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
錦城行宮之中,百花競相綻放,微風輕拂,花瓣紛紛揚揚地飄落,如同下起了一場繽紛的花雨。
數百名身形婀娜的妙齡少女,身著薄如蟬翼的紗衣,在這花雨中翩翩起舞,舞姿輕盈優美,宛如仙子下凡,每一個旋轉,每一次跳躍,都仿佛與這花海融為一體,構成了一幅如夢如幻的絕美畫卷。
在這如詩如畫的場景中,曹鯤斜倚在華麗的軟榻之上,眼神中透著幾分慵懶。
白綰月一襲素衣,宛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輕輕剝了一顆晶瑩剔透的荔枝,送到曹鯤的嘴邊,嬌聲道︰“聖上,臣妾听聞如今益州皆言習武害終身,甚至有人為了躲避兵役自廢武功。”
曹鯤將荔枝含入口中,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冷笑︰“自古以來,俠以武犯禁,身懷利器,殺心自起,修武之人自恃武力,藐視國法,在民間橫行霸道,為非作歹。”
“如今朕征召他們參軍,就是要讓這些武人嘗一嘗習武的苦果,讓他們那所謂的武藝有施展之地。”
白綰月輕聲問道︰“聖上是故意征召武者參軍的?”
曹鯤輕笑道︰“非也!兆州戰事焦灼,急需補充兵士,以解前線燃眉之急,征召武者,那是為了保證兵士質量,增強軍隊戰力。”
“普通的士兵面對敵人的猛烈攻擊,往往難以抵擋,而這些武者,身懷武藝,身手矯健,在戰場上定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當然,捎帶手也消耗一下武人的精力,如今武人精力旺盛,若不加以約束,將來肆意妄為,危害了江山社稷,那可就悔之晚矣。”
“以後但凡有戰事,武人必是首選兵源,讓他們物盡其用,人盡其才。”
“朕這都是為了天下萬民,江山安定啊。”
白綰月听了曹鯤的話,心中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照此下去,在曹鯤的這一系列政策下,民間百姓將人人厭武。
不用朝廷打壓管束,這些世家大族、豪強富戶也會讓子弟棄武從文,哪怕家族有心培養武者,那些晚輩子弟貪生怕死之下,也會心生抗拒。
不出百年,武人的數量就會少得可憐,曾經輝煌一時的武道,將在這世間逐漸衰落,當武人減少,百姓軟弱,朝廷對民間的控制也會顯著增強。
曹鯤摟著白綰月的腰,手指輕輕在她身上游走,輕浮道︰“美人,朕讓你去請蔡氏來宮中獻舞,她幾時來啊?”
白綰月回過神來,柔聲道︰“聖上,蔡氏病了。”
曹鯤的眼神瞬間一沉,冷聲道︰“是病了,還是不願為朕獻舞?”
白綰月心中一緊,連忙道︰“聖上息怒,她真的病了,據說是前往硯山訪友時遭遇東海修士襲殺,身中寒毒,舊病復發。”
曹鯤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哦,那可不妙啊,朕對她的舞姿可是念念不忘,這樣吧,你帶御醫去一趟百花樓為蔡氏治病,讓她早日痊愈,也要早日為朕獻舞。”
“臣妾領旨!”
白綰月心中暗自嘆息,蔡氏這是被曹鯤看上了。
當今大魏境內,被曹鯤看上的女人,就沒有能逃得掉的,可憐的符玄弈不僅丟了宗門,還要戴上一頂綠帽子了。
就在這時,一名小太監匆匆而來,跪在曹鯤面前︰“聖上,賈茅大人求見。”
曹鯤揮了揮手,說道︰“宣他進來。”
不一會兒,賈茅神色凝重地來到御前,跪拜行禮道︰“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曹鯤淡淡地說道︰“平身。”
賈茅站起身來,神情凝重道︰“聖上,臣有要事稟報,飛仙門、逆天教、金霞宗、無極宗、太華宗等宗門余孽投靠了偽帝姬元景。”
曹鯤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如霜,眼中殺氣彌漫,森然冷笑道︰“好!好!好得很!這些藏在暗處的蟲鼠一個一個都冒出來了!倒是方便了朕去殺!”
兆州
雲瀾鎮,靜臥于臥牛山以北三十里。
姜恆御率一眾門人抵達雲瀾鎮。
他身著一襲素白道袍,頭戴九梁道冠,手持拂塵,仙風道骨,氣度不凡。
只見他昂首挺胸,朗聲道︰“吾乃光祿大夫,天心教掌教姜恆御是也,奉聖上旨意,特來此助戰,速請城中將軍相見!”
須臾之間,但見城門大開,車瑾身披重甲,率領諸將大步走出。
他來到姜恆御近前,雙手抱拳,恭敬行禮,高聲道︰“末將車瑾,見過大人!”
