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您孫女的事，我們想再好好了解一下。”
當張警親眼目睹了秦相澤所繪制的那些令人瞠目結舌的東西之後，他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呆立當場，大腦一片空白，以至于完全忘卻了自己此時的突然現身，對于那位老太太而言或許並不是一件受歡迎的事情。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位老太太似乎並未將這一細節放在心上，就好像之前發生的種種不快早已被她拋諸腦後一般。
“我的孫女？咱們之前不是已經談論過這個話題了麼？”老太太在听到張警提及此事時，不禁微微蹙起眉頭，就連手中正準備傾倒茶水的茶壺也瞬間停滯在了半空之中。
只見張警面帶微笑，語氣誠懇地解釋道︰“是這樣的，老人家，對于每一位不幸成為受害者的人，我們警方都希望能夠盡可能多地去了解相關情況，以便早日揭開事實的真相，還她們一個公道。所以，還請您多多配合我們的工作。”
這番話听起來甚是順耳，而實際上，張警所言非虛，他們的確肩負著破解案件真相的重任。
老太太緩緩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目光犀利地凝視著面前的張警等人，沉默片刻後開口問道︰“那麼，你們究竟還想要從我這里知道些什麼呢？”
張警稍稍向前邁了一步，緊接著追問道︰“請問，您的孫女袁曉菲在從事導游工作期間，是否曾經與某些行為舉止怪異或者身份不明的陌生人有過接觸呢？”
“奇怪的人？怎麼說……”老太太听他問的，都有些撲朔迷離了，不知道他究竟什麼意思。
“就是會催眠的那一類人。”張警詢問道。
他之所以這麼問，就是在半個小時之前，和秦相澤等人討論後得出的結果。
————
“難不成她就是那個隱藏在幕後的真凶？這可真是太詭異了啊！”小喬望著眼前秦相澤所繪制的那幅畫，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劇烈顫抖起來。
要知道，一向膽小如鼠、特別害怕鬼魂之類東西的她，此時此刻內心深處充滿了恐懼和不安，甚至覺得自己壓根兒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秦相澤緩緩開口說道︰“一般情況下，鬼魂這種超自然存在是絕對不可能在咱們日常生活的環境當中現身的，畢竟它們確實不可能出現，因為受到某種限制......但是呢，它們仍然有可能對我們的現實生活產生各種各樣的影響，如果人造鬼的話。”說話間，他將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小喬，接著問道︰“假設你希望我能夠幫助你去完成某件事情，然而這件事恰恰又是我個人不太情願去做的，那麼面對這樣的情況，你究竟打算如何處理呢？”
听到這話，小喬不禁微微一怔，臉上瞬間泛起一抹紅暈，顯得有些羞澀與難為情。過了一會兒，她才結結巴巴地回應道︰“呃......這個嘛，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呀？”
站在一旁的張警見狀，忍不住撇了撇嘴，一臉無奈地看著小喬，沒好氣地嘟囔道︰“嘿喲喂，我說你這小丫頭片子，腦子里成天都在琢磨些啥玩意兒呢？”
被張警這麼一說，小喬立刻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應似乎有點不太對勁，于是趕緊咳嗽兩聲以掩飾尷尬，並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和狀態，然後故作鎮定地回答道︰“哎呀......可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樣啦......”
