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075年的12月5日，星期四，卡爾上學的最後一天。
卡爾是在11月30號入學的，這同時也是上學的第六天了。
“終于，結束了！”
蓋烏斯的臉重新變回卡爾的模樣，在天穹赫拉車中，卡爾興奮得舉起雙臂觸及到車頂，就像是剛剛放暑假的學生一樣，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好了不知道多少。
“再上下去，天天擱哪一半課程學怎麼恭維上級，我都要犯精神病了。”
听著卡爾興奮喜悅的聲音，弱弱坐在旁邊的大衛有些不理解得撓了撓臉頰︰“我倒是感覺還好。”
“一個是還沒有解脫，一個是解脫過要繼續回去受苦，那能一樣嗎。”
卡爾說著，想起來事情問了一下︰“大衛，你母親沒事嗎？”
“沒事，我錢送到聖多明戈的醫療中心去了，母親已經醒了，大概明天就能出院了。”
“那還不錯。”
同樣是聖多明戈人的奧利弗，開著車說道︰“我以前的時候，也在那醫院治療過，雖然價格稍微貴了點，但是服務還是挺好的。”
“嗯，熱情得都有點讓我不習慣了。”
“給錢了肯定熱情，反正比什麼街頭診所要好得多不過要說專業的，那我還是只相信老維。”
“老維？”
“就是我們現在開車要去的地方，卡爾要把臉上的義體摘了，他忍了很久了，我記得他是準備不要了給你吧，你要小心點，這義體戴上時間久了，和神經融合緊密了，可就摘不下來了。”
“我沒事，一直戴著也不錯。”
听著大衛這話，副駕駛位上的杰克笑了︰“確實，裝了義體還往下取，也就卡爾這個格外愛惜自己原生臉皮的家伙了。”
“我不喜歡這種連接神經的痛覺，更討厭習慣痛覺逐漸適應。”
卡爾點了點自己的臉頰︰“其實總的來說，我是個挺要臉的人。”
“還真的是要‘臉’。”
在奧利弗的聲音中，天穹赫拉緩緩停在進米絲蒂通靈屋的街道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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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維昨天就已經知道相關的事情了，在卡爾他們按照預定時間到來的時候，更是已經準備好了。
“躺上去吧。”
在老維那每次義體手術前一模一樣的聲音中，手術開始了。
行為特征同步臉板在制造技術上十分出色，但是在安裝和取下時卻相當簡單，老維沒有多少功夫就已經完成了手術。
“這幾天你臉上的表情動作豐富點，還留有殘余的感覺可能會固定你的面部神經，不想變成面癱的話，就多笑笑。”
“我知道了，老維。”
接過奧利弗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臉部殘留的一點血跡後，卡爾下了手術台，看著因為六天沒有見到陽光而白皙了一點的臉部，用手揉了揉。
嗯，其實揉上去的感覺和裝義體時沒區別，但是卡爾就是感覺心安。
最起碼他不會變臉，也不會變臉神經痛了。
他又不是川劇變臉師傅，要那麼多臉干嘛，那玩意裝久了，可就摘不下來了。
“你準備好了嗎，孩子？”
卡爾好了，接下來就輪到大衛了，在維克多的聲音中，大衛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那躺上去吧，我先從手開始，面部的義體還得調整一下，並且做個清理我一般是不用二手義體做手術的，但是這行為特征同步臉板還恰好就是可以適合任何人的，你到時候忍著點，可能會有點痛，連帶著義眼周圍的神經牽扯到義眼，讓你的義眼會有些跳幀和失色。”說著，老維打入了麻醉，接著在卡爾和奧利弗的注視中，開始了手術。
裝‘彈道協同處理器’這個手掌義體，也沒有持續很久，在杰克和米絲蒂聊了一會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收尾。
“還挺快的嘛。”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沒事，很快就結束。”
老維看了眼杰克，安慰了一下喘著氣的大衛，又拿出麻醉注射劑，老維先用的小劑量測試了一下大衛對麻醉的抗性，確定了他的耐受程度，這回是要動真格的了。
“你的臉皮等一下會被我掀開，你在迷迷糊糊的時候不要做什麼抵抗，我得把你臉上連接著義眼的義體線也給改個道.給你裝義體的人，是聖多明戈那邊的義體醫生吧。”
“維克多醫生你看得出來？”
“手藝粗糙，但是還說得過去的義體醫生，整個夜之城里也沒幾個了。”
維克多如此說著，給大衛注射進了麻醉。
隨著血管中冰冷的液體隨著涼意開始擴散，大衛的意識漸漸消失，再睜開眼的時候，他的義體已經安裝完畢了。
“給，吸入式免疫抑制劑，你應該會稍微不習慣幾天，面部神經痛什麼的，一天一次，吸個兩天就差不多適應了，人體會對外來器官產生本能的抵抗，吸了這玩意，能讓你的身體學會適應。”
【免疫抑制劑】︰對機體的免疫反應具有抑制作用的藥。
“知道了，維克多醫生。”
“先別急，還有挑選臉部和調整呢，繼續坐著，你看看以後你喜歡用哪張臉作為變化。”
看著清醒過來的大衛和維克多交談，卡爾卻對維克多給大衛丟過去的免疫抑制劑有點好奇。
“老維，這玩意你怎麼不丟給我，我上次可是痛了一陣子呢。”
“你不需要。”
維克多抽空看了一眼卡爾，平靜得說著︰
“你身體對于義體的排異反應，出乎意料得低，就像是那義體在裝入你身上後，天生就屬于你一樣，完全不需要這種東西，你痛那是神經連接痛，和免疫反應無關。”
“天生屬于我一樣.這話听著，倒是讓人感覺怪怪的，就像是我的身體是什麼零件一樣，即插即用。”
“說不定呢，反正就算是排異反應小，也盡量少裝就是了，再怎麼樣的義體，總歸是不如自己原本身體舒服的。”
“沒辦法老維，做佣兵的嘛，有些時候就得裝一點，不過我現在倒是也沒什麼特別的需求和想法了，畢竟接入倉更高級的貨現在還搞不到。”
“等著吧。”
老維轉回頭，手上動作著，而後說出了一個讓卡爾有點驚喜的事情。
“我最近聯絡了供貨商，公司內部人士，他正在內部調配，看看能不能把某些內部貨弄出來，要是成功了，到時候你就可以裝點更高級的貨了，比起來裝亂七八糟的義體，我寧願你只升級接入倉。”
“老維，你哪里來的手段啊，這麼厲害，公司內部貨都能搞到？”
“不是我厲害，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厲害.”
“那我呢老維，我想搞個斯安威斯坦！”
“奧利弗你還是等等吧，你改造過去的時間，比卡爾可短多了。”
在因為公司內部貨所引起的熱烈聊天中，診所外的天空，慢慢黑了下來。
而後，在燈光中，再一次透亮。
夜之城，進入了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