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給他倒了一杯酒，客氣地說道“陳局長未免也太小心了。”
“我就是覺得咱們以後共事的機會多著呢，總是鬧得不可開交，以後的工作不好開展……”
陳陽打斷了我的話“行了，周飛，咱們都是明白人，你若是單單為了這件事，不至于把我交到這個地方來。”
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那我就有話直說了。
陳陽“哎”了一聲，端起酒杯又一飲而盡。
我也陪了一杯，說道“陳局長好酒量。”
放下酒杯，我吃了兩口菜，隨即說道“其實是這樣，我在曹廳長的審訊記錄中發現了一些疑點。”
“你也知道，我從政不久，沒什麼工作經驗，借著這個機會跟你請教請教。”
說這番話的時候，我仔細觀察著陳陽的反應。
他在我說出“疑點”的時候，眼神中明顯閃過一絲慌亂，緊接著又恢復了正常。
“疑點？”
“周科長，我既沒有參與審訊，這件事也不歸我負責，有什麼疑點，你可以跟負責審訊的人詢問，實在不行，跟徐司長討教也行。”
這話說的不假，從表面上看，陳陽的確跟這件事無關。
而且這話問的很有針對性，若不是提前準備，還真是不好回答。
陳陽見我沒說話，有些不悅的說道“周飛，你叫我來說是解決矛盾，但你言辭閃爍，似有隱瞞，未免有點言不由衷了。”
我笑了笑，回答道“陳局長，我既然跟你說了審訊記錄的疑點，自然是跟你多少有點關系。”
陳陽剛端起酒杯，听到這里，重重的把酒杯放下，作色道“周飛，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看他反應這麼大，我心里有了底氣，握著他的手腕說道“陳局長別生氣，我不過是開個玩笑。”
陳陽看了我一陣，“哼”了一聲“周飛，我們還沒有熟到可以亂開玩笑的程度。”
“這種玩笑你以後最好還是別開的好。”
我連連同意，隨後站起來說道“陳局長，不好意思，我得去趟衛生間，你稍微等我一下。”
陳陽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行。”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開了雅間。
卻故意把審訊記錄放在桌上。
我知道，剛才那番話已經徹底勾起了陳陽的好奇，他不可能不翻看記錄。
我刻意等了五分鐘，給了陳陽足夠翻閱審訊記錄的時間。
再次進入雅間前，我還刻意跟服務員大聲說，讓她再上幾瓶啤酒。
再次進屋的時候，審訊記錄還放在原來的位置，似乎不曾翻閱。
陳陽一臉埋怨的說道“周科長，上個廁所怎麼去了那麼久，你要還不回來，我幾乎以為你是逃單了。”
我哈哈一笑，意味深長的凝視著陳陽“陳局，你剛才還說咱們還沒有熟悉到可以開玩笑的程度，怎麼我去了趟廁所，就可以開玩笑了呢？”
陳陽一時語塞，干咳了兩聲，端起酒杯掩飾自己的尷尬。
可我看得出來，他必定翻閱了審訊記錄，而且對記錄中涂改的痕跡大為驚訝。
如果所料不錯，陳陽喝完這杯酒，大概就要告辭了。
果然，陳陽放下酒杯，雙手揉著太陽穴小聲嘟囔“今天的酒喝的太急了，有點不勝酒力，周科長，明天還有工作要忙，對不住了，我得趕緊回去。”
不等我說話，他也拍著我的肩膀說道“改天，我做東，咱們一醉方休。”
說著，搖搖晃晃的朝著門口走去。
還故意走錯了方向。
我看著他拙劣的演技，心中感慨。
“陳陽，你小子在我面前耍心眼，真是有些太嫩了。”
這話我當然沒有說出來，扶著他走到雅間“陳局長慢點，我送你出去，賬已經結過了。”
出了門，我把他送上了出租車，看著他遠去。
甦佳龍忽然出現在我身後，悄聲說道“飛爺，要不要派人盯著他？”
“我看這小子是這裝的，借醉逃離，肯定是要搗鬼。”
“我雖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肯定不是好事。”
我轉身看著他，笑著說道“你不知道他要干嘛，我卻知道。”
甦佳龍一臉詫異；“飛爺怎麼知道？”
我收起笑臉，正色道“這兩天把他盯緊了，不要錯過一絲一毫，尤其是他和海關那邊的聯系。”
甦佳龍看我說的這麼嚴肅，低頭說道“飛爺放心，這件事就交給我去吧。”
不等我答應，甦佳龍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二天一大早。
我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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