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道血色霧氣化作長箭瞬間逃離，鑽出異空間想朝遠處飛去，卻在十里外突然撞到一面冰晶被反彈開，動作為之一頓。
“速度好快！但捉到你了！”
下一刻，靈魂之力化作透明水晶瓶囚禁這道血色霧氣，洛招回靈魂瓶，有些意外看著瓶中不斷撞擊瓶身的霧氣，其給洛一種熟悉的氣息。
“怎麼會突然冒出煞氣呢？而且明明不存在意識，居然還能逃跑。”
狂妄者殘留的碎骨到底還是太殘了，洛完全無法與之溝通，連記憶都極為殘破，只有和自己戰斗的些許場景，關于進入異空間之前的一切記憶都毫無記載。
就在洛心神松懈，想與赫麗達交流時，碎骨上卻突然竄出一道煞氣，沖破她的魔力封鎖，好在赫麗達的神術還在維持，沒能讓它逃離。
但洛並沒有發現，在煞氣之外還有一道隱晦的恨意早早融入冰原游走，逃脫了神術束縛，此時赫麗達從遠處飛來，她收回祝福，目光在紅色煞氣上逗留少許，便落在洛身上盯著她。
“赫，赫麗達祭司？”
“為何你會女神的神術？”
盯……
洛有些汗顏，不過她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所以毫無壓力解釋道︰
“赫麗達祭司，並非我瞞著冰神教堂，而是這件事你也許很難相信，其實我與永恆的冰神有過約定， 賜予我強大的神術，而我需要幫 一件事。”
赫麗達雙眼微眯，似乎在判斷洛所言是否虛假，但這種事根本無從考證，唯一的神術證據更是把事實偏向對洛有利的一面，況且以洛對情緒的把控，鮮有人能看出真假。
盯了洛好一會兒，赫麗達渾身氣息松懈下來，似乎選擇了相信。
洛趁機轉移話題︰“既然敵人已經解決，不如我們研究一下它們的依仗吧，如你所見，那副骷髏並非人類，而是由人類墮化而成的邪惡生物，我擔心事情不止那麼簡單。”
赫麗達輕輕點頭，她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一個人類變成骸骨不可怕，艾格尼薩帝國以前又不是沒有邪教徒，就怕人群中藏匿著無數會隨時爆起的怪物，那對帝國絕對是重大打擊！
狂妄者死去後，骷髏頭也沒了動靜，此時被數道封印鎮壓，安安靜靜等待洛和赫麗達觀察。
在感知中，這顆骷髏頭通體由冰晶構成，蘊含著一股邪氣凌然的罪惡氣息，腦海中還能听到不間斷的低聲呢喃。
“尋找你的內心吧……”
“你應該更強大……”
“與吾融為一體吧……”
“蛻變，更加強大……”
搖搖腦袋，洛摒除低語，指尖出現一道小小的魔法陣，射入骷髏頭之中，很快，魔法反饋回更具體的信息。
赫麗達在旁邊默默望著洛手上閃爍魔法光輝，她看不懂就對了，不過這種事有專業人士解決，她負責帶回去便好。
有些久的片刻後，洛收回魔法，“好了。”
因為擔心剝離會發生不可控事情，洛只是檢查其中力量的情況，不出意外，骷髏頭蘊含的力量與狂妄者使用的惡魔之力十分類似，但更加凝聚，內部有混亂而極具滲透性的靈魂力量維持，一旦啟動就很可能代替本人意識！
和靈魂魔法類似，卻更加霸道和難以抵抗，好消息是，里面的力量並不精細，意味著被代替者根本無法隱藏自身，很容易被發現。
“此事還是盡早反饋給歐利達科大隊長為好。”
赫麗達點點頭，收起骷髏頭，卻沒有率先離開，反而淡淡開口道︰“我有一事望你相助。”
“如果能幫得上忙，我自會盡量。”
——前提是不耽擱時間。
赫麗達目光移到異空間最深處，那里也被戰斗余波波及了，但損壞程度要低得多。
“維持此空間的為一株霜華之花，我擔心其受到魔獸波及，望你能與我共同檢查一番。”
是異空間的核心嗎……
“赫麗達祭司似乎對這片異空間很熟悉呢。”
“嗯，早年進入多次。”
赫麗達簡單解釋一句，折身朝深處飛去，洛思索一番，還是跟了上去，直覺告訴她赫麗達還有其他目的，畢竟她表現出的性格不像會多管閑事的樣子。
但自己只是去見識見識，應該沒問題吧！
花了點時間來到邊緣，在一片混沌的銀色光暈旁邊意外的有一口水井。
‘為什麼又是水井……’
在洛暗暗吐槽下，兩人順著完好無損的水井下落，來到一處復雜的封印處，以洛的結界術造詣竟也沒法看穿內部結構！
