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政大臣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太子在扮小丑哄薩拉娜開心。
太子也覺得很不好意思,自己的丑態被朝廷大臣看到,有些惱羞成怒,怒斥財政大臣。
財政大臣嚇得趕緊把報告呈上,說是來送報告的。
太子哪有心情看什麼報告?拿過了報告飛快的胡亂翻了翻,便扔到了桌上,說道︰“寫的很好,就按這個報好了。”
得到了太子的認可,財政大臣大喜,于是形成正式匯報材料向上稟報。
先派專人將材料送往京城呈送給國王,隨後太子他們一行人也踏上返程的路,報告先一步到了王宮。
國王看了之後哈哈大笑,因為這報告是太子、財政大臣、戶部侍郎以及他的貼身宦官聯名簽署的。
從這份文件看,哪里有什麼重大災情?不過是個很小的洪災罷了,甚至可以說這都不能叫做災害,當地完全可以解決的。
得到了這樣的肯定性結論,國王高興不已,他便想讓人去把趙公子叫來,再當面嘲笑他。
而這時守城官前來求見。
國王便召見了他,守城官進來就磕頭,渾身發抖,卻沒說什麼事。
這讓國王從心頭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因為守城官是管理都城的,那可是他的家門口,難道守城出了什麼大事了嗎?
所以國王有些不耐煩了,說道︰“你別光顧磕頭,是不是惹了什麼大麻煩?是的話就趕緊說出來,別等不可收拾了再來說,那你可吃罪不起。”
守城官惶恐的說道︰“殿下,京城發生瘟疫,連續幾天里醫館里就診的人成倍增加,如今醫館人滿為患。
而且一些醫館已經關門了,因為他們沒有藥材了,還有一些連郎中都病倒了,幾乎所有人的病都一樣,發高燒上吐下瀉,全身虛脫,頭痛欲裂,根據有經驗的郎中判斷,這是瘟疫。”
國王大吃一驚,說道︰“不要危言聳听,哪來的瘟疫?又怎麼可能會出現瘟疫?為什麼會出現?”
守城官咳嗽說道︰“因為城里有不少逃荒來的災民,他們中的很多人在路上就患病了,現在整個京城大街小巷都是災民,很多人死在街頭了,尸體都沒有人去管,天那麼熱,已經開始臭了。”
國王天天待在王宮里,這些日子他幾乎沒出門,自然就看不到這些事,而且這一類事物都是由宰相來處理,不會報到他這來,他也就無從掌握。
听到守城官這麼說,他立刻下令把老宰相叫來,另外把大元帥也叫了來。
兩位官員到了之後,國王問道︰“城里來了很多災民,還把瘟疫帶來了,這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沒人向我稟報?”
老宰相很是尷尬,他說道︰“每年大洪水都會有災民到京城來的,這也沒有多奇怪,而且數量並不算多,甚至還沒有還沒往年多呢。
至于災民病倒的事,證明逃荒的人原本就是身體不好,因為一路之上歷經磨難,身體肯定是很糟糕的,有病死的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因此沒有專門稟報,因為老臣覺得這跟以往沒有太大區別。”
听了這話,國王長舒了一口氣,有些惱怒地望向守城官,說道︰“屁大的事,你在這緊張什麼?你該不會也被那趙公子收買了吧?幫著他散布緊張情緒,讓大家人人自危,好渾水摸魚嗎?”
守城官嚇了一大跳,他是守城,當然知道老尚書被綁在王宮外的大街上,這件事京城早傳遍了。
罪名就是跟大宋的一個叫趙公子的商人勾連,夸大洪災的災情,以便從中漁利,謀奪王朝的江山。
雖然這份罪名並沒有以官方形式公布,但是國王那番話在京城也就傳遍了,但凡朝廷有人也都知道。
這位守城官不算太大,但這種事他也是知道的,听到自己居然被扣了跟老尚書一樣的罪名,嚇得魂都飛了,一個勁的磕頭,辯解說自己絕對沒有類似的事。
國王因為知道災情沒那麼嚴重,甚至都談不上是災,心情大好,加上守城官認罪態度不錯,也就沒再追究。
不過他有些疑惑,對守城官說道︰“你當守城官時間不短了吧?”
守城官忙磕頭說道︰“已經有八年了。”
“既然這樣,難道你不知道今年逃荒的人甚至還沒有去年多嗎?你慌什麼?為什麼以往都沒見到你跑到我這里來哭訴?今年怎麼跑來了?”
一提到這事,守城官慌的偷偷看了一眼老宰相,只是不敢回答。
老宰相有些不耐煩,說道︰“殿下問你呢,你看我干什麼?有話你就說吧。”
國王的心情很好,甚至還鼓勵了一句︰“是呀,怎麼想的就怎麼說,說錯了沒關系,我不會追究。”
有了這句話,守城官終于吃了定心丸,便說道︰“這次的災情的確非常大,整個京城都被淹了,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
我是京城人,今年已經滿五十了,我從小到大這四十多年記憶中,就沒有過京城被洪水淹沒的記憶,老一輩也從沒有听說過京城被淹。
所以這場洪水絕對是百年不遇的,但是逃荒逃到京城來的人卻不太多,以微臣所見,主要是這樣幾個原因。
一個是最近二三十年幾乎年年征戰,光京城都爆發了幾次大戰,很多人死在了戰亂中。
還有很多人逃離了家園,我們整個王朝的百姓食不果腹,所以往年有大量的災民遇災之後逃到京城來,可今年卻沒有多少,因為本來人就不多了。”
此話一出,國王的臉上的笑頓時便僵住了。
而宰相和大元帥則是直皺眉頭,心想你這小子還真是什麼都敢說,不過人家說的是實話,國王又已經表態不追究,他當然要說實話了。
那守城官一直是跪著說話的,頭朝著地面,根本就沒注意到他們臉色的變化,老老實實接著說道︰“第二個原因,就是這次洪水死了很多人,洪水退後,光是京城淹死的就不下萬人。
很多人全家都死了,沒有人掩埋,這還是因為京城地勢相對高一些,距離恆河遠一些的原因。
其他的城鎮死的就更多了,那麼多人都死了,逃荒的自然就少了,這是第二個原因。
第三個原因,我是守城官,經常要在街上巡邏,也見到了不少從各地逃荒來的災民,听他們說所有的農田莊稼全都被沖毀了,很多人都哭著說農田估計十八年八年都沒辦法再種莊稼。
因為全是一些洪水沖來的泥沙石頭,沒法種莊稼了,以前的灌溉水渠也都沖毀了,沒有了農田,沒法耕種,還怎麼活下去?
他們原以為到京城可能儲存有糧食,所以來這里看看能不能活下去,可是現在很多人來了之後,發現在京城也找不到吃的。
而且就算一時半會有吃的,也不可能堅持好幾年,最終還得靠種地活下去。
可是色那王朝已經沒有可以耕種的土地了,留在這兒遲早會被餓死,所以不少到了京城逃荒的人見到這情況之後,便又重新離開京城,逃往國外去了。
大家都覺得逃去一個有耕地的地方,哪怕是開荒,也比從洪水沙石地里重新開發田地要容易些。
畢竟這些年的戰亂死了很多人,很多田地都荒蕪了,把那些廢了的土地重新利用起來,最多花個一兩年時間就能完成,可以得到不錯的收成。
但是洪水沖毀之後的地方,沒有個十年八年,是沒辦法恢復的,所以還不如到國外去開荒去。”
“閉嘴,不要說了!”