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警幾人再一次來到了萬燈食品廠，並且見了楊主管，想再跟他聊聊。
畢竟根據一個人的心理，無論他做過什麼事，只要想被發現，不管他掩飾地再好，都會被發現破綻。
小喬也被叫來跟著了，為的就是觀察楊主管的表情和狀態。
楊主管還是和之前那次一樣，只不過這次看上去略微有些憔悴。
“楊主管看上去好像不太有精神的樣子。”張警瞥了他一眼說。
“嗯……是這樣的，工作太忙了，沒怎麼睡好。”楊主管顯然不太想在這上面糾結，坐下後便問，“二位警官今天又有什麼需要詢問的。”
“認識這個人嗎？他叫林燁。”說著張警掏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讓楊主管眉眼閃過一絲詫異，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這一點被小喬捕捉到了。
“這個人之前來過，不過跟他看過一眼，之後就沒怎麼見了。”楊主管說著將照片放到了一邊，他說的確實也沒錯，畢竟林燁不是他手下的人，屬于倉管部的。
在幾個小時之前，張警這邊查到了一則信息︰一同報案電話打開，對方卻沒說清楚就掛掉了，經過查詢，那家有人在萬燈食品廠上班。
之後他們派人去尋訪，那戶人家只有一個婦女在家，見到警察也是眉眼閃爍，話語說不清楚，前後矛盾的，最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不過張警注意到關鍵的一點，他兒子不見了。
之後從這條線再次回到了萬燈食品廠。
思緒正在楊主管的面孔上浮動著，剛好抬眼對上了小喬的目光，小喬對他問︰“既然如此，我要求看一下監控沒問題吧？”
“監控自然是可以的。”楊主管像是松了口氣一樣點點頭，“需要哪里的監控？”
“所有的。”張警說。
楊主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隨後說︰“好的，不過需要去監控室了。”
幾人到了辦公監控室，張警讓里面的人員開始調取最近幾天的監控，然後開始尋找關于林燁的畫面。
播放很快，在兩分鐘之後看到了林燁在倉庫的畫面，並且還在忙著整理貨物，即使是楊少川出事之後的兩天，林燁依然還在，這讓張警和小喬有些內心詫異。
“我可以拷走這部分的錄像嗎？”張警對楊主管問。
“抱歉這個恐怕不行，因為可能涉及到工廠的隱私。”楊主管直接拒絕，他可不希望這東西流出去，在工廠里還能說得通。
小喬則是掏出手機拍攝了幾張畫面︰“不讓拷走，拍幾張照片總可以吧？”
還沒等楊主管反應呢，小喬就已經拍完了，他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麼。
最終將監控看完，除了楊少川的畫面他們特地多看了幾眼，其他基本都一遍過去了，張警指著畫面里的一個胖子說︰“這個人能麻煩叫出來一下嗎？”
“……可以。”楊主管想了想點頭。
過了沒多久，諸笑戰戰兢兢地來到了張警二人的面前，他也不知道警察為什麼要找他，最近楊少川失蹤的消息他也得知了，直接當成是龍成第二。
“警……警察叔叔……我來了。”諸笑咽了下唾沫坐在凳子上，甚至屁股都不敢坐全。
“不用緊張，只是找你了解一下事情。”小喬溫柔地安撫他一下，以免等會回答問題都說不清。
“好……”
“你跟楊少川認識多久了？”小喬問。
“楊……楊少川……對……我們應該有……”諸笑一听果然是關于楊少川的，不禁更緊張了，眼珠子使勁往上翻，回想著跟他認識多長時間，“大概有五六天吧……也可能沒有那麼久。”
“那在這期間，你有沒有見他有何異常？”
“異常……非要說的話，應該是他經常做惡夢吧，還有胳膊發黑……”諸笑仔細想了想好像沒有其他了，“失蹤前的兩天，他都有些恍惚，工作都不上心。”
小喬和張警對視一眼，微微頷首，差不多也都對的上，和徐琛以及楊主管之前說的大致相同。
“不過我還听說一件事……”諸笑在說話間瞥了眼門口，楊主管並沒有看向這邊的時候，諸笑抿抿嘴還是說了出來，“龍成在失蹤後又找到了楊少川，並且給他交代了一個任務，調查這家工廠……”
“給楊少川安排任務調查工廠？”這是張警和小喬二人感到驚訝的，誰也沒想到會突然有這麼一個信息，“說說看。”
“唔……？我說完了，就調查這家工廠。”諸笑微微一愣。
“調查這家工廠的什麼？”張警問道。
“我不知道啊，說是這家工廠有秘密，只要耐心調查，就能發現……不過後來楊少川就失蹤了。”諸笑搖著頭，不過很快他又想到了一件事，“對了，我所在的車間有個‘偽人’……”
“‘偽人’？”小喬皺眉，她最听不得這些。
“是的，就是那種很假的人，好像奇怪的生物套著人皮。”諸笑將他感覺出來的形象描述著。
“他叫什麼名字？現在還在你們車間嗎？”張警捏了捏眉頭，感覺事情開始詭異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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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好像叫賈仁。”諸笑回想著說道，“不過現在不在車間了，昨天忽然沒來上班，今天也沒來。”
“……”需要調查的人全都莫名消失，這讓張警二人感覺一陣頭大，像這種干兩天就跑路的情況，在很多工廠都是常見現象，基本沒人會去詢問。
“行吧，如果有什麼情況，你可以跟我們講，這是我電話，你記一下吧。”小喬覺得諸笑到後面應該會有聯系的可能，因此還是謹慎了一些。
“……”諸笑見女警姐姐給他留號碼，忽然臉上一紅，這還是第一次有異性給他留電話呢。
“不耽誤你上班，先回去吧。”小喬對他點點頭道。
“嗯……”其實耽誤一會也無所謂的……諸笑內心想著。
之後張警和小喬就暫時先離開了，不過在回去的時候，小喬掏出一個圓形按鈕，上面的指示燈已經亮了紅燈，于是她對張警說︰“張隊，燈亮了，那辦公室里果然有竊听器，好在我帶了這個干擾裝置。”
“這樣也是謹慎的方式，同時也能保護他人安全。”張警點頭，如果剛才諸笑說的都是真實的，那麼他就已經危險了，“回頭得派人保護那個叫諸笑的人的安全。”
……
“看樣子都被你們給找出來了。”老太太望著徐琛和許媛二人，反而在這一刻松懈了下來。
“這些……到底是什麼？”徐琛情緒有些激動地問。
他當然知道是什麼，和之前他得到的那張照片差不多，也都是楊少川的黑色的照片，只不過這上面的他，顯得更加驚恐，不安，像是在躲避什麼，而且還處于一個被困的空間里。
