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背回帳篷,放到床上,又親自為她換了頭上的藥,至于身上的,雖然身為哥哥可也不方便,于是他去找了個護士來幫忙,又給換了藥。
全都弄完之後,時間也不早了,大家都要休息了,李正澤扶著她躺下,
“好了,時間不早了,睡吧,二哥在這里守著你。”
“不用,二哥,你也找個地方休息吧,我現在是養傷,你還得工作,還得救人,得養足精神,”
“沒事,二哥就在這里坐一會兒,晚上的救援也沒有停止,說不一定一會兒二哥就會有事被叫走了。”
而事實也確實如李正澤所言,沒多久,他身為醫生便被叫走了。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李鹿溪雖然不習慣,但是最終還是抵不過如今身體的創傷,最終還是睡過去了。
晚上斷斷續續的醒來,也斷斷續續的睡過去。
終于是熬到天亮了,她這腦震蕩實在折磨人,一陣陣的頭疼,頭暈,還會犯惡心,
所以如今是得知自己的能力,就是有心想做點什麼,也做不了。
依舊乖乖養傷,乖乖等著飯點有人送吃的,
“謝謝”
拿著送來的吃的,李鹿溪也是自食其力,不吃可不行,不吃飯,就是用再好的藥,這身體也養不好的,
只是她剛吃了兩口,不大的帳篷就涌入了四五個人,其中有一個就是早上才來看過他的李正澤,
至于其他嘛......
陌生,不,也不應該說往前陌生。
今天江時深,許忠文他們全都趕到這邊了,這受災安置區打听一個被救人員可能不太好打听,但是打听一個治病救人的醫生相較會更容易打听,
而他們也是在打听李正澤,讓李正澤這個第一個找到李鹿溪的人帶他們來見人的前提下,遇到一起的。
遇到了一起倒是給李正澤省事了,畢竟李鹿溪現在情況不一樣,正好他們來了,他就一起給他們解釋了一下李鹿溪現在失憶的情況,然後帶他們找了過來。
“二哥”
李鹿溪喊了一聲,隨即視線落在隨行而來的幾個大男人,一個個的如同見到李正澤時一樣,
都顯得不修邊幅,胡子拉碴......
甚至看到她時的情緒都一樣,一樣的慶幸,一樣的激動,一樣的........
總歸從那不修邊幅的臉上顯露出的神情,似乎表明了他們都認識她,而且關系應該都不錯......
當然再一細看其中一個人似乎也有些不一樣,那就是情緒更比他人多了一層不一樣的濃烈,眼球滿是紅血絲可以說通紅的眼眶可能會讓人害怕,
但是李鹿溪卻沒有從他眼中看出害怕,反而是......是心疼???
“撕......”
還沒想明白之際,李鹿溪頭再次發出刺疼,右手中的筷子滑落,抬手捂住自己的頭,露出痛苦之色,
見此,才進來的幾人快步上前,江時深扶住了李鹿溪的肩膀小心把人護在自己懷里,
“鹿鹿”
李正澤他們上前沒有人可護,只能接過李鹿溪手中的吃碗,以免撒了,但也同樣擔憂的看著李鹿溪,
“鹿溪,想不起來先別想了,你頭上的傷還沒好,”
李鹿溪腦海中卻是由于見到江時深他們閃過斷斷續續的模糊的畫面,她想要抓住,可是緊接著便引起頭劇烈的疼,
甚至伴隨暈癥,泛起惡心,
“嘔......咳咳......”
失憶這種東西,有些是因為那段記憶太過痛苦而想要忘卻,有些則是因為那段記憶美好,在經歷變故之後,混沌之間想要記住,
然而大腦是復雜的,也許就是越想要記住,越重視,反而會被短暫的封閉起來,忘記了那一段美好.......
而李鹿溪便是如此吧......
江時深攬著李鹿溪的肩膀,一只手附在她的頭上,
“鹿鹿,別想了,不著急,慢慢來......”
這幾日的他,整日擔憂,害怕最後會听到最不願意听到的噩耗,害怕會失去愛人。
終于听到好消息,結果確實愛人忘記了他,
對于他的折磨可謂比要他的命都還要讓人難受,但是至少愛人是平安的,這就夠了。
可是此時看到她頂著一張蒼白的臉,頭上裹著紗布,承受著如此折磨,又讓他的心被千萬根針扎似的疼,
眼眶更紅了,聲音都帶著哽咽。
李鹿溪就這麼緩了好久才稍稍得以平復一些,緩緩的抬起頭來,眼眶都濕潤了,
不知道是因為頭疼惡心引起的淚水,還是什麼.......
抬頭再次對上江時深的眼楮,李鹿溪確定剛剛她產生的異樣是心疼,而此時因為他眼中的情緒變得更加疼了,
想要開口,結果一張嘴竟然發不出聲音,
“鹿鹿.....”
再次開口,終于發出了聲音,
“你是江時深?”
這一下讓江時深,李正澤他們浮起希望,
“鹿鹿,你記得我?”
江時深通紅的眼底浮現的期許撞入李鹿溪的眼眸,只可惜回應他的,卻是李鹿溪帶著些許懊惱的搖頭,
“閃過一些片段,抓不住,”
江時深,李正澤他們的心也隨之七上八下,眼底終究還是有一點點失落的。
李鹿溪的聲音繼續響起,
“但是,你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很安心,而且我不排斥你的靠近,甚至......甚至隱隱的好像喜歡你的靠近,
還有看到你這樣,我產生了心疼的感覺。”
沒有多少情緒起伏的陳述,卻說的都是自己最真實的身體給予大腦的回饋,而剛剛產生隱隱失落的江時深又因為這平淡的陳述回暖,
愛人雖然暫時的把他們之間的記憶封鎖了,但是他是不是可以認為她對自己的感情是存在的,沒有隨著封鎖的記憶消失,
她的本能就是對自己的依賴.......
意識到這些,江時深很慶幸,同時也想清楚了,哪怕她想不起來之前的記憶,那他便從現在開始重新在她這里填滿關于他們之間的記憶。
江時深顧不得其他,把人往自己懷里錮緊了幾分,
“幸好”
“鹿鹿,幸好你沒事。”
李鹿溪記不得他們之前記憶,但是這一刻靠著他很安心,所以乖乖的任由他禁錮著。
眼前這一幕幕讓在旁看著的人一陣感動,連日來的擔憂今日終于落地了,有什麼比人完好的出現在面前更值得慶幸嗎?
沒有,
這就是最大的幸運了。
江時深把人輕輕扶起來,
“鹿鹿,頭還疼嗎?”
李鹿溪點頭,又搖頭,
“嗯,有點,還有些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