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後,一頭小白鹿踩著瓷磚,噠噠噠從廚房里跑出來。
這家伙,肯定是在廚房搗亂偷吃,被趕出來了。
小白鹿沒臉沒皮的,一點不害臊,蹦蹦跳跳跑出來。
嘴里還在嚼嚼嚼,外面露著半根芹菜。
見到多了這麼多陌生人。
小白鹿在客廳中間站定,歪著腦袋,撲閃著大眼楮,左看看,右看看。
“Allah(庫語安拉)”米娜看到小白鹿,震驚的雙手捂住嘴,“ r spor(庫語白鹿)!”
激動的家鄉話都說出來了。
隨著聲音,小白鹿把目光固定在米娜身上,噠噠噠慢慢走了過來。
垂下頭,用腦袋輕輕蹭蹭米娜的肚子。
坐在她身邊的曼甦爾一下子緊張起來,伸手要把小白鹿抱開。
駱一航輕輕擺擺手。
而小白鹿,蹭了幾下之後,直接在米娜身前跪坐下來,把頭放在米娜腿上,繼續嚼嚼嚼……
這一幕,將所有人都震撼了。
米娜更是興奮的滿臉通紅,緊緊抓著曼甦爾,語氣中透著無盡喜悅,“親愛的,我們的孩子,受到了白鹿的祝福,他會是個吉祥的孩子,一生安樂,美好……”
曼甦爾深情的望著米娜,“不,親愛的,是你的美麗與善良,感動了神,派來了使者,給予你祝福……”
這倆人,又開始旁若無人了。
不過都把這一段當做了神跡。
在土耳其,白鹿被視為一種吉祥的動物,寓意純潔和神奇的力量,象征著對于理想和美好生活的追求。
而在中東阿拉伯文化中,白鹿代表著神奇、美麗、善良、能力與吉祥。
換個別的動物,絕沒有如此效果。
駱一航在心里給小白鹿點個贊。
這小家伙,演技還真不賴,沒白費昨晚上教了半宿。
小白鹿把頭放在米娜腿上啃完了一根芹菜,抬起頭喔喔叫了兩聲。
眼楮瞟向茶幾上的果盤。
這是干了活在要好處了。
米娜馬上扔掉曼甦爾,看向面前的小白鹿,“我能摸摸它麼?”
想伸手,又不太敢。
駱一航點頭笑道︰“當然可以,你還可以拿一個桔子喂它,它喜歡桔子。”
曼甦爾聞言,馬上從果盤里拿了一個桔子,放進米娜手里。
米娜剝開桔子,掰下一瓣托在手里,小心翼翼遞到小白鹿嘴邊。
小白鹿嗖的一下伸舌頭卷走桔子瓣,吧唧吧唧嚼的歡快。
人吃東西吧唧嘴,只會惹人煩,但這小家伙吃飯吧唧嘴,只有可愛。
米娜興奮的跟個孩子似的,小聲叫著︰“它吃了,它喜歡~~”
一瓣桔子而已,小白鹿瞬間就能吃掉,吃完後眨著大眼楮布靈布靈看著米娜。
米娜心都軟了,飛快又掰下好幾瓣,托著送到小白鹿嘴邊。
還趁著小白鹿沉迷桔子的時候,伸手摸了摸它的脖子。
然後再次興奮驚叫,“我摸到它了,我摸到它了~~”
給曼甦爾樂的啊,鼻涕泡都快出來了,連連點頭,“嗯,嗯,我看到了,我的女孩兒~~”
這家伙,情話是張嘴就來。
歡喜過後,曼甦爾琢磨過味兒來,看向駱一航,“駱,它是你養的寵物麼?”
駱一航擺擺手,“它是我幾個月前從山林里救出來的,受了傷,就帶了回來,現在傷好了,也到了冬天,沒法放回野外。”
“而且這小家伙怕冷,成天躲在屋里混吃混喝。”
“放心,我有一家動物保護中心,有專業團隊定期檢查的,絕沒有病菌和寄生蟲。”
曼甦爾聞言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然後張開雙手,“我是說,它是神的恩賜,你應該留下它。”
“好好,它願意就待著吧,不差它一個。”駱一航笑笑。
曼甦爾又往頭上一指,“上面那只豹子也是你的?”