“你們難道看不出來嗎？”老太太似笑非笑地坐在了床沿，“他就是你們的朋友，楊少川啊。”
“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張照片……”徐琛無法理解，到底是誰在拍攝這些……
“他應該很早之前就已經出事了，在那之後，攝影師就開始工作。”老太太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攝影師？誰是攝影師？”徐琛連忙詢問。
“這個你們以後就知道了……或者說是等你也變成那樣之後，你就知道了。”老太太說著詭異地看了徐琛一眼，徐琛不由地一抖。
“可是……小川明明前兩天才出事的，為什麼你會說他很早就出事了……”許媛這時候顫抖著問，“這是怎麼回事？”
“5月18號之前，他就應該已經被夢境給吞噬了，誰也不知道他在夢中經歷了什麼，又因為什麼而淪陷……總之在那之後他就沒來找過我了。”老太太說著看了眼二人，“怎麼？你們一直都不知道？”
這實在是令二人詫異，因為5月19號，他們早上剛叫楊少川出去跑步，那麼在這之前他根本不可能出事，甚至後面幾天他都好好的呢。
……要說好好的，其實也不是很準確。
許媛想起楊少川告訴過他們，他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這件事現在回想起來，仿佛是一根針，扎在這所有的謎團泡沫之上，絕不能扎上去，扎上去之後，那麼他們面臨的將會是更加無法接受的未知。
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徐琛，他也想到這一點了，不知道楊少吃那時候說的，他不是這個世界的，究竟是什麼意思，想著他抬起頭說︰“老奶奶，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就在徐琛的話語剛剛落下之際，許媛猛地扭過頭來，滿臉詫異地望向他。她心中暗自思忖著，難道他竟然打算此時此刻就向這位老太太發問不成？
然而，還未等許媛開口阻攔，那位老太太已然表現出一種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態度，緩聲道︰“你說吧。”
得到老太太如此干脆利落的回應後，徐琛稍稍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假如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幸被那無盡的黑暗所吞噬，那麼整個世界將會演變成何種模樣呢？”
說話間，他的目光始終緊緊鎖定在老太太身上，同時心中也忐忑不安，生怕自己提出的這個問題會引起老太太的懷疑。
面對徐琛的詢問，老太太不禁微微皺起眉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一般，周圍的空氣似乎也變得凝重起來。
終于，在經過漫長的等待之後，老太太緩緩抬起頭，凝視著徐琛，語氣沉重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盡管這並不是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也勉強算得上是一種回應。
听到老太太這般答復，徐琛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心中明白老太太並非無所不知。畢竟在當前這種大家掌握的情報都相差無幾的情況下，要想得到一個確切且詳盡的答案確實不太現實。
正當徐琛默默思考之際，老太太突然緊盯著他，追問道︰“你為何會突然間提及這樣的問題？”她的眼神犀利如刀，仿佛想要透過徐琛的表面看穿他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種感覺。”他當然不會把楊少川說過的話轉述過來的，畢竟那也是他的一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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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你日後會比楊少川走的更遠吧，如果憑你就能想出這種問題的話。”老太太將目光收回，她確實想過這個問題，而且她也有答案，只不過現在不能告訴徐琛罷了。
要知道，他們不過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無足輕重的小角色罷了。
徐琛與許媛就這般默默地轉身離去，他們的心中懷著一個比來時更為巨大且神秘莫測的謎團漸行漸遠。原本，他們便是帶著滿腹狐疑而來，但未曾料到，此番歸去之時竟又背負起一個嶄新的謎團。
如此一來，兩人的心頭愈發感到憋悶與沉重，仿佛有一塊巨石壓在胸口，令他們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那個身著破舊衣衫的男子宛如鬼魅一般，悄然無聲地尾隨在了徐琛和許媛的身後。能夠在此事上引起那位老太太關注的人物，除了楊少川之外，便唯有眼前這二人了。
顯而易見的是，此時此刻的徐琛和許媛滿腦子都被那些紛亂繁雜的思緒所充斥，根本無暇顧及曾經跟蹤過自己的那個人。
直到某一時刻，當他們終于有所察覺時，那名男子已然近在咫尺，緊緊跟在了二人的身後！
燦爛的陽光如同一把金色的利劍穿透雲層，直直地照射下來，恰好映照出男子高大的身影，並將其長長的影子投射到了徐琛和許媛前方的地面之上。
剎那間，二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焦于那道黑影之上，隨即瞪大了雙眼，瞳孔之中流露出極度的驚愕之色。
與此同時，一陣寒意自脊梁骨迅速升騰而起，瞬間傳遍全身，使得他們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緊接著，如同閃電劃過夜空般，一道靈光突然在他們的腦海中炸裂開來……
“二位，要不咱們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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