赫麗達翻到書末頁，手指輕挑，一道魔法陣飛出，與封印完美結合，緩緩閃爍的封印頓時裂開一道口子，居然傳出了淡淡的龍威。
洛心生訝然，不過沒有多說，跟著赫麗達穿過封印，上下驟然顛倒，原本的腳下成為頭頂，懸掛著一處四面祭壇，水井就位于中央。
‘好強的既視感……’
好在這里只是和遺跡空間有些類似，但並不一樣，顛倒方位的空間很小，僅有一個教堂那麼大，在現在的腳下長著一株人高的霜華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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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六重，每一重皆有六瓣，散發著高貴純潔之意，通體晶瑩仿佛冰晶構成，粗壯的根系高高懸空，比大樹還要旺盛。
但最讓洛吃驚的是，這株被赫麗達稱為霜華之花的魔物赫然散發著強大的龍威！
還是冰霜巨龍的氣息！
原來剛才的淡薄龍威來自它身上！
察覺到兩人出現，霜華之花化作一道年輕少女，瞬息間掌控這片小空間，目光落在赫麗達手中的聖書，冷冷開口︰
“冰神的信徒，汝為何擅闖吾之領域？”
赫麗達微微鞠躬行禮，面不改色道︰“有外界魔獸擅闖異空間，晚輩奉教堂之令檢查。”
祭司小姐，你是不是撒謊了？？
霜華之花散發感知，片刻後才臉色微變，顯然發現了外面的慘狀，語氣頓時緩和了不少︰
“有勞教堂擔憂，但吾並無大礙，此處空間吾自會修復。”
“晚輩自然相信。”
赫麗達再次行禮，卻沒有立刻離開，反而目光平靜注視著霜華之花，“可異空間封印破損一事，晚輩很難解釋啊。”
霜華之花沉默不語，兩個少女模樣的強者就這麼對視著，看得洛還以為她們對對方有意思了，偷偷啟動【勘破】，霜華之花的信息呈現于眼前。
【霜華之花】
超凡八階冰）
化形魔物植物型）
艾格尼薩皇室前前任皇帝曾與之有過契約，霜華之花可存活于帝國境內，代價為看守冰丘異空間不受外敵破壞。
沾染純正冰霜巨龍之血而生的強大魔物，性情冷漠，少一分魔獸的狂暴，多一分冷寂的無情。
天生掌握多種龍語魔法，可自由切換魔物形態與人形。
注1︰對異空間有絕對掌控力）
注2︰無法自行離開異空間）
……）
……
細細品味，洛才發覺霜華之花壓根不可能不清楚外面的戰斗，結合赫麗達的話語，很可能是她私自放任魔獸進來，目的是什麼不得而知，也許是為了突破異空間的約束。
‘是察覺到艾格尼薩皇室出了問題，所以鋌而走險嗎？那赫麗達前來到底是自身原因還是有水晶城高層授權呢……’
洛愈發覺得赫麗達切開是黑的，只是冷冰冰的表情完美隱藏了內心活動。
對峙持續了幾分鐘，霜華之花目光突然一轉，盯了洛數秒，才神色略顯陰沉開口︰
“吾自知曉，此事為吾失職，汝之意吾亦明白，恕不接待！”
強烈的空間波動驟然爆發，不過洛很快感受到這股波動並無危害，只是將兩女傳送離開小空間，回到井口之外。
“赫麗達祭司？”
卻有三片晶瑩的精致花瓣從空飄落，被赫麗達拿在手上，其上龍威隱而不散，但同時還有一股極其旺盛的冰魔力氣息同存。
赫麗達收下兩瓣，將第三瓣推給洛，面色如常說道︰“我們沒來過此處，也並未發現任何狂化魔獸。”
洛總算知道為何赫麗達要選擇她來了，合著她就是最好收買的打手！
不對，最後還充當了次震懾背景板，霜華之花明顯把自己當做赫麗達的同伙了，忌憚自己逃離，所以才會選擇服軟！
“赫麗達祭司，你不厚道啊。”
“關于冰神教堂的消息，艾琳小姐可自行詢問，我只是尋常解答迷途之人的疑惑。”
洛一把抓住花瓣，笑容純真。
“對，我們什麼魔獸也沒遇到。”
……
一座殘破的小鎮上空，渾身赤紅的高大身形盤坐看著下方廝殺的人類，露出興奮而仇恨的癲狂臉容。
“嗯？”
他突然感知到什麼，一把抓向虛空，拽出一只不斷掙扎的眼球集合體，甚至有兩顆眼球都被擠爆了！
“殺一個人？不去！本大爺要先揪出那個女人！”
隨手拋開黏糊糊的眼球，血色巨人重新把目光放在下方，從某種程度來說，他行為作風與背叛大君番尼的信仰者類似，但他更喜歡看著和平相處的生靈成為腦袋充滿憤恨的棋子，在他操控下兩兩廝殺，完成一場又一場“正義”的戰爭。