“對,房頂那個叫小小滿,是一只金貓。它不怕冷,白天不愛回來,晚上才回家睡覺。”
“還有它,丁小滿,這是我家老大。它怕最怕冷,白天晚上都在地上趴著,下面有地暖。”
“我這里還有一只金雕,一只貓頭鷹,一只肥肥的竹鼠,還有幾只大白鷺,不過大白鷺遷徙走了,過幾個月才會回來。”
倆人聊天的時候,米娜也在一旁听著,突然開口,“駱,你的動物真多,像個動物園。”
駱一航面露驕傲,嘴里客氣,“不行不行,比動物園差遠了,都是機緣巧合,就留下了,以後時間還長,回頭都介紹你認識。”
說了兩句,小白鹿喔喔又叫上了。
一個桔子吃完了,它還要。
駱媽伸手又給米娜拿了一個,“喂吧喂吧,這小東西能吃著呢,還是個搗蛋鬼,把村里的花花草草都給啃了。”
“真的?小孩子都是活潑的。希望我的孩子也是活潑孩子。”米娜微笑著扶著肚子,眼楮眯了起來。
“喜歡調皮搗蛋的?太淘的可不好管,我家那個小時候就掏,可愁人了。听說你們外國讓告訴,閨女查了麼,男孩女孩?”
“是一個男孩,健壯的王子。我還想再迎接一位公主……”
倆人借著翻譯,倒是也能聊起來。
談笑間。
隋娃雙手捧著一個大盆從廚房出來了。
後面跟著甦靜,手里牽著之前的小男孩。
隋娃把盆子放在餐桌上,打聲招呼,又回去廚房。
駱一航起哄︰“隋娃這是練出來啦。”
甦靜接一句,“差遠了,也就打個下手,魚我給弄好了啊,後面沒我活,我看看新媽媽……擦擦嘴。”
後面這句是跟小男孩說的。
小男孩已經松開了甦靜,顛顛跑來沙發這邊。
听到媽媽的話,抽張紙巾擦擦嘴。
嘴角沾著油呢,剛才在廚房開小灶了。
擦完嘴把紙巾疊好丟進垃圾桶。
再跑到曼甦爾跟前,抬起頭,張張嘴,想起來什麼,從兜里掏出個翻譯器,打開放在嘴邊,“叔叔,你是王子嗎?”
駱媽看到翻譯器,一拍大腿,“哎呀,怎麼忘了這個東西,還不如個孩子,白耽誤這位同志大半天。”說著翻翻身上,沒找到。
駱一航伸手從茶幾下面抽屜里,掏出一盒子翻譯器,足有十幾台。
駱媽拿了一個,遞給米娜一個。
曼甦爾也趕緊拿起一個,輕車熟路打開,設置好。
這東西,他用的賊溜。
唉,傷心往事啊。
曼甦爾隨後挺起胸膛,坐直身體,對小男孩鄭重說道︰“是的,我是阿聯酋迪拜酋長國,奧瓦伊斯家族,曼甦爾王子。”
小男孩也挺起胸膛,站的筆直,同樣鄭重說道︰“我是社會主義接班人,我爸爸叫隋勇,我叫隋星緯,今年四歲。”
介紹完自己後,身體放松好奇問道︰“王子叔叔,你的白馬呢?”
前面那麼嚴肅,後面一下子露出童趣,王子,就一定要有白馬麼?
曼甦爾還真有。
開懷大笑把隋星緯抱起來放到腿上,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給他看,“我的白馬在迪拜,是一匹漂亮的純白色阿拉伯賽馬,名字叫夜間的徐風,這是它在比賽中重現的樣子,漂亮吧。”
曼甦爾說了這麼一長串,隋星緯竟然能夠理解,甚至冒出一句古詩︰“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咦??”這句詩翻譯器翻不出來,需要借助人來翻譯。
翻譯說了好長一串,不但翻譯了詩句內容,還介紹了這是一句古詩,以及代表著什麼意義。
給米娜和曼甦爾听得一愣一愣。
米娜直勾勾看著隋星緯,喃喃道︰“他,他真的只有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