不過，對于小喬剛剛的表現，秦相澤倒是並未過多在意。在他看來，如果對方確實有所需求，那麼反而更容易從中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和途徑。
所以，他平淡地說︰“沒事的，還是直接告訴我，倘若遇到上述那種情形，你具體會采取怎樣的行動呢？”
“我……”小喬看了眼秦相澤，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時候問自己，不過突然想到另一個可能，于是回答道，“難道說是催眠？”
“對，就是催眠。”
————
此時小喬瞥眼看向秦相澤，秦相澤正在一邊記錄一邊刻畫著老太太的表情，小喬于是只得把心思繼續放在案件上。
“我不知道……”沉默了一會的老太太搖搖頭，“她什麼都沒跟我說，而且像這種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
“但現在我們可能出現了新的問題，涉及到袁曉菲的。”張警說著拿出秦相澤畫的，“她的臉孔出現在了別人的腦海中。”
“通常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對方會催眠的話，就不一定了。”小喬也跟著說道。
他們是這樣分析的，通過催眠，將袁曉菲的面孔以機器的形式映射並且儲存起來，再投射到諸笑的腦海中。
畢竟他也有過腦損傷，有過腦損傷的人，是最容易被投射其他記憶的。
“這種事我並不清楚……”老太太還是搖了搖頭，“但如果那個人利用我孫女去做什麼事的話，被我知道，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老太太的表情被幾人看在眼里，不過秦相澤畫出來的卻又是另外一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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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都沒問出什麼特別的結果，也就暫時先回去了，其實這趟來，張警就沒想問出什麼，只是想摸清老太太的態度，他覺得這個老太太有很大的問題。
比如楊少川那兩個朋友三番五次來這里。
在警察都離開之後，老太太凝神望著門口，隨後淡淡地說了一句“他們可能已經察覺到你了呢……”
……
回到局里，張警還要繼續詢問諸笑的問題，只要他能開口說一點話都是好的。
“老太太的表情更像是在搪塞我們。”根據秦相澤畫的老太太的臉，小喬說道，“當時我感覺她看上去有許些驚慌，本以為是錯覺，沒想到秦哥畫的更仔細。”
“所以說她確實有問題……但還沒露出馬腳就是。”秦相澤點點頭。
張警回來之後說“我已經派人盯著那邊了，只要她出門有行動，我們就能知曉。”
“對了，張隊，那倆孩子那里還要不要盯著……”孫為民問道。
“……暫時先放放，重點盯著老太太，如果她有問題，那倆孩子也會去找她的。”張警想了想說。
通過前幾次的接觸，很明顯老太太是藏事了，而且楊少川的朋友幾乎每天都去找那個老太太，而他們之間的關系，無非就是受害者朋友以及家屬……
張警隱約感覺自己想到了什麼，可是又說不上來。
“不好了張隊！諸笑那邊出事了！”這時突然有人闖進來喊道。
“出事了？！”張警二話不說跟著奔了出去。
等他們到了的時候，審訊室里好幾個人正在拽著諸笑，阻止他進一步的動作，前面的桌子上都是血跡，諸笑的額頭也已經磕破了，看樣子呈現出了自殘的行為。
張警不明所以，進了審訊室看了眼桌子，又看了眼諸笑，這時候的他眼神都是渙散的，仿佛不是他了一樣，不止是他，小喬和秦相澤看到也有些呆了。
“先送醫院吧。”張警揮揮手，讓幾人分別扣住諸笑，防止他再激動，但這時候諸笑就像發瘋一般，力氣也大的很，幾個人都難以拽住他。
張警這時候猛然發現諸笑的胳膊上有黑色斑點，不由地聯想到之前徐琛說過的話。
楊少川胳膊出現黑色印記，之後力大無窮。
“這黑色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他對此陷入深思當中，如果不能快點搞清楚，那之後接二連三的問題會越來越多。
神秘事件交給特殊部門沒錯，但現在人命還有案件自己這邊也要進行處理的。
諸笑是楊少川的朋友……現在他已經迫不及待要等著楊少川回來了，或許只有他了解的更多！
……