誰勝利了也無所謂，死多少人也沒關系，有無意義也無需在意，反正打得夠激烈就行！
至于陰影請求他殺的人，與強者作戰固然美妙，可欣賞戰爭亦是享受，找了幾次沒找到，他已經不耐煩了，他現在懷疑陰影那滿嘴臭的玩意是不是在打發他。
被捏爆眼球的丑陋東西再次飛上來，戰爭正欲拍飛，就听到達米安傳來的信息。
“有棋子動用了惡魔之種？如此甚好，爭斗吧，為了仇恨而戰斗，多麼美妙的味道~”
但此時一道細微的氣息鑽出虛空被他一把抓住，感受到上面屬于自己的氣息，戰爭終于站起身，把膝蓋上巨斧抗在肩上，目光落在深邃冰野方向。
“居然死得那麼快，有趣，強者，本大爺來也！”
虛空一跺，魁梧的身影化作利箭朝遠處飛去，見狀，眼球也連忙跟上，不過臨走之前順手伸出無數根數千米長的根須瞬息抹殺小鎮幸存之人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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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神沉寂了。
這是洛從赫麗達口中得到的信息。
當洛听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個念頭竟是︰完了，我給冰神畫神像的準備用不上了，血虧！
但很快洛就明悟過來，為何大城市的冰神教堂不願意派發人手庇護支離破碎的小城鎮，不是他們不願意，而是他們無法對外界解釋冰神的異動！
信仰是可怕的力量，雖然對于洛這種獨立超凡者而言意義不大，但神明信徒卻願意為此而執著乃至瘋狂！
冰神教堂能在水晶城城主府瀕臨失格之際接掌大權，整個城市容納數十倍于常態人口依舊頗為有序，正是冰神帶來的信仰！
在所有冰神信徒心中，只要冰神還在，那無論敵人多麼可怕，他們都能戰而勝之！
也正因如此，一旦冰神陷入沉寂的消息透露出去，不用等暗中敵人發力，整個冰神教堂都會自下而上崩潰，局時數億人口動亂，簡直在摧毀艾格尼薩帝國根基！
也難怪歐利達科不願意對她透露，萬一洛說出去，那冰神教堂就可以等死了！
洛現在還感覺大腦有點發懵，這劇情展開不太對吧？
帝國必定存在神明庇護，只是影響力大小而已，但你告訴我艾格尼薩帝國的庇護神明沒動靜了？？
“皇室沒有解釋嗎？我記得你們皇室是僅次于冰神教堂的冰神信仰者吧！”
赫麗達微微搖頭，神色有些許落寞，“皇室的聲音與永恆的冰神一同消失了。”
洛皺眉，她明白了，艾格尼薩皇室設下囚籠困住帝國，而後銷聲匿跡，留下多霍彌家族手眼通天，作為普通帝國人當然很不滿和憤怒。
但冰神卻在這關鍵時刻一起消失了，各大城市高層很難不把兩件事放在一起思考，萬一皇室這麼做有自身緣由呢？
所以他們不敢貿然動用武力，被多霍彌家族壓制也只能默默忍受，只為等待冰神復甦的那一刻！
然而洛還掌握了一道消息，亞倫親眼看到三十七皇子被人取代了，如此說來，豈不是現在的皇室根本不是艾格尼薩帝國的皇室？
洛無法說出這條情報，否則無法解釋情報來源，而且萬一被教堂高層留下來，她還怎麼繼續尋找老師呢。
“感謝赫麗達祭司的解惑，話說你不介意我透露出去嗎？”
赫麗達指了指她，又指了指洛，冷淡的聲音似乎藏著某種輕松︰“我，你，同一片屋檐下的冰稜。”
這是威脅嗎？！
祭司小姐，我看錯你了，我願稱你為年度最腹黑冰神信徒！
洛揉揉臉蛋，行吧，反正她不虧就是了，不然她多少要行滅口之事了。
事情基本解決，洛和赫麗達也該回城了，至于那兩個人是誰，骷髏頭又如何處置，那就是水晶城方面要擔心的事了。
當然，異空間封印也要恢復，實際上，等洛和赫麗達離開異空間後，破損的封印很“神奇”地恢復了。
‘等會，那我之前對神術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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