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飛，最近動靜鬧得挺大。”
因為是隔著電話溝通，我無法判斷那人的表情，但是能夠察覺他好像並不滿意。
“部長，這都是按照您的指示做的，不知道哪里做的不足。”
“不足？”
電話那頭的黎文星呵笑一聲，我終于確定他的想法。
“周飛，我只是讓你把澳門的水攪亂，讓他們彼此內耗紛爭，你倒是厲害，一下給我扯出這麼多事。”
“你知不知道‘奶粉’的事情一確定，環球賭場十幾家賭場都面臨停業整改的風險。”
“這不但是他們的問題，還是我們監管不力的問題。”
“如果要是這件事真的做實了，從博彩部到博彩協會，乃至工商稅務的領導要從頭擼到底，周飛，你可真行啊！”
即使有電流的加工，黎文星帶著怒氣的聲音也精準的傳過來。
我眉頭緊皺，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
要真是牽扯到那麼多，我在澳門的事業也就干到頭了。
別說賭場，我在澳門混都混不下去。
我解釋道︰“部長，我沒想鬧那麼大，而且傳了這麼久，也沒有證據不是嗎？我只是想利用輿論消息，讓哈迪杰森退步，關停幾家賭場而已。”
“你以為輿論是那麼好控制的嗎？會按照你的心意隨意發展？要不是上面找人壓著消息報道，現在哈迪杰森賭場就會關門大吉。”
黎文星低聲怒吼。
在他說完這幾句話之後，我也意識到問題。
周平牽扯的人本來就多，上面已經是焦頭爛額。
這個時候，環球賭場要是全軍覆沒，這對澳門不管哪個層面來說，都是巨大的打擊。
就像黎文星說的，大大小小的人物要下台的不少，環球賭場被徹查的人恐怕連監獄都裝不下。
不過他也說了，上面有人壓著，就表示這件事不會鬧大。
事已至此，不管我的出發點是什麼，都沒有用了。
“對不起部長，這件事是我欠考慮。”
“你要不是我的人，我真不想管你。”
黎文星憤怒扔下一句話。
我沒有反駁，他長嘆一口氣，說道︰“不管你那計劃是什麼，‘奶粉’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不管是博彩協會和環球集團那邊都不用再管，別再暗中搞小動作。”
“好的部長。”
黎文星這麼敲打我，是通知我這件事必須叫停。
至于之前捅下的婁子，他會給我解決，不然就不會打電話告訴我，而是當面痛批我。
听到我這麼說，黎文星那邊的怒氣消了很多，緩聲說道︰“周飛，做事情不能一味圖捷徑，要多向上思考。”
我再次道歉。
那邊掛斷電話，我一屁股坐在一旁的休息椅子上。
原本以為這次能夠趁機發展一下，但是黎文星發話，我不好再繼續了。
否則要是惹怒了他，我最大的靠山沒有，未來辦許多事都會很麻煩。
更麻煩的是，我剛跟侯天雷說完瓜分賭場的事情，突然就要反悔，他不知道會怎麼想我。
我嘆了口氣，起身回到侯天雷辦公室。
剛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侯天雷和聶丘正面對面坐在沙發上，聊得正開心。
“聶總。”
侯天雷看見我進來，笑著抬手說道︰“周飛你來了，對環球賭場的事情聶總非常有興趣，展開說幾句。”
我沖聶總笑了笑，坐在他們對面，面上雖然如常，但是腦海中已經開始想到底應該如何跟兩個人解釋。
見我沒有開口，聶總抬眸看了我一眼，說道︰“周飛，有什麼話直說就是，要是覺得一家賭場的名額比較少，咱們也可以繼續談。”
“沒有，聶總我只是突然覺得之前我提的建議有點鼠目寸光了。”
我的話音剛落，兩個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我。
“周飛，你什麼意思？”
我斟酌用詞，在想怎麼說才能讓兩人接受。
“咱們制造輿論這麼久了，可是環球賭場不動如山，不管是博彩協會還是博彩部都沒有動作，所以我覺得咱們也不應該繼續出手。”
“不然抓不到狐狸，還惹得一身腥可不好。”
我的話說完，聶丘抱著胳膊看著我說道︰“周飛，以你我的勢力，現在對上環球集團不會落入下風。”
“你是膽子小不想繼續了，還是有更合適的合作對象了？”
“聶總，你這是什麼意思？”
“周飛，我的態度很明確，我不是小氣的人，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說，可你要是另有合作對象，可就別怪我翻臉。”
听到聶丘的話，我被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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