又惆悵許多，不論是遺憾還是傷感，好像不止那麼一點點，但讓她印象最深的依然是自己初次愛戀。
但現在正如楊少川所說，都過去了。
“雪不會下太久的。”楊少川雙手插兜，哈了一口氣，“一會我們往左邊走，那里有所不同。”
不出意外的話，左邊的路是通往過去他走過的，懸崖一樣的地方，不過在這之前，還有很長一段帶走霧氣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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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去過是嗎？”陽凡搓了搓手，這時候還沒把雨衣收起來，一會還能用的上，“如果是我自己的話，肯定不敢過去。”
“呵呵，是啊。”楊少川回頭看她一眼，這個時候的她，和記憶中也好，還是那個世界的也罷，都不太一樣。
那個世界的她更像個孩子，而現在相對成熟了許多，也更有女人味了。
也難怪陸堯會一直堅持那麼久……不過堅持那麼久都沒結果，楊少川覺得早就該放棄了才是。
當然不排除他足夠深情。
但按照現實中看到的那個樣子，應該不算是深情，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妄想之中。
“歇息差不多了，我們走吧。”楊少川深呼吸之後說。
“嗯嗯。”陽凡這時候也同樣想起了陸堯，不由地嘆息一聲。
“怎麼，還是累嗎？”楊少川已經走在了前面，扭頭見她嘆氣便問。
“我還是有些擔心陸堯，再怎麼說也是朋友……”陽凡撇撇嘴。
“放輕松，就算擔心也沒有用，你現在是在夢中。”二人此時也已經來到了雪中。
雪下的很大，不過好在沒有多少風，落在二人身上很快就堆積起來。
“希望他沒事吧！”
……
一輛面包車在快速行駛，司機嘴里一邊叼著煙一邊哼唱“妹妹你坐床頭∼哥哥我岸上走∼”
“行了別唱了……死光頭大半夜的……”副駕是個大胡子，夜里還戴著墨鏡，不過看他狀態已經睡下，卻被光頭司機吵醒，他有些不耐煩地吐槽道，“而且唱還唱錯了，什麼坐床頭……”
“那咋啦！”
“開車穩當點……把貨送到目的地你想怎麼唱怎麼唱。”大胡子抱著胳膊往窗戶上靠了靠。
“不過咱這趟怎麼拉了個棺材，寓意不好啊。”光頭司機嘖了一聲。
“听過九龍拉棺沒？听過升棺發財沒？再說了，你見過誰家棺材蓋上還帶玻璃蓋的。”大胡子撇頭瞪了他一眼，“想點好的，老大讓干嘛就干嘛。”
“好好好……”光頭司機不再多說，但嘴里又哼起歌來。
而一旁的大胡子扭頭瞥了眼後座空蕩蕩的，放著的一座如棺材般的恆溫箱，上面有個玻璃蓋，里面透露出了陸堯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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