而在楊少川這邊，仍舊躺著百無聊賴，剛和白文靜又通完電話，倆人甜甜膩膩的，似乎並不在意周圍發生了什麼事。
對楊少川來說，其他事都不算事，先哄好自己女朋友再說。
他都不知道自己父母已經來到魔都，正焦急等候著他的消息。
“也許我該問問爸媽他們在老家怎麼樣了……”思來想去，他總算是想到自己父母了，于是撥通了電話。
很快電話被接通，對面是聲音有些沙啞的楊奇“喂……哪位……”
“爸！是我！你們在老家啥時候回魔都啊？”楊少川盡量裝出沒什麼事一樣問道。
“……”對面沉默了好一會，然後傳來了顫音，“思月？”
“對是我，哦……忘了說，我手機被偷了，這是我用別人的。”楊少川嘻嘻一笑。
“思月！思月！是你嗎？你現在怎麼樣啊？你在哪里？”突然間從電話里傳來陳雲的呼喊聲，听上去急切難安。
“我……我在家呢，我沒事啊。”楊少川愣了愣，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勁，“你們……”
“胡扯！你現在在哪里呢？我們就在你住的地方。”楊奇的聲音再次傳來。
“呃……其實我現在不在家，我沒事，你們放心吧，我在外面和別人一起呢，和徐琛一起呢。”楊少川有些尷尬道。
“……那個……小川，我就在旁邊。”這時候又傳來了徐琛的聲音，這下楊少川是真無語了。
終于在電話里沒說多少就掛掉了，楊少川現在是一刻都不想在這待下去了，既然自己父母都來魔都了，他再浪費時間的話，不知道他們多著急呢。
“那個……誰，我現在可以回家一趟嗎？回頭我再來。”楊少川撓撓頭，咬了咬嘴唇然後對著話筒喊道。
安靜了好一會都沒人回復他，他感覺自己尷尬極了，四處張望想要看看外面有沒有人。
但可惜這個地方的玻璃，外面能看到里面，里面卻很難看到外面。
過了一會忽然傳來了聲音“熬一熬吧，一天很快就過去了，等會會有檢查人員過來，檢查完你就可以吃午飯了。”
周隊以為他想出去吃飯的事，于是對他說著。
“還有檢查？這不是飯的事……我爸媽很擔心我……”楊少川擺擺手說道。
“和他們打電話報一聲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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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里能講清楚嗎？”楊少川有些無語了，“掛念是電話里無法表達的東西。”
“……”
“ 嚓！”
這時候門被打開了，幾個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走了進來，推著儀器，手里拿著一些數據線和貼片，楊少川就明白他們要做什麼了，頓時有些想擺爛的感覺。
……半個小時之後，楊少川又是生無可戀地癱軟在床上，剛才的操作，比他之前感受到的還要難受，除了身上貼滿感應器，連鼻子和嘴巴里都要塞上奇怪的東西，不過幸好菊花不用塞……
過了一會有專人來清潔並且給楊少川清洗之後，換了整潔的床單，他才感覺舒服一些。
“明天不會還要做這些檢查吧？”楊少川悶聲問道。
“必要的，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周隊回答道。
楊少川卻是想不明白，自己都醒來了，還會有什麼危險存在呢，這些人就是在拿自己做研究吧？
好在沒有給他抽血。
實際上在采集他身體樣本的時候，就已經在抽血了，只是他沒感覺到罷了。
不一會兒有餐食被送來，楊少川看著粥還有包子和牛奶，就覺得沒有太多胃口“有沒有漢堡薯條之類的，披薩也行……”
周隊有些碎碎念“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吃西餐是嗎？吃包子喝胡辣湯不是很爽的一件事嗎？”
楊少川倒是沒听見他說的，他只是單純覺得不爽，配合做了那麼多麻煩的事，結果午飯就給一碗白粥和幾個包子……再不濟給一碗炒飯或者牛肉湯也行啊，更何況現在已經不是中午了。
不過他說想要漢堡和薯條，主要是餐食方便，而且分量足還真的管飽。
終于周隊還是滿足他，有推車送來了漢堡和薯條，甚至還有披薩，把楊少川都驚呆了，他忽然覺得在這里待著也不是不行。
如果每天都這樣好吃好喝供著，想要吃啥就吃啥……晚上要不告訴他，自己想吃椰子蟹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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