姜恆御微微點頭,神色淡然,還了一禮︰“貧道姜恆御,見過車將軍,此乃信物,還請將軍查驗。”
言罷,從袖中取出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牌,遞向車瑾。
車瑾連忙雙手接過,神色鄭重,認真查看了一遍,而後方恭敬地將玉牌遞回︰“請大人進城。”
眾人步入雲瀾城,抬眼望去,只見城中兵甲林立,寒光閃爍,一股肅殺之氣直沖雲霄。
進入縣衙後,姜恆御神色一正︰“貧道奉命前來,助將軍破敵,還望將軍能為貧道詳細介紹一番此地的情況。”
車瑾連忙應道︰“好叫大人得知,此地現有兵馬五十萬之眾,而臥牛山的敵軍有七十萬之數,這臥牛山,乃是雷陽城的第一道屏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若是我軍能夠突破臥牛山,便可長驅直入,先破南安,再破雷陽,擒殺那偽帝姬元景。”
說到此處,車瑾語帶殺氣,咬牙切齒道︰“只是近日來,敵軍不斷增兵,且有大量亂賊襄助,使得臥牛山固若金湯,難以攻下。我麾下的兵馬死傷無數,元氣大傷,如今已無力強攻。”
姜恆御微微皺眉,問道︰“敵軍大將如何?”
車瑾冷哼一聲︰“那臥牛山主將鄧保山,不過是個平庸之輩,不足為懼。但他身邊卻有眾多強者和大能助陣,這些人神通廣大,絕非凡夫俗子可以抗衡,接下來還要仰仗大人相助。”
姜恆御心中冷笑一聲,仰仗自己相助?
他雖奉旨來此,實則也是被迫無奈。
他身為修士,本就不願卷入這凡人的戰事之中。
兩軍對戰,有國運加持,一旦修士大肆殺戮凡人,怕是會被業力纏身。
姜恆御一邊思索,一邊觀察著懸掛于牆上的地圖,冷不丁地問道︰“將軍可曾向敵軍邀戰?”
車瑾聞言,頓時一臉郁悶︰“那鄧保山堅守不出,我曾多次派人前去罵陣,罵得他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寧,連那姬元景的祖宗十八代也被我罵了個遍。可這激將法對他根本不管用,他就像那縮頭烏龜一般,死活不肯出戰。”
姜恆御皺眉道︰“將軍駐扎在此,想必是早有策略。”
車瑾道︰“末將想了兩個策略。”
“這第一策,敵軍據山而守,依賴地勢險要,若是我軍能夠毀了這山,便有了六成勝算。”
“這第二策,便是針對敵軍的糧草,若是斷了敵軍的糧草,敵軍自然不能堅守。”
姜恆御搖了搖頭,嘆息道︰“如今臥牛山上強者如雲,將軍所說這二策,都難以辦成。”
想要毀山,法子也不過是燒山和碎山。
如果山上沒有修士大能,燒山碎山自然輕而易舉。
可惜沒有如果!
而想要斷糧,這些修士大能以儲物法寶搬運糧草,來去無蹤,又該如何去斷?
車瑾聞言,一臉沮喪︰“二策不行,那就只能強攻了,可是眼下援兵未至,我軍無力強攻啊。”
姜恆御聞言,沉默不語。
他靠著大魏國運的滋養,如今已經達到合體後期之境,可是想要成就仙道,還需海量的資源。
可眼下資源皆被朝廷把持,自己想避也避不開。
想要資源修煉,但卻又不想擔負業力,這世間哪里有那麼好的事情。
況且自己即便不願出力,那曹鯤也會逼迫自己出力!
姜恆御眼中星光流轉,下一刻,他對著車瑾道︰“貧道有一妙法,可以助將軍破敵,只是需要將軍配合。”
車瑾聞言一愣,隨即大喜過望,連忙道︰“大人若有妙策,末將一定全力配合。”
車瑾現在也心急如焚,如果一直失利,自己這將軍之職也甭想要了。
若是皇帝震怒,自己這小命都保不住。
姜恆御點頭道︰“既然如此,那貧道就助將軍破了這臥牛山。”
正說著,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只听親衛高聲道︰“大將軍,眾位仙師來了。”
車瑾道︰“讓他們進來吧。”
須臾之間,十幾位道人、大妖走了進來。
他們見到姜恆御後,立即行了一禮,道︰“見過姜宗主。”
姜恆御微微一笑,還了一禮,道︰“見過諸位道友!”
姜恆御看著車瑾,淡然道︰“將軍,可派人挖掘地道,直入臥牛山。”
車瑾一愣,苦笑道︰“大人莫非是想要將地道挖到臥牛山?可是先不說山石堅硬,難以挖掘,就是挖掘了也會被敵軍察覺。”
姜恆御微微一笑,自信道︰“我這一計,名之曰聲東擊西。挖地道必然會有響動,難以瞞過敵軍。但在挖掘地道的同時,將軍可派兵攻打臥牛山,吸引臥牛山敵軍的注意,此為聲東。挖掘地道則為擊西,而且有諸位道友相助,挖掘地道時的動靜也會小到微不可查。”
車瑾聞言,頓時激動不已,連忙恭維道︰“此計甚妙啊!大人不光道法高深,這兵法末將也遠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